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井竹乘坐的飛機劃破天際,直達m國的國際機場,這一走,也就相當於在三人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令黎桑桑感到意外的是,何詩並沒有因為井竹的事情過於傷懷,送走了井竹的那天中午就拉著黎桑桑和祝序去吃了她最愛吃的土豆粉,就像井竹沒有離開的時候一樣充滿著活力。
但這樣是最好的,沒有過度傷懷也沒有過於在乎,自然就不會影響到高三準備出國的流程和麵試。
祭川高中的學生不同於別的學校的學生,大部分的學生是不需要備戰高考的,他們吃喝玩樂三年的歸宿,是被送出國再吃喝玩樂四年。說是吃喝玩樂,但其實真正踏踏實實吃乾飯的傻子,除了羅貝拉那樣心裡特別沒數的,又有幾個呢。哪個人不是默默得補著知識提高自已的涵養,為著自已以後更上一層樓打算著。
還有一群人....也就是為著祭川高中的名氣而擠破頭皮也要把自家孩子塞進七班八班的那群家長,他們對自已孩子的設想,自然還是走高考考上一個a國的名牌大學。所以,祭川高中為了門面,在高三時也象徵性的管了嚴了些,至於誰能闖出一番什麼樣的天地,自然是這些人各憑各的本事了。
出國留學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是想送出去混個幾年再回來也好辦,只不過送出去什麼樣,送回來的也就是什麼樣的,有沒有那一紙名不見經傳文憑又有什麼區別呢?真正m國,x國屬於數二的學校招收學生都是要考察學生的綜合能力的,幾乎每一個學校都不會忽視“面試”這個流程,考察的是學生對於整個世界的立體思維,和對於英語的流暢運用。
自從上了高三後,三人也不再經常聯絡了。
黎桑桑是板上釘釘要被送到m國一流大學讀書的,高三對她來說就如同高一高二一樣稀鬆平常,她只需要一如既往保持她的優秀就好了。
但何詩不一樣,她是父母打壓下極度不服管教的產物,高中三年一直吊車尾的成績,以至於高三一整年,黎桑桑都沒有再見到過何詩。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黎桑桑不用再為著何詩討厭學習的事情做無謂的擔心了,何詩的父母已經提前出手遏制住了何詩叛逆的苗頭。
至於祝序.....自從機場一別,黎桑桑就再也沒和他講過一句話了。
倒也不是覺得尷尬,只是再見面打鬧的話,兩個人的關係會彆扭。送走井竹後沒幾天就已經開學了,何詩不在黎桑桑身邊,黎桑桑自然也就不能再去和祝序見面。
如果他們是四個人,所有人都會說他們是青春裡靚麗的一筆,是最美好最純粹的四人行。如果是三個人,倒也還好,也是純粹的友誼,但如果是兩個人,特別是黎桑桑和祝序兩個人,那就是早戀。
先別說什麼兩人之間的友誼純粹與否,從高一開始,就沒少過兩個人的流言。
霸榜幾月的年級第一為何在第一次大型表彰大會的考試中以一分之差跌落神壇成就年級第二?究竟是實力不敵?還是另有隱情?為何曾經的年級第一自跌落神壇後便銷聲匿跡?自此以後無人再能與所謂“天才少女”有一戰之力,難道二人之間隱藏著什麼隱晦情感?
這樣的話題,雖然不多,但也有陣風波。畢竟黎桑桑本來就是學校裡焦點的存在,所有與她有什麼交集的人和事都能拿出來細細分析一番。
倘若黎桑桑再毫無察覺得和祝序交好,那之前的那些蛛絲馬跡全部聯絡到一起...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最重要的是,黎桑桑不想再把祝序拉到風口浪尖,也不想給自已的身上打上所謂“早戀”的標籤,更不想因此牽扯到黎氏集團。
所有的事情盤根錯節,單拎著哪個出來,都不是黎桑桑可以解釋得清楚明白的。
所以解決這些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和祝序見面。
在祭川高中,從來沒什麼清者自清,要真想清者自清,就別做任何有礙於名聲的事情。
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黎桑桑和祝序的確是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人生的路終究是要自已一個人慢慢走下去的,既然是知已好友,自然就更不能為了維護那點友誼,而耽誤了趕路。
你為著我放慢了腳步,我也不會覺得自在,反而牽絆住了你,會讓我想把你兇走。
後來再一次近距離接觸祝序,是在高三下學期要畢業的時候。
夏日炎熱,蟬鳴聲連綿不絕,燦爛澄明的暮光貫穿走廊,鋪在橘色的瓷妝上搖曳,恍惚間好似看到了某個穿著乾乾淨淨的校服站在光的盡頭,側臉是熟悉的模樣,與青春拌做一幅插畫,而這個夏天,就在他的身後繁盛拔節,波濤洶湧。
坐了三年的保姆車,黎桑桑突然很想看看這走了三年的路,究竟是怎樣的。跟司機打了聲招呼,便憑著記憶去尋了自已回家的路。
回想起這三年的種種,黎桑桑的三年,是被眾人瞧著愈發成熟穩重的,從當年略顯緊張稚嫩的新生代表,到現在入學面試上外語應答從善如流,這一路上,她獨自走了很久的路。
但一路上掌聲與風景不斷,倒也不算孤獨。最令她感到彌足珍惜的,是高二四人泡在網咖裡肆意瀟灑的時光,那時少年的夢想比如今更遼闊遠大,放飛的理想也比如今天空上舒展開的卷卷白雲更肆意盎然。
黎桑桑的思緒飛舞著,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一路走來風也沒得剛開始那樣燥熱,如今倒是透著些許涼意。
而這樣和煦的風,這樣沁人心脾的氛圍下,卻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別碰她的事啊?你沒長腦子嗎?”
語氣中透著慵懶和不耐煩,搭不上這美好的風景。
黎桑桑嘆了口氣,她還是改變不了這愛管閒事的毛病。
黎桑桑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右轉,走入了一個死衚衕。
今天遇到你姑奶奶我,算是倒黴了。
跟她想象的不一樣,這裡面只有兩個人。
一個人站立著,叼著煙手插著兜,眼神隨意的向下瞥著癱坐在地下的少年。站著的人看上去一絲不掛也沒什麼波瀾,坐在地上的人倒是嘴角滲血看上去半死不活的。
而那個站著的少年,卻是黎桑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是祝序。
祝序聽到身後的響動,慢悠悠得轉過身去,見到來人的面容,眸色短暫的沉了一分,隨即恢復到了他最開始那樣輕佻的神色,踢了踢身下的人。
看身下人沒什麼眼力見,祝序又不耐煩得補了一句:
“滾啊...”
癱軟在地下的少年,像是感到了召喚,也顧不得地下髒不髒灰不灰的,忙四肢著地爬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小巷。
黎桑桑沒有講話,就這樣站著,看著祝序的背影默默的站在他身後望著他。
一直等到他嘴裡叼著的煙燃盡,等到他踩滅菸頭又將菸頭裝進自已的口袋裡。
祝序沒有講話,黎桑桑卻固執的一定要等著他講話。
她很迫切的,需要聽到祝序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出一個可以支撐著她,別讓她太過於傷懷的理由。
但是兩人就這樣站著,一直站到黎桑桑覺得腳掌痠痛,站到桑禾打來第一通電話,鈴聲悠長得響徹小巷,又漸漸消下,祝序都沒說一個字。
也許是祝序聽到了黎桑桑的手機鈴聲,也許只是他單純站的煩了,祝序轉身準備離開小巷。
祝序轉身與黎桑桑擦身而過,那一瞬間,就僅僅是那一瞬間,他嗅到了黎桑桑身上熟悉的薰衣草香味,和當初一樣熟悉的味道。
那是讓他很難不駐足的氣味。
只是一瞬,他便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他不會留,也不能留。
“祝序!”直到黎桑桑沒忍住叫出了聲,祝序的腳才像灌了鉛一樣停在原地。
黎桑桑轉過頭來,用一種近乎求助的眼神看著祝序的背影,執著的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忘記了嗎?陸則成...還有羅貝拉!你忘記那些人對你的傷害了嗎?你為什麼會這樣啊?”
“你...你是有什麼苦衷對不對?剛剛那個人他欺負你了對不對?你說話啊祝序...”
黎桑桑抑制不住自已的哭腔,急得跺腳想聽見祝序的回應。
“沒有為什麼,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祝序咬了咬牙,轉身認真的看著黎桑桑說道,“第一次你救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多管閒事,黎桑桑。我當時就覺得你這個女生真的好煩,我需要你所謂的幫助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什麼憐憫之心,我早就可以融入他們如今也不需要在這個什麼破高中渾渾噩噩得過著被限制的日子了啊?!”
祝序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好!你不是想知道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恨死你了。要不是你,羅貝拉也不會視我為眼中釘,我和羅貝拉原本就是一樣的人,我從一開始就想融入他們,至於後來跟你們玩....”祝序頓了一下,從上到下掃視了黎桑桑一番接著說道,“只是因為你們對我有價值,誰知道你們上了高三都不知道死哪去了啊?誰幫我完成我的電競夢啊?”
黎桑桑眼眶溼潤著聽著祝序說著這些遠在她設想之外的話,無助的搖著頭流淚。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眼中那個會給她溫暖懷抱的祝序不是這樣的。
那個只是希望得到父母偏愛的祝序不是這樣的...
那個意氣風發說著自已會站在電競賽場上熠熠生輝的祝序不是這樣的....
“你把我當朋友?誰拿你當朋友了啊?”祝序嘲弄得看了一眼黎桑桑,轉身沒再停下一步。
“祝序....祝序你別走!”黎桑桑順著祝序的方向跟著他走,邊走邊喊著他。
“祝序你慢點...我跟不上你。”
“祝序...”
“祝序我跟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