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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小院別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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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冬嗅梅花,夏聽鳴蟬。”小柔化作一陣狂風,橫衝直撞,“你若是不肯,我大可以消失便是!”

她大吼著,不知不覺已經深入椒雲山腹地。範安元的聲音漸漸聽不見,她有些心慌,要是他被妖精看到,再吃了他,那她將永遠生活在抱憾之中。

她勸說自已,轉身循著來時的路往回找,周圍靜謐無比,有野獸盯著她。她靜下心來,手中點燃火焰,一步一步走回去。

範安元迷失在密林裡,一聲一聲喊著小柔的名字。兩個人近在咫尺的人在濃霧裡擦肩而過。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自已的庭院赫然出現在眼前,他滿臉疑惑的走過去,看見小柔在院子裡種花。

小柔臉上的笑容在臉上太陽底下熠熠生輝。她看見自已愣愣的站在一邊,微笑著拉他過來。

“愣著幹什麼?餓不!我做好了飯!”

範安元感覺詫異,“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我們已經成婚許久了,為了讓你認真學習,我才學會做飯的!可不能辜負我啊!”小柔託著下巴,眼眸中都是自已。

飯是什麼味道他記不住,只記住小柔整日的笑臉,她的唇,她光滑的肌膚。

院子裡種滿了花朵,紅的,粉的,紫的,白的。小柔說要把牆壁上全部開滿鮮花,這樣她的相公一進到房間裡,就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她還想在院子裡種梧桐樹,可以引來小鳥棲息,可以住上雲朵……

他躺在椅上曬太陽。書蓋在臉上,聽著小柔喋喋不休。

她拉住一個小孩子的小手,那孩子蹦蹦跳跳的掀開蓋在範安元臉上的書,喊他爹爹,讓爹爹陪著玩。

他臉上慍怒,拿戒尺敲小孩子的頭,說“小朋友不要天天想著玩兒,通讀史書才是正經!”

小柔奪過他手裡的戒尺反敲他頭上,“小孩子天性就是玩兒,我可不想讓我們的孩子以後跟你一樣就知道讀書!”

她把戒尺丟老遠,擰他的耳朵,“書呆子!”

範安元一把拉過小柔的手,把她一整個抱在懷裡,捏她的鼻子,“你當初不就是看上了我是書呆子嗎?”

小柔嬌羞的低下頭,臉紅撲撲的。

霧氣濛濛,小柔漸漸聽不見範安元的聲音,她飛身跳上一棵大樹上,剝開眼前霧靄,看見離自已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灰色身影。

她一慌,朝著那身影飛過去,對他大喊道:“範安元!”

範安元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滿臉盡是淚痕。

不等她飛下來,範安元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整個把她抱進懷裡。“小柔,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以後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不會在罵你,不會再跟你吵架好不好!”

小柔掙脫他的懷抱,以為他是真心道歉。

“你不怪我了嗎?”

“我不怪你,我真的好愛你!”

小柔心頭一顫,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見他過他這麼直白的表達。她抬眸看他,有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阿元,你承諾過我,要給我買一間大房子和許多金銀首飾你忘了嗎?”

範安元緊緊箍著她,不假思索道:“我怎麼會忘記呢?只要是你說過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忘記!”

小柔目光一寒,手中握住彎刀,問:“那我是誰?”‘範安元’身軀一震,小柔手中的彎刀已經插進他後背,他傷心道:“小柔,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要殺我?”

“別再裝了!你到底是誰?”小柔聲音發寒。

‘範安元’彎著腰,身後的傷口在流著血,“我是你的相公啊!你怎麼會忘記呢?”

小柔手中刀光一閃,她直直刺向‘範安元面門,‘範安元’嬉笑一聲,跳起腳尖踢掉彎刀,忽然變做一隻黃色猿猴,對她做了鬼臉,攀上樹幹快速離去!

原來是山中精怪,赤練靈猿!它們精通變化,擅於揣測,不仔細辨別根本發現不了!

小柔心有餘悸,差點兒被這個妖精給騙了!

她心中又一想,那是不是範安元已經被騙了?想及此,她一慌,拋開悲傷,急急忙忙去尋找範安元。

範安元依舊躺在椅子上曬太陽,遮陽閉目的深林就那一方太陽,赤練靈猿還真是肯下功夫啊!

身邊的‘小柔’坐在凳子上不住的在給他扇扇子,趕蚊蟲,一會兒問:“相公這力道可以嗎?”

一會兒又問:“相公口渴嗎?”

小柔靜靜的隱秘在一旁,看見有個孩童模樣的赤練靈猿從屋子裡拖出一把刀,架上一口大鍋,生著了火。

“爹爹,快來洗澡呀!”

‘小柔’眼中垂涎欲滴,扇子一扔,抓住範安元的手腕,把他扔進大鍋裡,“伺候了你幾日,也該嚐嚐你什麼味道了!”

範安元這才慌了。

小柔氣不打一處來,他們是假的都沒有分辨出來!

她飛身上前,先捲了兩隻赤練靈猿,卷出十幾米高,再狠狠摔下來,直摔的兩隻猿猴屁滾尿流,連連求饒!

鍋裡添的有水,此時還沒有燒到太滾燙的溫度,範安元試著笨拙的從鍋裡跳出來,沒跳好,臉著地。

小柔抱著雙手,心靜已經冷靜下來,範安元抬頭看她,笑呵呵道:“你來了?”

“我不來,你就被他們吃了!”小柔一臉生氣。

範安元訕笑,“它們變作你的模樣,太像了,我一時分不出來真假!”

小柔上前扶起他,心中充滿了愜意。

其實他不是沒分辨出來,而是不願分辨出來。

月光一點兒一點兒亮過滿院子裡的燭光,範狀元吟完了詩,站在小柔面前,與她面對面,“這首詩就叫做小院別春風吧!”

小柔點點頭,微笑開來。範狀元看著那微笑發愣,像是幾日前遇見的山精怪所迷惑時的微笑是一樣的。

“阿元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白歸夢緊閉雙眼,不斷的給小柔輸送靈力。羌尚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這一天她是太累了。

範林氏看看自已的兒子,又看看小柔,心底充滿了憤恨。

小柔默默唸出來,“小院別春風……”這是屬於她的詩,是那個書生寫給自已的詩……

“小院別春風,執手淚先零。

蕪然蕙草暮,颯而又霜冰。

秋來春歸去,爾不若輕輕

自此牽魂斷,何日再重逢?”

她聲音本就空靈,此時念出的詩歌混著清冷的月色飄向遠空。

陳二虎靠近羌尚,“尚哥,這個小柔說兇手不是她,那到底是你的誰啊?”

他抓抓頭髮,“她唱歌聽起來好恐怖啊!跟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樣。”

“雖然她是妖精,但她敢愛敢恨。”羌尚扭頭看陳二虎,說:“阿虎,你也不小了,有沒有自已喜歡的人?”

陳二虎看著羌尚,不好意思的笑,“尚哥,你覺得南街上賣的食餅筒好不好吃!”

“還可以吧!你問這個幹什麼?”羌尚覺得他有話可說,“你喜歡那家的婦人嗎?”

“嘿,嘿嘿……”陳二虎不回答,只尬笑。

小柔唱完了詩歌,對範安元說:“你只要答應我好好生活,我就……就……”

她一句話沒有說完,身後忽然感覺有一個冰涼的刀具插進自已背心,白歸夢感覺心口一痛,氣血湧向心頭,忍不住咳出一口黑血!

“你在幹什麼?”羌尚趕忙上前抱住將要昏倒的白歸夢,範林氏不知何時拔下樹上的小刀,趁眾人不備,對著小柔的背心狠狠刺去。

羌尚對她大吼,“你在幹什麼?小柔已經死了,你還想害白歸夢不成?”

範林氏丟了刀,惡狠狠道:“就是她害我的兒!要不是她這個妖精!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成了這副鬼樣子!”

“阿孃!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不讓小柔給我說完話?”範安元對著他母親嘶吼,那模樣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兒啊!我是為了你好!你看看……”她還沒說完,就被範安元一把推到地上。

沒有了白歸夢輸送靈力,小柔慢慢的變透明,範安元奔過去,抓她的手,抓不住,摸她的臉也摸不住。

“答應我……好好……生活……”小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留下最後一句話,範安元已經泣不成聲。

“兒啊!兒啊!”範林氏上前握住範安元肩膀,感覺到他在猛烈的顫抖。

“都怪我……”範安元望著月光下漸漸在空氣中消散的微風,“都怪我害了你……”

羌尚抱起白歸夢,“要是她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們!”

他的心在滴血,腳步飛快的奔回家,把陳二虎落在最後面。

白歸夢臉色慘白,笑道:“我要是有個好歹,你還讓他們償命不成?”她在羌尚的臂彎裡,看到他下巴堅毅。

“那我把範安元打一頓,再燒了他們的破稻草屋!”羌尚恨恨的說。

那把刀不會傷害到小柔,卻實實在在的刺中白歸夢的背心。

“他本身就痛失所愛,你再燒了他的棲身之地,還讓不讓他活下去了?”白歸夢嘴角不斷咳出血。

羌尚一陣一陣的心疼,“你還是別說話了,不燒就不燒,只要你能痊癒。”

白歸夢覺得很乏累,她閉上眼,“好,我肯定會痊癒的,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沒做完呢!”

“還有殘魂沒有送回去,沒有完成荻零師叔的囑託。還沒有找到大師哥,沒有買糖帶回去……”

“等你好了,我幫你。”羌尚腳步又穩又快,已經跑到轉角位置,他回身對陳二虎大喊道:

“阿虎,快把善醫堂的大夫請來!”

陳二虎答應一聲,連忙轉彎,直奔街上善醫堂而去。

“他怎麼那麼聽你的話?”白歸夢緊閉著雙眼,感覺身體裡有血液在源源不斷的流失,身體越來越無力。

“你不是說他是我的跟班嗎?雖然傻了一點兒,關鍵時候還是拎得清的。”羌尚跟她說這話,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是那麼疼。

“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有多著急?”白歸夢說。

“比你還著急的嗎?”羌尚腳步不停,很快就看見自已的家。“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你是不是急哭了?”

“哪有?”白歸夢嘴角咧出一絲笑,“我只是害怕以後吃不上香噴噴的燉魚了。”

“扯謊!”羌尚雙手抱著她,用胳膊肘推開門,“你堅持一下,我們到家了!”

白歸夢心中一酸,之前住在椒雲山上,也會一直住在山上,山上只有房子,沒有家。

轉念一想,她也不想像小柔那樣,為了一個男人寧願犧牲掉自已,一種失落的情緒佔滿了胸腔。

“這是你的家。”

“你若是願意,也可以是你的家。”羌尚快步開啟屋門,把她輕輕放床上。側著身,以免碰到身後的傷口,“我保證你不會像小柔那樣一樣一無所獲,到最後身死俱滅!”

他說的認真,白歸夢掀開眼皮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想起灰毛說過,自已一但住進了這個房間就會被困在這裡。

“我不願意。”她把頭扭過去,扯住背後的傷口一陣鑽心疼痛。“風本是自由的,她是自已困住了自已。”

羌尚眼眸忽然暗淡下來,他抬手擦汗來掩飾自已內心的失落。大門口一陣嘈雜,他起身看見善醫堂的趙大夫揹著藥箱,顫顫巍巍的趕過來。

另一個屋子也亮起了燈,羌母也起身了。

春風離開後,夜裡的風都顯得溫和,晚風輕輕吹過河畔,落下繁星點點。

趙大夫捋順著鬍子,從藥箱裡掏出幾瓶藥粉,吩咐羌尚,“這姑娘受到外傷要一日三次塗抹藥膏,塗一次換一次乾淨紗布。”

“先塗這個,再塗這個,注意不要悶汗。”

羌尚連連點頭,把藥膏仔細放進懷中,示意自已記下了。

趙大夫很鍾愛自已的留了幾年的白鬍子,不住的捋順,打亂,再捋順。“我給你娘子再開幾副湯藥。”

他鋪開黃色信紙,從箱子裡拿出毛筆,舔一舔,開始寫藥材,一邊寫,一邊不忘囑託:“阿尚啊!你做丈夫的,塗藥的時候一定要輕些,湯藥一天熬兩次,水開煮一刻鐘,注意不要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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