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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擔心又惆悵的盯著她瞧，王姝雲本來撒謊就心虛，又被他看得心裡發慌，於是決定快刀斬亂麻。
“對，就是這個眼神，方才那老頭在夢裡也是這個眼神。”
盛望無語，他祖父生前備受病痛困擾，去世時毫無人樣，尖嘴猴腮的像個猴子。
見他還盯著自己看，王姝雲悠悠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祖孫倆真像。”
“你確定？”盛望完全無法接受自己長得像猴，從小大家都誇他面若美玉來著。
嘶~
“你這個人，還動手動腳的。”盛望捂著被她掐疼的地方，四目對視，突然笑了，“那要不，我陪你去拜拜，上上香？”
王姝雲等的就是這句話，“那成，我親去準備紙錢蠟燭，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盛望冷眼瞧她，覺得她似乎比孩童春遊還要高興。
冷不丁的，王姝雲踢了她一腳，“你睡外面，我睡裡面！”
紅燭帳暖，帳外烏漆嘛黑，還有股寒氣。
盛望打了個寒顫，撲進被窩裡，跟她搶裡面的位置。
次日一早，盛望二人特意去老太太屋裡，請了個早安，順帶用了個早飯。
“也好，本想清明再帶你去拜祖墳的。”老太太放下擦嘴的帕子，“既有如此契機，拜拜也好，如今你祖母不好，也該上些香火。”
“單獨替我上三炷香。”
“母親放心，您的習慣孩兒都知道。”盛望恭恭敬敬的，每逢清明或是年節上香，自家母親總要單獨為祖父上三炷香，這些年都一直如此。
“小廚房有做好的糕餅，你也帶些去。”
王姝雲本想輕車上陣，但出門時卻實打實的拎了一包裹東西，聽聞他們倆要去上香，二房老太太都來送了些東西，讓他們帶去。
她突然有些好奇，祖父老頭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西山風景雖好，但路卻不好走，周遭都是良田，只有一圈上山的路，道窄且長，而且今日不知是什麼日子，上下山的人極多，他們的車架不得不避讓。
眼瞧著都要中午還沒到，王姝雲索性下了車，步行上山。
盛家的祖墳當年是位高人給瞧的，在最裡面的位置，山道走完，還有段人跡罕至的小路。
然而，走著走著，兩人就發現不對勁了。
“官人，你瞧那邊長得像不像祖母誤食的毒蘑菇。”王姝雲走累了，本想停下來歇口氣，卻看見不遠處的的山坳處，一大片蘑菇。
有些奇怪。
蘑菇，向來喜陰溼的地方，而他們現在的位置分明是山的向陽面，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麼大片。
“不對勁！”盛望皺眉，他心中隱約覺得不好，卻說不出來。
王姝雲知道他多疑，只好不停的暗示他。
“潯陽還真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這麼大朵的野生蘑菇，我在京中從未見過。”
“天真！這分明是有人種的。”
“咱們也去摘些。”王姝雲做勢便要往過走，被盛望一把拉住，“你蠢啊，那蘑菇有毒，誰知道周圍有沒有什麼埋伏。”
王姝雲翻了個白眼，“官人在想什麼呢，這邊的地又不是野地，只要去官府登記造冊的地方一瞧，便知道這塊地的歸屬，誰會在自己的地界上莫名傷人呢。”
好像有幾分道理。
盛望突然醒過神來，“祖母自從嫁給祖父後，雖說吃穿不愁，但日子倒也說不上富裕二字，如今兒女成家又是筆大花銷，你說祖母會不會是來上香時看見了這些蘑菇，想替家中省些錢，所以自己撿了回去。”
“幾斤蘑菇能有多少錢？”王姝雲道。
“老人家年紀大了，自然見不得我們大手大腳的過日子。”盛望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便想要下山回稟母親。
王姝雲攔住他，“口說無憑，若是等我們折騰回去，這裡的蘑菇被毀去怎麼辦？”
“娘子的意思是？”盛望皺眉。
“報官，咱們在這看著。”王姝雲當機立斷，“最好能請母親和二嬸嬸前來。”
“好主意，等官府來人瞧過了，查明是何人在這裡種毒蘑菇，咱們才好發難。”
“沒錯，無論和咱家祖母有沒有關係，除去這些毒蘑菇也算是為民除害。”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計劃商定，兩個小廝分頭行動，一個去了盛家老宅，一個奔向官府衙門。
日頭漸盛，兩人找了塊石頭坐下，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兩人背靠背坐著，王姝雲仰著臉靠在盛望肩上。
荒郊野嶺，還有些肚子餓，但卻覺得比在京城過得還愜意。
“餓了沒？”
“有點！”王姝雲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晚上吃什麼？”
盛望笑了，“中午都沒吃，就想著晚上了？”
“中午肯定是沒得吃了，只好想想晚上吃什麼。”王姝雲道，“望梅止渴，曉得不。”
“曉得，曉得。”盛望突然有些心疼，她曾經也是京城嬌滴滴長大的小公主，新婚不到一月就無言無怨的跟他回了潯陽，如今還要在這餓肚子。
突然，盛望塞了個蘋果給她。
王姝雲先驚後喜，用帕子擦了擦，咬了口道，“哪來的？”
“好吃不？”
“好吃，和我在京城吃的味道差不多。”王姝雲甜在心裡，潯陽的水果水分雖多，卻一點也不甜。
“等等！”王姝雲猛地起身，“這不會是我準備的貢品吧。”
果不其然，地上攤著個包裹，除了蘋果，還有糕點酒水。
王姝雲含著那口蘋果，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吃吧，老祖宗不會怪罪咱們的。”盛望又遞了塊糕給她，“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王姝雲皺眉，總感覺怪怪的。
“趕緊吃，待會母親她們要來了。”
話音未落，盛府的馬車已經到了山腳下，官府衙門的人也在上山的路上。
兩人連忙將東西收拾好，又著急忙慌得將手裡的蘋果啃乾淨。
“母親，嬸嬸。”兩人心虛，於是規矩行禮。
“呀呵，還真是好大一片蘑菇地。”二房老太太驚呼，“這……這不是害人麼。”
“下官方才已經命人去查這種蘑菇之人了，片刻便會有回覆，兩位夫人稍等。”
盛望衝縣令拱手錶示感謝，不一會，衙役便帶著位中年民婦前來。
“就是你，在這種毒蘑菇害人呢？”
“毒蘑菇？哪裡來的毒蘑菇，這是我向仙人求來的大保健蘑菇，吃了能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