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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正兒八經的口氣,葉夕檸當真思索起來,她邏輯清晰道:“當然不行,我爸那副老骨頭萬一被你打死了,你還得償命,那我豈不是成孤兒了。”
說到底還是護著她親爹,雖然無可指摘,但還是有點兒令人難過,他嘆口氣,“也對,是我活該捱打。”
葉夕檸囁嚅著:“那你把他女兒給拐跑了,他要打你也正常吧。”
他似乎覺得合理,點頭道:“那作為人販子虐待一下拐賣來的小孩也正常。”
葉夕檸嚇得馬上要逃,剛一動就被他捉住了。兩隻大掌夾住她的雙頰,跟揉捏麵糰似的,使勁蹂躪她的臉。
她還笑得出來。
“看來虐待的還不夠。”
尾音剛落,他低頭覆下來。
她下意識閉上眼,準備迎接他來勢洶湧的親吻。
卻是意外的溫柔平靜。
她感受到他寬厚的手掌撫在後頸,像是孤船上可靠的帆。輕柔細膩的吻分別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尖。
每落一處,她心滯一拍。
最後,他鼻尖與她相抵,薄薄的唇懸停在她的上方,“現在跑還來得及。”
她掀開眼,一瞬間陷入他纏綿的眸色裡,絲絲縷縷地纏繞住她。
怎麼可能逃得了。
她想都沒想,微微抬起下巴,主動吻上去。
兩人親的難捨難分,被一個電話打斷。
紀林染接起電話,呼吸微促,說了兩個字:“就來。”
葉夕檸伏在他懷裡喘息,聽出電話裡是紀宗謙的聲音。等他結束通話,她說:“我也去。”
他指尖微頓,半真半假地說:“醋勁兒這麼大,要不公司我也不去了。”
“那能一樣嗎!”
葉夕檸被他戲謔的有些惱火,把她當什麼人了,是個母的就吃醋。
可是他說:“怎麼不一樣,在我眼裡其他女人都一樣。”
一句話瞬間澆滅她的火氣。
她鼓了鼓嘴,迴歸正題,“我是想陪你一起,萬一紀叔叔動粗…”
他睨著她,打斷她說:“所以更不必去了,哪能每次狼狽的時候都被你瞧見。”
葉夕檸自然而然聯絡到當年那一幕,可她從不覺得他狼狽,在她心裡他永遠耀眼。
“聽話兒。”他指腹摩挲她洇紅的唇,深看著她:“等會兒我無差別攻擊,誤傷了你還得我哄,得不償失。”
聽這魚死網破的架勢葉夕檸猶豫再三,妥協道:“那讓季風跟你去。”
“……”
紀林染覺得荒謬。
誠然季風同樣如此覺得。
尤其身為施暴者,要面對受害者的父母多少心虛。
受害者長腿一邁,大度道:“走吧季醫生,請你吃頓鴻門宴。”
“……”
這個季節梅花幾乎凋零,零星的花瓣暗香浮動,可惜沾了太多人氣,完全掩蓋了這抹清香。
兩個男人腳步未停,徑直邁入室內。
談笑的聲音句句入耳,紀林染配合地融入這氛圍。
“今兒這麼熱鬧,我還以為鬧鬼了。”
……
室內詭異的靜了一秒。
眾人一齊看過去,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同樣黑色外衣,顯得更加偉岸高拔,生生讓寬闊的空間變得逼仄。
紀宗謙站出來斥責:“你是越大越沒個正形。”他使眼色,“還把人家姑娘惹哭了,你給我負責哄高興了。”
紀林染看都沒看聞枝枝,只聽見有人在小聲的啜泣。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我還有這本事。”
聽這混不吝的回答,所有人都怔了下。
紀宗謙生氣之餘,另外覺得奇怪。兒子向來禮數周到,經過多年的歷練,喜怒不形於色,今天明顯帶了刺兒。
他對這個兒子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看來眼下的情況不適合再談及這個話題。他轉頭對聞志雄致歉:“真是抱歉,教導不方還請見諒啊。”
聞志雄大氣地擺擺手:“年輕人的事隨他們鬧吧。”
紀宗謙哈哈大笑,“是是是,我們老一輩就不摻和了。”
他這會兒才有心思關注紀林染旁邊的季風。笑得和顏悅色:“小風,今天有空過來玩啊。來的正好,中午一塊兒吃飯。”
季風突然被點名,正愁要應什麼。他旁邊的男人替他應了。
“吃飯前先給人算算帳吧。我欺負人姑娘,這不,人親哥上門來了。”
“……”
這一句話,場面徹底撐不住了。
在場都是人精,誰都能聽出這段話的含義。
聞志雄臉上直接塌下來,聽見聞枝枝哭得更厲害了。他怒氣更上一層,皮笑肉不笑地說:“林染,你這是什麼意思?”
紀林染神色坦蕩,客氣道:“聞總,想必您應該看得出我們有些家事要談。”
表達的意思明顯,把他們當外人,只差把迴避的話明說了。
聞志雄火冒三丈,對著女兒怒吼:“別哭了!回家!”
聞太太見狀連忙扶聞枝枝起身。
場面已經維繫不下去了,紀宗謙歉意十足地送人出去,“我下次一定帶著林染登門道歉。”
紀林染心裡幼稚地嘀咕兩個字:做夢。偏頭看了看季風,臉上浮現少有的錯愕,他鼓勵道:“拿出點受害者家屬的理直氣壯。”
“……”
沒一會兒,紀宗謙氣勢洶洶衝進來,指著兒子怒斥:“你到底想做什麼!成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紀林染往沙發上一坐,長腿交疊,平靜地抬起眼睫,“您大膽猜猜。”
紀宗謙氣到血壓飆高,礙於現場有外人,他保持僅剩不多的理智,對季風說:“小風你先回去,下回再招待你。”
季風張了張嘴,又沒來得及說話。
“走吧季醫生,剩下的話我自會跟夕檸交代。”
電話那頭的葉夕檸慌亂地手抖了下,把通話掐斷。
季風無端捲入血雨腥風之中,早就想離開了。他微微欠身後離開。
這番話坐實了他與葉夕檸的私情,紀宗謙從不敢相信到不得不信。
“你今天這麼一出就是為了對面的姑娘?”他毫不收斂地刺中兒子的心事,諷刺地哼笑:“可是人家願意把女兒嫁你嗎?”
紀林染的臉冷了下來,不過很快,露出和他一樣的譏諷,“那還不是多虧了我有一對好父母。”
猝然一道四分五裂的爆碎聲,引得廚房裡的林瑞芳和阿姨都出來了。
看見紀宗謙怒目而視,氣得整張臉漲紅,“既然你怨我們,那就給我滾,滾出紀家!”
這麼些年,維繫的那份平和突然爆發。林瑞芳怔住在原地。反倒是惠姨開口:“哎喲,父子倆能多大仇啊,都是小事。您犯不著生這麼大氣。”
紀林染悠悠起身,“惠姨您說對了,我們能有多大仇,能把我能養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瑞芳身形晃了一下,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目光悲愴而絕望,發出一聲微弱的悲鳴:“你要去哪?”
他不是不同情母親的悲哀,只是當年那件事讓他無法釋懷。
差一點,他就成為母親爭寵的犧牲品了。
他回答了她的話:“去找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