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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9。”
“……”
“3。”
“2。”
“1!”
“新年快樂!”
“喔吼。”
跨年夜,秦漢和鄭不悲搞來幾瓶啤酒,燒烤外賣擺一桌,告訴周顧白和陸長鳴今晚不醉不休。
“這是咱們四個第一次一起跨年,乾杯。”
“乾杯!”
“可惜。”秦漢喝得有點上頭,“明明沒喝上這杯。”
鄭不悲給他嘴裡塞了串燒烤,“提這個幹嘛,來,吃肉。”
秦漢推開他,舉起酒杯:“對,不說這個,明明,這杯我敬你。”
他把酒倒在地上。
“才幾杯啊,就喝成這樣。”鄭不悲無奈道,“你可小點聲吧,別把宿管招來。”
周顧白也無奈地笑笑,扭頭看向陸長鳴,陸長鳴正在看窗外的白雪,感覺到周顧白的視線,回過頭來。
周顧白舉杯:“乾杯。”
陸長鳴和他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見他剛才幾杯酒下肚,一點醉意都沒有,周顧白說:“你酒量也不錯啊。”
“我不會醉。”
“哦。”
周顧白轉過頭,過了一會又轉回來:“說起來你們鬼魂不吃飯也不會被餓死,不睡覺也不會覺得困,就連喝酒都不會醉,這麼活著也挺沒意思的,難怪都想要投胎轉世成人。”
他也有了幾分醉意,從心底翻出埋藏已久的問題:“我知道有的鬼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執念留在人間,執念越深,留的就越久。”
“你的執念是什麼?”
陸長鳴清晰地聽到他問:“你因為什麼,在人間逗留了這麼久?”
因為什麼?
陸長鳴的腦海中浮現出刀光劍影,馬蹄嘶鳴,那樣的畫面是他活著的時候每天都會看到的,距離現在已經太遙遠。
再濃烈的愛與恨,經過時間的消耗,此時再回想起來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再者說,他現在已經沒有恨了。
他還有什麼執念,非要留在世間呢。
陸長鳴想說他忘記了,周顧白不等他開口,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順勢攬住拍了拍。
“兄弟,聽我一句勸,咱們轉世投胎,重新做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咱們依然能當彼此的好兄弟。”
周顧白的酒量實在算不上好,秦漢也是,一箱啤酒都沒喝完,兩個人就醉得不成樣子了,大吼大叫的,唯一清醒的鄭不悲恨不能拿膠帶把他們的嘴粘上。
“嘶,頭疼。”鄭不悲想把秦漢搬到床上,可是醉酒的秦漢像頭待宰的豬,又重又不配合。
“長鳴,來搭把手。”
陸長鳴上前,一掌把秦漢拍暈,鄭不悲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兩秒說:“你這招……還挺管用。”
元旦這天,江城下了場大雪,整座城市蒙上了一片白色,這樣的夜晚,還是有很多人漫步在雪中。
孫立軍醉醺醺地走出飯館,腳步搖搖晃晃的走到路邊的樹下,閉著眼解開腰帶,開閘放水後熟練的抖上兩下,提上褲子晃悠悠地順著街道向前走。
街上大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見到這個醉醺醺的男人都會避開,孫立軍眯著眼,路過一對情侶的時候就會上下打量其中的女生。
有些男的看不慣,想上前趕走他,被女朋友拉住,勸道:“算了,別惹事。”
“呵。”
看著離開的情侶,孫立軍冷嗤一聲:“騷貨。”
他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嘴裡哼著小曲,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不知走了多久,雪已經停了,孫立軍看到前面站著一個女人,穿著白裙子,紅唇正衝著他笑。
他醉得厲害,沒覺得在下雪天穿裙子有什麼不對,見到美女習慣性的開口:“美女,一起喝一杯吧。”
紅唇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的聲音空靈:“好啊。”
孫立軍看到她的笑容,眼神發直,自顧自地笑了兩聲,轉身進到路邊的小店裡去。
“喝一杯,喝一杯……”
他走到一桌客人旁,伸手奪過客人的酒杯。
“你誰啊?”被拿走酒杯的男人站起來質問他。
注意到情況不對的老闆也走過來。
“喝一杯。”
孫立軍重複道,他喝掉杯子裡的酒,還不肯停止,在男人和老闆的驚駭目光中,他一口一口的咬碎杯壁,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得人汗毛直立。
碎掉的玻璃刺破他的口腔,他好似感覺不到疼,還在繼續咬,然後把玻璃渣吞進了肚子裡。
大口的鮮血從他嘴裡流出來,店裡的人全被他的行為驚呆,見到流血才叫出聲,老闆慌張的撥打120。
很快,救護車趕到,把孫立軍抬上車。
玻璃劃破了他的食道、他的胃,就算把人救回來,人也廢了。
街道對面,看著救護車把人帶走的林文舒摸了摸旁邊紅唇女人的頭,勾起嘴角笑著說:“小白,幹得不錯。”
被叫做“小白”的女人眯起眼,似乎很享受林文舒的撫摸。
林文舒一下一下的摸著,意味深長的說:“孫立軍,你可要撐住,千萬別讓我失望,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呢。”
“哇,怎麼這麼冷啊。”
周顧白從店裡出來,迎面一陣寒風把他吹得打了個寒顫。
“早知道就在宿舍窩著了,多暖和啊。”
周顧白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癲,這麼冷的天還出來幹兼職,在宿舍學習不好嗎。
他裹緊了羽絨服,埋頭往前走,走過一個拐角,不小心撞到了人,抬頭道歉:“不好意思。”
林文舒笑了笑:“沒事。”
兩人擦肩而過,周顧白卻看著林文舒愣了神,因為他看到在林文舒的身後有不乾淨的東西跟著,而且不止一個。
“什麼情況啊。”周顧白自言自語。
他走後,林文舒也停下了腳步,看著周顧白離開的方向,饒有興趣道:“陰陽眼嗎,倒是不常見。”
一衝進宿舍,周顧白立即感覺身上暖和多了,他脫掉羽絨服說:“我剛才——”
“又見鬼了?”鄭不悲開口。
“對。”
“這有什麼稀奇的。”秦漢往周顧白嘴裡塞了塊柚子,“你整天見鬼。”
“不是啊,這次不一樣。”
周顧白被嘴裡的柚子酸到五官都皺了,他說:“我看到一個人身後邊跟了好幾只鬼,還是厲鬼,可是那些鬼又不像是要討那個人性命的樣子。”
他在腦子裡找形容詞:“就是……感覺……”
“那些鬼是聽從他的命令。”
“對,就是這樣。”周顧白看向說話的陸長鳴。
陸長鳴說:“他在養鬼。”
“還能養鬼?”
“能,只是損陰德,而且養鬼的人一般性情惡劣,你以後遇到了當沒看見就好。”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