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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顧白拿了錢,非常開心的給陸長鳴轉過去七萬。
“第一筆錢到賬。”
陸長鳴非常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視金錢如糞土,七萬塊錢到賬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觀周顧白拿了三萬塊錢開心得很,揮手告別了劉天奕,對陸長鳴說:“我們從三中那條路過吧,秦子說那邊有家烤紅薯特別好吃,我們買幾個回去。”
“嗯。”
三中門口聚集了許多家長,周顧白哇了一聲:“今天三中放假嗎?”
回頭看校門口周邊的店鋪裡還沒什麼人,他交代陸長鳴:“趁著學生還沒出來,我先去買,要不然一會就搶不上了。”
“嗯。”
陸長鳴站在路邊,深冬里人們談吐間口中吐出白氣,他豎起衣領遮了遮下半張臉,將沒什麼溫度的手插入口袋。
轉身的時候看到三米外的電線杆旁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穿的很單薄,長髮凌亂的披在身後,雙手在寒風中凍得通紅。
她好像很緊張,呼吸急促,眼睛一直盯著校門口,偶爾低頭摸向口袋。
陸長鳴看了一會,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走到女人身邊,語氣很輕的說:“所有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女人身體猛地一顫,驚恐的看向陸長鳴,右手下意識的捂住上衣口袋,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你說什麼?”
陸長鳴看向她,神情悲憫:“不是隻有這一條路,為什麼不放過自己呢?”
女人的雙眼已經噙滿了眼淚,她聲音顫抖:“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會阻止,我只是想告訴你,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一定要選擇這種方式。”
陸長鳴的目光在女人上衣口袋露出來的刀柄上停留一瞬,女人敏感的察覺到,向後躲了一下。
“現在回家,睡上一覺,醒來之後繼續過你的生活吧。”
女人已經淚流滿面,她哽咽著說:“我的生活已經被毀了,你說的對,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她們也應該,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所有人……”
女人的精神狀況並不正常,她壓抑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用這種方式為女兒報仇。
三中的校門開了,女人還在流淚的雙眼變得堅定,她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什麼決心,毅然決然的向校門口走去。
陸長鳴望著她決絕的背影,說:“我阻止不了她,也請你理解。”
在剛才女人站的位置旁邊還站著一個女生,穿著三中的校服。
陸長鳴說:“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後能為女兒做的了。”
女生的校服染上了汙漬,還帶著幾縷血跡,難過的看著離去的女人。
“媽。”
周顧白拎著一袋烤紅薯回來,好奇的看了看:“剛才那個是鬼嗎?”
“嗯。”
陸長鳴的反應平淡,一如他往日,周顧白也沒覺得不對,他拉開烤紅薯的袋子說:“你聞,是不是特別香。”
陸長鳴還沒回答,周顧白就聽到從校門口傳出來嘈雜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尖叫,在喊救命什麼的。
他扭頭去看,發現校門口的位置有些混亂,奇怪道:“發生什麼了?”
陸長鳴轉身:“沒什麼,我們走吧。”
“誒,等等,我看一下嘛,等等我啊。”
周顧白一步三回頭,伸長了脖子想吃瓜,結果走到下條街了也沒吃到。
兩人打了個車回學校,到宿舍的時候,秦漢和鄭不悲還在床上躺屍。
“哇,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秦漢是狗鼻子,第一時間聞到了烤紅薯的香味,他跳下床踩著拖鞋跑過來,雙手接過來自周顧白的恩賜。
“又香又甜的烤紅薯啊,我愛吃。”
他順手給鄭不悲遞上去一個。
鄭不悲接過順口一問:“你從哪買的烤紅薯?”
“就三中門口那家。”
“三中?”
鄭不悲的動作頓住,秦漢也被嘴裡的紅薯燙到了舌頭,口齒不清地說:“你去三中了,什麼時候?”
“這不是剛回來,紅薯還是熱的。”看到兩人的表情,周顧白奇怪道,“你們怎麼了?”
“三中出事了,你不知道嗎?”鄭不悲問,“剛看到的新聞,都上熱搜了,你剛從三中回來,你沒看到嗎?”
周顧白不明所以:“什麼新聞?”
秦漢點開手機:“吶。”
周顧白拿過手機,粗略的看了一遍。
事情是三中放學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衝進去用刀刺死了幾個學生,時間剛好就是他在三中買紅薯的時候。
周顧白回想起他當時聽到的呼救聲,原來他沒有聽錯。
鄭不悲和秦漢還在討論。
“死了三個呢,這女人真狠啊,是精神有問題嗎。”
“不是,我看有評論說這是一個學生家長,她女兒在學校被霸凌死了,霸凌的人一點事都沒有,還在正常上學,死的那三個就是霸凌的學生。”
“那她是為自己女兒報仇?”
“是吧。”
新聞裡有現場拍攝的照片,周顧白點開一看,雖然持刀的女人被打了碼,但是他還是認了出來,她就是當時站在陸長鳴身邊的人。
周顧白買紅薯的時候看到了,當時還有一個鬼魂。
他嚥了口口水,扭頭去尋找陸長鳴,一偏頭就看到他站在自己旁邊,和自己看著同一篇新聞。
陸長鳴看著新聞,他感到了一絲悲傷。
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那麼多學生中找到傷害自己女兒的人。
真是悲哀啊。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周顧白問道。
他本來是想問陸長鳴為什麼不阻止,可是陸長鳴抬眼看向他的時候,他就問不出來了。
因為陸長鳴的眼神很悲傷。
他說:“我沒有辦法阻止她。”
怎麼會沒有辦法阻止?
因為我無法阻止一個人為自己愛的人報仇。
可是殺了人她也會坐牢。
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是她的選擇,我阻止不了,也不會阻止。
周顧白和陸長鳴對視,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有些意見不合,但也只是不合。
周顧白感覺到,此刻的陸長鳴有些不一樣,他不再像以往用旁觀的姿態看待所有。
雖然他還不知道,但一定是有某些東西引發了他的共鳴。
是什麼呢?
周顧白低頭看到手機裡的新聞。
是報仇?
仇恨。
他還在仇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