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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矇在鼓裡的張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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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是塔娜每年最冷的時候,清晨時常薄霧濛濛,最低氣溫有時接近零攝氏度。無有棉衣的姐弟,嘴裡噴著白氣、搓著手、跺著腳站在路邊等待著公交車的到來。

“還不到五點,能有公交車嗎?”LAZA看著手機問弟弟。

“大概最早的也要五點半才有。”羅密歐說完,就開始抱怨起長途車出來的太早。

LAZA反感弟弟口中的牢騷,便走向了下一個公交站點。見姐姐走了,弟弟就開始在後面追。見弟弟追來姐姐也開始跑了起來。兒時姐姐跑,弟弟追,姐姐總會故意放慢腳步讓著弟弟。可如今弟弟長成了大小夥子,就算姐姐竭盡全力的奔跑,還是被弟弟幾個箭步給甩在身後。以前的弟弟追姐姐,現在改成了姐姐追弟弟。

姐弟你追我趕,甩掉了等車時的焦躁,甩掉了等車時的寒冷,更是在不知不覺中甩掉了朦朧的夜色。東方魚肚漸白,也就到了太陽公公上班打卡的時間。姐弟放慢腳步,目視著大腕的登場儀式。

隨著主持人太白金星退到幕後的腳步,碩大的熒幕越拉越長,越拉越高,由最初的白,開始變為淺紅,再由淺紅變為緋紅。就連疑似是迎賓小姐的幾縷長雲,也慢慢地泛起了紅暈。不知是提前偷看到朝陽赤裸的真身而羞愧,還是被旭日的硃紅所渲染。總之還未等她們弄明白,咱們這位全宇宙最耀眼的明星,已經將她們手中的絲絛系在額頭,蒙在臉上,緩緩地掛在腰間,最後猛地一個跳躍,蹦出了地平線,完完整整的矗立在無邊無際的熒幕上。扯去了出場時的遮羞布,紅紅的圓盤子臉即刻閃亮。亮的讓姐弟看清了遠處的村莊,看清了彼此臉上的汗珠,但唯一欠缺的是沒有照亮LAZA心中的張涵。

“羅密歐,你說你們男人的嘴除了吃飯就是胡說八道勾搭美女外,還會做什麼?”LAZA緊趕了幾步追上弟弟問。

“還會講大道理,教人學善,讓男人感情專一,讓女人貞潔自愛。”弟弟回。

“我問的不包括神的使者,只是你們這些吊兒郎當的花心大少。”LAZA說。

“我說的也不是教父、牧師,而是你掛在嘴上的BOTA。”

LAZA聽到弟弟說的是BOTA,臉色驟變生氣地說:“他更是個斯文敗類,虧我把他看成了正人君子。”

LAZA說完停下了腳步,看著和弟弟拉開了距離。嘆了口氣後,低聲地自言自語道:“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難道,男人喜歡女人全是為了那點事嗎?”

“姐姐,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清。”羅密歐回頭看姐姐站在路邊,他也順便坐在了路牙子上歇起了腳。

“我問你,到公司還有多遠?用不用再坐公交車?”LAZA怎好意思,把剛才的話說給弟弟聽。更何況LAZA,還一直把張涵當做是好男人的榜樣,長期講給羅密歐。

“不遠了,再走半個來小時就到了。看你滿臉是汗,要不你等公交車,我自己先走。”弟弟怕姐姐累著,示意讓她坐公交車。

“公交車還要繞回市裡再去小鎮,還不如走路快呢。”LAZA回。

羅密歐想想可不是,公交車要按規定路線走,繞來繞去還真不如走路先到小鎮。看了看時間還不算晚,也就沒有催姐姐快走。

姐弟休息十幾分鍾後,LAZA走到弟弟跟前,在揹包裡掏出來紅色夾克襖說:“你到車間後,看到BOTA幫我還給他,並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因為我不是他想像的那種女人。”

羅密歐接過姐姐手中的衣服,仔細打量一番後,隨即穿在了自己身上。“嗨嗨,真不錯,你為啥不早拿出來,白白的讓我挨凍了這麼長時間。”

“你脫下來,這是要還給BOTA的。”LAZA說著就要把衣服從弟弟身上扒下來。羅密歐從小到大哪穿過這麼新的衣服。見姐姐手將要碰到自己時,一扭身跑開了。LAZA見狀忙在後面連追帶喊:“你站住,快給脫下來。”

“有本事,你快跑,追上我,我就還給你”跑出不遠的弟弟回身給姐姐做個鬼臉後嚷道。

男孩子撒起歡來,又怎可能會被柔弱的女子抓到。羅密歐不大一會的功夫,就在姐姐眼中消失了。上氣不接下氣的LAZA望著拐進小鎮的弟弟,俯下腰用手按壓著小腹在路邊蹲了下來,嘴裡埋怨羅密歐太不懂事,心裡又擔心弟弟會發現衣兜裡的那兩包存心不良的小雨帽。沒辦法只能站起身繼續追趕,可剛站起來小腹的劇痛又不得不讓她再次蹲了下來。

“LAZA,LAZA!”熟悉的呼喊伴隨著摩托車發動機的噠噠聲傳進了LAZA的耳中。

“怎麼是他?”LAZA疑惑著,瞅向了身後的摩托車,看出了是BOTA在叫自己。

“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出來這麼早幹什麼?”她只是心裡想想,但並沒去理會張涵,而是扭回了頭咬著牙站起身跑了起來。

“LAZA,我是BOTA,你跑什麼?”張涵將油門輕鬆一擰又追到了LAZA身後。可LAZA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照樣繼續奔跑。張涵這次急了,一下騎出去好遠,支好摩托車準備跑到路邊等待LAZA的到來。

LAZA剛才的狂奔,讓本來難受的小腹越加痛上加痛。痛的讓她不敢再挪動半步,痛的讓她再無力氣躲避眼前的這位對她痴情的傻男人。說張涵傻,是因為在簡訊風波時,LAZA的一句“戲就這樣唱下去”,讓他真把自己當成了那部戲中的男主角;說張涵痴情,是因為兩人每天夜裡的連麥,早已成為他夜間最好的晚宴。LAZA那次回家前說好的,到時候撥通電話,讓張涵也隨她一起跳躍在家族盛大的節日裡。為了約定,張涵從晚上七點一直等到夜間十點,卻遲遲不見LAZA的呼叫。直到張涵昏昏欲睡時,久違的鈴聲終於響起,欣喜若狂的他以為夜宵馬上開始。可誰料,開席的首道菜,LAZA就給上了爆炒小米椒,一句“你什麼意思?”辣的張涵六神無主,不知緣由。第二道,LAZA親手做的苦瓜湯,張涵才品嚐一口就被那句“回去再和你說”打翻在地。再後來LAZA掛了機,電話歇了菜。張涵回撥 N次,對方結束通話N次。最後,直到電信公司喊到:“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才叫停了張涵持續按下撥通鍵的大拇指。

“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到底怎麼了?”讓張涵百思不得其解。忙碌的星期六,無聊的星期日,沒有LAZA的夜裡張涵只剩孤獨。盼了白天盼晚上,就是盼不到LAZA出現在手機裡。星期一早上張涵自己估摸著LAZA應該回來,便沒等天大亮就到廚房來找寶哥,以幫他買牛奶為由,騎著小摩托溜出了公司。盤算著買奶回來時,順便到公交車站看看心上人歸沒歸來。

也許張涵內心的呼喊感動了上蒼,竟然再次給他們安排了偶遇。買到牛奶騎行在回來的路上,張涵老遠就看到前面的背影酷似LAZA,激動地加起油門,飛一樣的趕到LAZA身旁。撥出兩聲夢中召喚千遍的名字,卻只換回了美女的一個白眼。“怎麼了?”張涵帶著疑問,深加了兩次油門才又竄到了LAZA前面。

當張涵站穩時,LAZA已經痛苦的坐到路邊。看到LAZA難受的樣子,張涵一個箭步奔到了她的身邊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關你的事,你離我遠點。”LAZA強忍著站起身說。

LAZA說的什麼,張涵根本沒用耳去聽。因為他的眼睛已經告訴他,現在被疼痛折磨渾身是汗的LAZA需要及時救助。望了望左右無有他人,張涵毫不猶豫的把LAZA攙扶到了摩托車旁,雖然途中LAZA有些推搡,但張涵卻以為那是女生的羞羞答答。最後,LAZA實在拗不過張涵,還是彎著腰坐上了張涵騎的摩托車上。

此時的小摩托,發現居然有美女坐在了自己屁股上,心花怒放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說,還特意把排氣管平日吹的嘟嘟音,興奮地調成了嗷嗷聲。你看,就連迎面趕來的風也隨之忘乎所以,一下呼近了路邊靜等姐姐的弟弟,又一下吹遠了莫名其妙的羅密歐。

“哎,等等我,等等我,我還給你衣服。”羅密歐看姐姐坐著摩托,流星趕月般在眼前閃過,忙起身追在後面。

摩托車嗷嗷的嘶鳴,嚇退了弟弟的呼喊。可心急如焚的張涵對這些無心理會,只是俯下身一個猛子把LAZA拖到了小鎮,拖到了診所門前。幾聲急促的砸門聲,驚醒了浮游在夢中的大夫。開門時幾句馬語的牢騷,張涵只當是聽了一首洋文歌曲。“管她跑不跑調的,眼前能給LAZA看病就行”。

女大夫自嗨後,讓LAZA躺了下來。拿著聽診器聽聽患者肚子的左側,又聽了聽右側,接著搖了搖頭用手按了按LAZA的小腹。當大夫吩咐患者解開褲子時,張涵扭頭走出了門外。

大約等了五分鐘,大汗淋漓的羅密歐跑到張涵身邊問:“我姐姐怎麼了?”

“沒事,只是跑的急,腸子抽了下筋。”LAZA走出診所,有聲無力地回答弟弟,但具體什麼病只有女人們能懂。

張涵見LAZA走出來依舊疼的直不起腰,忙上前攙扶。可跟在後面的女大夫比劃著手勢,提醒他要進屋付款。眼瞧著BOTA回屋付錢,LAZA一臉羞愧的沒去阻攔,因為她知道自己囊中羞澀。

付款中和大夫的啞語交流,張涵得知LAZA只有熱敷才能緩解疼痛。“熱敷,怎麼熱敷?”張涵思考著,走出診所四處張望。偶然間發現對面的小吃部,已有燒開的早茶。不由分說,幾步跑過去,買了一大瓶回來塞給LAZA,比劃著讓她趕緊放在小腹處。

“多麼暖心的男人,BOTA肯定是真心愛你!”羅密歐在後面,誇讚著攙扶姐姐走向小吃部的張涵。

扶LAZA坐好後,張涵又向老闆要了幾杯熱牛奶放在她的面前。連說帶比劃的催促LAZA儘快喝下暖暖腸胃,順手又招呼羅密歐喜歡吃什麼就向老闆要什麼。

“他是善還是惡?”LAZA看著忙前忙後的張涵犯起了糊塗。正在她發呆時一個沒留神,敷在小腹的熱水瓶“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驚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張涵見狀又趕忙的撿起了滾出去的熱水瓶遞到她手裡。就在他不經意間觸碰到LAZA的手時,那刺骨的涼又逼得他急忙脫下自己的棉衣,披在了LAZA身上。

張涵搓搓手,嘴裡嘟囔著簡單的馬語,囑咐LAZA要多喝幾杯牛奶。然後匆匆忙忙的騎上摩托,朝回公司方向駛了去。LAZA望了望張涵遠去的背影,瞧了瞧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衣,又看了看弟弟穿的紅夾克竟犯起了愁“這樣的男人我到底是該愛他?還是該恨他?仁慈的主啊!請給我一個明示好嗎?”

暖心的熱水瓶和燙嘴的牛奶,慢慢地消解了腸胃的痙攣和小腹墜痛的生理反應。LAZA那漂亮的臉蛋又重新泛起了惹人愛的紅暈。然而,寶哥卻因張涵遲遲未歸,不得不將早餐計劃的牛奶改成了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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