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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影響....”
“influenced,受影響的....”
禹洋早自習讀著下午要默讀的短語。
李燃看著英語書上的單詞，一⻚紙半天沒有翻動。
“昨天晚上沒睡好？”程雨杉突然問到，⻅李燃疑惑，指了指他的眼睛，“從早讀就一直打哈欠，而且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有嗎？李燃抬手揉揉眼，“昨天睡晚了。”
昨晚回帳篷裡就已經快一點了，渾身又酸又軟，比跑完一千米還要累。他想著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事，想著沈耀為什麼自殘，一陣煩躁，又過了好久才睡著。
今天考試，也不知道沈耀怎麼樣了。
雷鳴當初為了激勵他們，立了不到450就解散十一班的軍令狀，眼看臨上考場了，五個人都緊張不已。雷鳴深諳戰備須敲打，戰時須鼓勵，對他們說道，“把緊張留給考前，把自信留給考場，好好發揮，相信你們這些天的努力跟付出。”
一進考場，李燃立刻鎖定了沈耀的位置，像是冥冥中有指引一般，沈耀也抬頭看向他。
李燃注意到，沈耀手腕沒有帶那塊熟悉的表，而是換成了一個灰色腕帶。他臉色平靜如常，一臉淡定。
真是有病，我關心他幹嗎？人家大半夜自殘，早上還能若無其事的爬起來考試，自已還白白擔心他一晚，真是有病！有這功夫，我還是關心自已能不能考上450分實在。李燃這樣想著，手裡的碳珠筆寫的快了些。
*
考試公佈很快，所有高三學子聚集在一起在光榮榜上檢視自已的排名，毫無意外，這次模考沈耀還是考了年級第一：679分。
“沈耀，不錯嘛。又是第一名，你得請客啊！”
趙倩倩一臉興奮的看著沈耀，沈耀還是掛上訓練了好久的假笑點頭附和。
看完自已的名次後久久沒動，面對周圍同學的讚歎也只是禮貌回應，沈耀沒有離開，依舊關注著一幕幕變化的排名表。
李燃：430。
他聽人說，如果十一班沒到450，就會被解散。
透過人群，他看到了李燃臉上的表情從緊張到焦慮，沈耀想，他應該很喜歡十一班。
可跟自已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撞破了我的秘密，他不敢說出去，畢竟他還寄住在我家。
晚上，葛奶奶正在客廳打掃衛生，在轉身之際不小心將電視櫃旁的花盆打碎。李燃聽到聲音從地下室慌忙跑上來，奶奶一臉擔憂的看向地上的碎片“這個要好多錢的噻。”
正思考怎麼辦時，一雙灰色的棉拖鞋從樓上走下步入李燃的視線，沈耀腳步輕緩，慢慢蹲下身子扶起葛奶奶“葛奶奶，沒事。這只是一件普通的花瓶，不值錢的。”
要說這個家裡沈耀對誰比較上心，那當然是和藹可親對他極好的葛奶奶。
他的聲音溫和，“如果爸爸問起，葛奶奶你就說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爸爸是不會怪罪我的。”
“這，大仔這可不行啊。”葛奶奶惶恐，連忙擺手拒絕。
李燃愣然地站立在樓梯口，沈耀看向他，眼神冷漠，但對葛奶奶語氣還是溫和“李燃他幫了我的忙，禮尚往來而已。葛奶奶，你不要有負擔。”
李燃鬆開了攥緊的拳頭，對奶奶扯出一個安撫的笑“是啊奶奶，這件事你別擔心了。”
晚間客廳裡只有兩個少年，李燃攪了攪湯匙，“今天的事謝謝你，不過花瓶的錢，我會按原價賠償的。”
“那個花瓶兩萬七，這些錢對於我爸爸來說九牛一毛。但你們現在連搬出去的錢都沒有吧。”沈耀雲淡風輕的喝了口湯。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對峙的那晚，沈耀在地下室流露出的柔軟彷彿是他的幻覺。
他再次變的冷漠，咄咄逼人。
李燃的自尊再次受挫。
即使他的錢被追回，他還是沒有能力帶奶奶逃離這裡。市面上出租的房源，每個月的房租就足夠把他和奶奶拉垮。
哪怕李燃每天面對沈耀表現的多麼不在乎，終究就像雨夜他穿著沾滿汙泥的白鞋和關不上的車門一樣難堪。他本該對咄咄逼人的沈耀生氣的，但他只要想起自殘的沈耀，想起花瓶的事被沈耀自已一個人擔下責任，嘴裡就說不出一句重話。
李燃低下了頭，“只是現在這樣。”
沈耀放下湯匙，瓷器碰撞間發出清脆的響聲，“是嗎，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