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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金屬、不見底的樓梯——通向四區特別行動隊總部的地下室裡。
“說起來,我們為什麼要去地下室?”拾伍問。
七回頭看了拾伍一眼,表情有些奇怪,等轉過身去之後他才開口道:“沒什麼……我懷疑是地下室收容的東西逃出來了。”
聞言,拾伍嚥了咽口水,感覺這個金屬的“籠子”徒增了幾絲陰森。
“什麼東西?”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七沒有給拾伍解釋的意思,他們在樓梯上行走,他的身影擋在她的前面,給她遮得嚴嚴實實的,有點像傳說中的雙開門冰箱。
向下、向下、在樓梯拐角轉彎,刺眼的光直直的從頭頂照下來。
“有這麼長嗎?”拾伍忍不住問道,“你們地下室在地下幾層?”
七停下來,整個人站在光裡。
“沒有,早該到頭了,”七說,“我們似乎遇上了【指南針】了。”
【指南針】
一隻簡約風的指南針,擁有青銅的外殼,外殼中心鑲嵌結晶,可以擾亂生物的方向感並困死目標生物;通常【指南針】只會攻擊一個目標,目標生物可以感受到【指南針】設定的出口位置。
“出口位置在地下室裡嗎?”拾伍問。
“是的,”七看起來在想什麼,“我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在幻境中也會被【指南針】影響。”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好奇怎麼出去。”拾伍打斷七的思考。
“我們不會出不去的,拾伍,”七安慰道,“別緊張,我總感覺這個幻境想要告訴我們什麼……你懂這種感覺嗎?
至於出去——別擔心,一段時間之後【指南針】會自己把我們推出去的——【指南針】是一箇中立異想體。”
……中立異想體?我背的是這個嗎?
拾伍看向七的眼睛,七坦然和她對視。
也許是我……記錯了?
於是,拾伍相信了七的話。
向下、向下、燈光變得暗淡了,空氣變得稀薄了,七的速度逐漸加快。
樓梯在拾伍的眼中旋轉起來,缺氧和過度運動似乎使拾伍出現了一些別的幻覺。
拾伍迷茫地睜大眼睛,黑色的粘液表面光滑,有油一樣的彩色花紋,粉色的蠕動的肉瘤在牆角和地面上不停地繁殖,讓我幾乎沒有地方落腳。
她大口地呼吸著,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一股血的腥味,所以空氣也發鹹——真不知道七走那麼快做什麼。
七終於意識到她跟不上他,站在下一層的臺階上等她。
拾伍快步下到七所在的位置,手撐著膝蓋彎腰大喘氣。
“你走得好快啊,七,”拾伍感嘆道,“是因為【指南針】很快會把我們推出去嗎?”
“是的——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再下去看看。”
“你知道嗎?在恐怖電影裡你這樣的人會很快被鬼上身的。”我開玩笑道。
七露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坐在臺階上等拾伍休息。
七的左手拿著黑色的槍,右手銀白色的槍在往下飄羽毛,看起來神聖又美麗。
……等等。
“七,你平時喜歡怎麼拿槍?”
拾伍在耳鳴,在幻覺之中,她看向七。
七眯著眼看自己的槍。
就像老式收音機調錯了臺,沒有歡快的音樂和有趣的節目,只餘下空氣中未知的鳴響。
“我明白了。”七說。
七的身影晃盪起來,像是水缸中晃盪的月亮,他快速地向下,拾伍已經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安靜。
寂靜。
平靜。
“七!”拾伍喊道。
沒有人回應我,她選擇原地坐下襬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