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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一雙和虞今朝如出一轍的狐狸眼中劃過一抹哀痛。
想起往昔,他和妹妹關係未曾破裂的時候。
他是親眼看著母親懷胎十月,給他生下來這唯一的妹妹,她出生時,他還是第一個抱她的。
整個虞家,他是最寵愛妹妹的,對她予取予求。
母親因為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學中醫,不願意出門應酬,外界都說她有精神病。
奶奶很不高興,怕妹妹受其影響,常常對妹妹耳提面命,不許她跟著學。
直到她八歲那年,被他發現她在和母親學中醫,十分生氣。
但她哭著和他撒嬌,希望得到他的支援。
他怎麼能拒絕的了她的請求?
當時就心軟了,不僅允許她學,還幫她打掩護。
可是結果呢?
都是因為他的縱容,才會讓她後來變得那樣心狠冷血,差點害死了奶奶!
“我已經長大了,我是獨立的,我的私生活,你不要再幹涉!”虞今朝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我把你養的那麼大,你跟我談支配權?”
虞今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怒極反笑,“中醫是你的興趣愛好,可憑你的能力,又能賺幾塊錢?
你看看你的衣食住行,你從小到大,我給你享受的是一流的教育,一流的生活品質,就憑你自己,你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嗎?
我在你身上投入了我的一切,就是為了讓你開闊眼界,虞今朝,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他一字一句,沉而有力,落在她耳朵裡,彷彿在她的心裡撒了一把鋼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滾過心尖,心臟刺痛,卻更麻木。
即使是曾經已經聽過的話,即使已經被他傷過一回。
她本來以為,她已經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了。
——哥哥,我以後可以做我喜歡做的事嗎?
——小魚,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哥哥永遠站在你的背後,是你的頭號粉絲,永遠支援你。
兒時的記憶一幕幕劃過腦海,逐漸被冬日升起的霧霾模糊。
那時候,虞今羨說,他希望她永遠都是虞家飛揚跋扈的大小姐,過最恣意的快樂生活。
現在,他卻是要將曾經給她的,全部收回去。
虞今朝藏住眼底的落寞,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開口說,“我已經拿到了中醫博士證書,我沒有胡來,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救奶奶!”
她儘量地保持冷靜,但說到最後一句,喉嚨中壓抑的一絲哽咽,還是洩露出了幾分她內心晦澀的情緒波動。
看著她的笑容,似乎有幾分蒼白無力,彷彿被他傷到了,令虞今羨心底狠狠一抽!
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
但當他再看她的時候,只見她面色清冷,眼底也沒有半點波瀾。
果然,是他想多了。
她已經變了,現在的她,根本不會在意他的感受,哪怕他這麼明顯的表達出他的失望和痛心,她也不會回應他。
他強迫自己狠下心,咬牙道,“到了現在還撒謊,媽學了幾十年中醫都一無所獲,你才在國外讀了三年,能拿什麼博士證書?
現在你就跟我回去,我重新送你出國學金融!”
這一瞬間,千言萬語的證明,都因為眼前這個人的不信任,而失去了所有意義。
她的心徹底的寒了,也不想再多說一句,正要甩開他的手。
咚!
忽然,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在安靜的包廂裡,顯得驚天動地。
虞今朝掀開眼皮,瞳孔中映出司擎挺拔偉岸的身形。
他一襲黑色風衣,彷彿踏過黑暗地獄而來的修羅,攜裹著春寒陡峭的陰沉之戾。
燈光落在他昳麗深邃的俊龐,高挺的鼻樑上戴著金絲眼鏡,被光反射出刺人的冷芒。
鏡片之下,那雙桃花眼就像是懸崖之下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浸出一層近乎毀滅性的霜意。
只一眼,她彷彿被他吸附進他瞳孔中深不見底的宇宙浩瀚之中,心尖猛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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