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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祥和寧靜的夜晚，月隱。微風拂面，我隨父親出去走訪，坐在父親的電瓶車後，妹妹汐芹在我身後。穿行在田間，田裡的石子路讓車顛簸。本來只是一段難開的路罷了，一會，眼見我的父親全身抽搐，並非車抖，隨後便一頭栽倒，車子撞在一塊大石頭上，碎片灑落了周圍，輪子也飛向空中。
不知幾時，我被蒼蠅的嗡嗡聲吵醒，一掌向臉上打去，感覺有點黏黏的。睜眼一看滿地血，我身上也有傷。好在我和小我兩歲的妹妹坐在後面，傷的不重。妹妹就倒在我父親的血泊中，手臂上有好幾道擦傷。翻身下車，簡單檢查下，沒什麼大礙，她也只是暈過去，還有氣息。在月色下，血液已經凝固，紅得發紫。我先把妹妹安頓好，然後就奔到我父親面前檢視。
我小心拍打父親的臉，父親的頭變得很輕。用手指放在鼻前，已經沒了氣息。我晃動父親肩膀並喊：“爹，爹，你醒醒！”
我捧著父親的臉，只聽見啪的一聲，父親的頭碎裂了，那一股臭味傳來，乾嘔幾聲，真的吐了出來。頭骨散落在地上。
我拭去眼角的淚：“先不講怎麼了，先保命吧。”
我馬上站起走了幾步。
“汐芹~！”
想起妹妹還躺在那，又急回過頭將妹妹背起，踉踉蹌蹌地走，嘴裡還唸叨。
“你休再整著我哦，整不好媽把我打一趟的”
一路顛簸，我也感覺眼前越來越昏暗，身體很沉重，眼睛也有點睜不開。直到我睜開眼，躺在床上。床邊圍了很多人，還有我妹妹──汐芹。聽說都是兩天前晚上看到我揹著我妹妹回來，把汐芹放到伯母手上，倒在了她面前。是伯母把我和我妹揹回來的。
感覺好累，說起，原來我出去已經兩天多了，可我沒有任何印象，只記得那晚就已經倒下。
我娘問：“你爸呢？怎麼就你把妹妹帶回來？還渾身是血，遇到什麼事了？”
當我說出了經過之後，幾滴眼淚落在我手上，她哭了，像個孩子一樣。眼淚又滴落在枕頭上，將枕頭浸溼。
哭罷，我娘問我：“你爹的屍體呢？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要將我爹的情況描述給我媽。我娘泣不成聲。我哥說要跟我一起去，把我爹扛回來。而此時已經是晚上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天亮再去吧，讓我再歇會。”他同意了，決定等天亮後再再行動。而我娘已經去自己房間把房門反鎖，怎麼敲也不開門。
天亮後，我先醒來的，拉起我哥，我哥還睡眼朦朧。我抄起一盤水，“恰”一聲潑在我哥臉上，我哥瞬間回過神來，抖了抖水，然後起身。向伯母借了輛電瓶車，我哥開，因為我不會開車，所以還是坐後面。車開了很久，一直到達了我爹開始抽搐的地方，我哥也開始了抽搐。甚至比我爹更厲害，車龍頭一直在打轉，車子很勉強的維持住平衡。頭髮被風吹散，一撮撮飄到了空中，還有進了我嘴裡的 ，“呸呸呸。”
很快，車也撞了個粉碎，我也暈了過去。直到我被一個超市老闆推醒，而我哥還躺在路邊，被一群警察圍著。
“這個死相是我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怎麼屍體不全但也沒有其它碎塊啊。”路人在議論紛紛。
我也起身，撥開人群，看到我哥的狀態跟我爹差不多，也是骨頭碎裂了。不過我哥的軀幹也碎裂開來，屍體太過於奇異，法醫圍著研究。
見我走來，警察叔叔來扶我，見我這麼頑強，問：“你還好吧，你叫什麼名字，他是你的什麼人？”
“我叫陳汐荷，他是我哥。”之後我又將剛才出事前的所見說出。
“確實奇異，這樣吧，事件複雜，我們需要帶走你哥哥的屍體，讓法醫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一定會水落石出的。這裡我們送你回去吧，你哪個村的。”
“洞橋村。”
“好，上車吧。”之後警長又搖下車窗吩咐了點事宜，馬上發車送我回來。路邊只留下了一灘鮮紅的血。我坐著公安的車回來家裡，母親見了我卻不見著我哥，可能是猜到結果了吧，跑進屋裡，哭泣聲傳遍了鄉里鄰家。警察向周圍人交代後，也向我保證會給我結果，安撫我不要太難過，然後也走了。只留下了傻愣在原地的我。
我還是覺得很離奇，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抽搐而暴斃了呢？等到夜深人靜，想想怎麼也睡不著。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走去。”
隨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找手電筒。找不到手電筒，只能是提了一個火燭燈籠，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小心關上家裡吱呀作響的門。
後半夜，路燈已經熄滅了，也就只有村頭還有一盞因為壞了沒有維修在忽閃忽閃，夏夜裡，一聲聲蟲鳴倒是格外幽靜。路邊陽臺上還有一戶人家燈還亮著，在收掛衣服。穿行過路燈底下，橙紅色的燭光下，我想起了地府的鬼差也就這樣子找人吧？
圓月夜已經過去了，為了防止迷失方向，我決定沿著河，向那個方向走去。 河岸長滿了蘆葦，有些地方很難走，還有荊棘叢生，甚至可能還有蛇。剛才停下來翻看手機時就在微弱的燭光下看到一條蛇從前面溜過。
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可算是到了那個車出事的地方，父親的位置也並未有移動，骨片也還是有一些在地上。但，有一部分居然拼在了一起，整體還是一個頭顱。
“那天晚上不是讓我給碰碎了嗎？怎麼又合起來了？這不與身體相連，只是擺放在腋下的位置，是有誰家的熊孩子來過。”我滿腦疑問。
身體倚靠在一個土坡上，眼中口中皆冒著藍色的火焰，我抑制了一下心中的恐懼，嚥了一口口水，慢慢靠過去。
小聲的呼喚：“爹~，爹~，爹~。”依舊沒有回應。輕輕用手觸了一下，很是燙手，趕緊把手縮回來吮了吮。只看著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