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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封棺吊魂,再現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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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到。

院子天井當空對月。

月下放著一口棺材,棺材一端擺放著一塊紅色磚頭,磚頭上放著一碗白飯,插著三隻點燃的香,一對木筷子和一個裝著一條小魚乾的小碟,還有一盞煤油燈。

紫禁站在走廊的臺階上,賀千歲盤坐在棺材的另一端,賀千帆拿著一支毛筆沾染了紅色的墨,點在了賀千歲的兩眉之間的額頭,用力轉了一圈,左手手指夾著符咒,在空氣裡由上及下比劃幾下,符咒憑空著了火。

賀千帆將著火的符咒扔在了賀千歲的額前,右手提筆,喊道:“煤油燈!”

殺殺趕緊上前把燈遞給了賀千帆,只見賀千帆筆尖拉扯,賀千歲的靈魂竟然從肉體裡被引出,然後裝進了煤油燈。

賀千帆把燈拿給了紫禁,再三叮囑說:“別讓燈滅了!”

紫禁冷漠嗯的一聲。

賀千帆在棺材裡鋪滿了辟邪的柳葉和艾葉,然後在旁邊放了一把劍,把賀千歲的肉體裝進棺材裡,幾個人手忙腳亂地釘上了棺材釘,最後,賀千帆拿著毛筆在棺材表面畫了個紅色的封印。

“現在就只需要把棺材推到蹩腳山的山下了!”賀千帆擦著細微的汗水說。

“為什麼是蹩腳山?找個近一點的不行嗎?”智覺嫌棄道。

“蹩腳山那裡有山魈的鬼廟。”賀千帆說:

“鬼還有人給他建立廟宇的?我是第一次聽見如此荒唐的事。”智覺說。

“傳說那山魈經常調走人的靈魂,埋在那一帶的死者家人也不得安寧,於是,大家建議給山魈造廟,當神供著,以平息他的行為暴戾,逢清明節和七月十五,埋在那邊死者的家人都會去祭拜,只求他莫生是非。”賀千帆解釋道。

“如此囂張跋扈!”殺殺正義說:“理應處罰。”

“難道你們天上是不管這事的嗎?”賀千帆問。

智覺傲慢道:“三界有三界各自的規矩,白帝君是天上的神,他怎麼管得了地獄裡的鬼?”

紫禁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他觀看著手裡提著的煤油燈。

賀千帆拿來一些白色紙錢,在一枝柳條上掛了一條白布和一個鈴鐺。

三個人使盡畢生的力氣才把棺材移動了一點點,紫禁看不過眼,隨手一揚,棺材飛上了推車。

幾個人傻愣傻愣的。

智覺反應過來說:“在人間都呆傻了。”

賀千帆把柴門關上,殺殺不明白問:“為何主人不一道前去?”

賀千帆解釋道:“他在家裡守著那盞燈就可以了,咱們假裝把老太祖的肉體當作祭品獻給山魈,到時把老太祖的靈魂放出來一下,先把他們引出來,然後再把靈魂藏起來,最後,讓紫禁提著燈籠扮成鬼一起闖鬼門關就可以了。”

“的確是個好辦法。”智覺思考一下說。

“只是風險很大罷了!”賀千帆唉聲嘆氣了一下,搖搖頭,然後撒著紙錢。

智覺和殺殺一前一後推著板車,車輪子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一拐一拐地走著。

漆黑的路面僅靠一盞煤油燈支撐著光明。

天上不知月去何處,紫色的霹靂一閃一閃。

“我倆跟隨主人也有上千年,從不知主人家事,為何那賀千歲如此明白?”殺殺突然問。

“我也很好奇。”賀千帆說。

紫禁坐在門口,煤油燈就放在他的身邊,他目光犀利,看著前方,一陣陰風襲來。

紫禁抬手擋住了煤油燈,冷冷說:“恭候多時了!”

空氣裡有一股強烈的透明的力量正面襲擊紫禁。

紫禁支著一隻腿坐著,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上一秒他還一動不動,下一秒竟幻化成一道金光如同火球撞向了迎面而來的力量。

暗黑的夜空猶如被太陽照亮了一下,然後又快速暗了下去。

忽然從天而降的一柱光逐漸擴大,垂直落入了院子裡。

山裡的賀千帆和殺殺智覺抬頭望著強勁的雷柱愣住了。

剎那間,雷柱消失。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大地搖晃。

“糟了……”智覺屏著呼吸著急喊道。

此時殺殺已經在地上布好一個偌大的六宇司方陣念著咒語:“召我司方,將往紫禁。”

然後殺殺憑空消失了。

屋頂上有一團黑影,化成了人形,他一身黑羽毛,捂著胸口,口吐墨水汁,跪在了屋瓦上,惡狠狠仇視著紫禁。

紫禁兩手插兜,微微仰著下巴,遠望著屋頂上受重傷的人,眼神黯淡,毫無溫度。

“搖光……?”殺殺變成了神的模樣單跪著膝蓋出現,站了起來,“果然是你……”

殺殺手裡凝聚著一團紅色的火光腳踏一步空氣騰空而起,飛向了搖光。

搖光化成一簇黑煙衝向了飛往他的殺殺,像一個箭頭,擊中了殺殺的肚子。

殺殺受到了力量的反擊用力彈回地上,灰塵如煙滾,地面立馬出現四分五裂的縫隙。

他爬起來,口吐鮮血。

搖光雖然元氣大傷,但是對付殺殺還是易如反掌的。

“你退下。”紫禁遠眺著連星,面不改色,樣子十分恬靜淡雅。

“是。”殺殺從空氣中隱形消失,回到了賀千帆那裡已是現代的模樣。

搖光狡詐狂笑,嘶吼道:“紫禁,我不怕你……”

紫禁突然出現在屋頂上,面無表情摁住他的頭,屋瓦碎裂。

搖光兩隻手抓扯著紫禁的手腕疼痛得咧開嘴齜著牙,眼球佈滿血絲,狂笑著喊:“我不怕你……我一點也不怕……”

紫禁稍微用力一摁,屋頂破了個洞,搖光整個人隨著瓦片痛喊著落入房子裡。

濺起的灰塵從洞口飛出,紫禁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深遠的天空閃電驚現,一閃又一閃。

殺殺坐在棺材上,智覺和賀千帆一人一頭推著車。

“這個搖光為什麼可以追蹤到凡間來了?他怎麼做到的?”智覺不明白。

“極有可能是跟蹤我們。”殺殺說。

“他啊,他仗著自己是北斗真星的人,總是滋事生非,”智覺理所當然說:“換了平時,主人絕不屑於與這種泛泛之輩動手的,為何主人每次對北斗真星的人都會大動干戈我也是迷惑。”

賀千帆就當作是聽故事那樣新奇聽著。

“北斗真星乃七連星之神,主人素日裡也是恨之入骨。”殺殺解釋道。

賀千帆倒是想起了蘇羅婆滅亡之前,就是出現了七連星因此加速了毀滅的速度。

搖光衣衫襤褸,肌膚顯露,身上的傷痕血跡是黑色的,他化成了一股黑煙逃竄到院子外面。

紫禁緊隨而上,伸手抓住了煙,煙化成人,他像是能掐準煙的實體部位,剛好抓住的就是搖光的脖頸。

紫禁提著搖池的脖子,搖光雙腳離地,拼命踢踏,但仍是碰不到紫禁一根汗毛。

“我哪怕是死,我也不怕你……”搖光幾乎發不出聲音,死到臨頭嘴巴還硬過鋼鐵石頭。

紫禁雖然為神,但慈悲為懷並不是他的神蹟宗旨,他面不改色冰冷如霜,說:“確實該死!”

紫禁手指的力氣逐漸加強。

“驚世,手下留情!”

是風神餘故里的聲音,還有一聲鳳鳴的尖叫。

整個夜空都是迴音,眨眼間,餘故里騎著他的坐騎青鳳出現在空中。

餘故里一身綠羽衣,手中拿著他的鳴翠玉笛,著急喊道:“我奉命來的你別怨我啊!”

餘故里一來便先做好鋪墊,意思就是說此事他身不由己與他無關。

紫禁把搖池扔到一邊,每次即將要捏死這個廢物的時候總會節外生枝,紫禁知道,這是白帝君在諸多阻撓,他沒有說話,轉身往院子裡的大門走去。

走廊上的盞煤油燈在風中搖曳多姿,紫禁看著煤油燈,不說話。

隨即,餘故里從天井飛了下來,他的青鳳在一邊踱步。

“紫禁啊紫禁,這是白帝君的意思,真不惱我,”餘故里的鳴翠玉笛拍打著掌心說斯文爾雅說:“雖說搖光犯賤確實該死但真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死不足惜。”紫禁冷冷說。

“此言差矣啊紫禁,”餘故里說:“這神與神之間也是有關係戶的,他一死,您興許會意外得罪了其他人,得不償失,白帝君為您真是費盡心思啊,多考慮考慮白帝君啊!”

紫禁沒有說話。

餘故里拜別告辭,吹了一聲玉笛,沒有動靜。

又吹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

“青鳳?”餘故里扭頭一看。

青鳳正在池塘裡抓魚,紫禁眼神一變,餘故里趕緊擋在了青鳳跟前,拉扯著青鳳,說:“畜生,速速離開池塘,你既已成神獸,竟戒不掉你那貪吃魚的慾望,該死啊真該死啊!”

紫禁早就想殺死青鳳了,那些日子這鳥發春吵得他日夜不能寐,他也曾頭疼要如何誘殺它,現在不需要找理由。

直接雷電伺候。

餘故里趕緊騎著青鳳拉扯著搖光避開了一道又一道的電閃。

“衰啊,真衰啊!”

餘故里和他的鳥每遇到一道閃電就會一驚一乍。

賀千帆和智覺終於把棺材推到了蹩腳山,他們把棺材放在廟宇前。

賀千帆焚香跪拜,道:“山魈在上,祭品在此,由此開始,體魂歸您,肉身已在,魂歸故里,速速前去!”

語畢卷狂風,陰涼入骨血。

“快躲。”賀千帆拎走那煤油燈,厲聲道。

山裡那一陣狂風彷彿吹到了院子裡。

紫禁抬手遮眼,煤油燈閃爍,他取下燈罩,賀千歲從裡面飛了出來。

“我說你幹嘛呢,我都快要憋死在裡面了。”賀千歲一出來就罵罵咧咧。

紫禁沒有說話。

賀千歲定神一看,院子裡的牆倒了一面,右院有一處廂房破了個洞。

“什麼情況?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拆家了?”賀千歲一出來就阿嘰阿嘬的。

紫禁依舊不理他,安安靜靜坐著。

賀千歲審視著他,心想,難道他會為了下午沒有搭理他的事而生氣?

賀千歲靈魂囚禁在煤油燈里根本就不諳世事,哪怕外面世界末日,如果沒有人為他揭開燈罩,他像是被鎖住一般,與世隔絕。

因此,他靈魂被調出那一刻,他是沒有知覺的,就像一線氣息,需要呵護一下,培養一下,讓七魂六魄在燈裡結合,成為一個正常的靈魂才會有意識。

眼下,賀千歲的身體是虛無的,縹緲的,隱隱約約可見穿透性,輕飄飄的像一個風箏。

紫禁放他出來只是作為誘餌,剛剛那股涼風,彷彿來自陰間,他清楚,賀千帆已經將賀千歲的肉體獻祭成功了。

賀千歲在一邊嘰裡呱啦說了很多話都得不到紫禁一絲一毫的回應,心裡落了空。

“你話都不說我很難跟你合作的喔!”賀千歲最後服了軟,語氣也好了很多,“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

賀千歲咬著唇下意識敲了敲紫禁肩膀,眉宇間透露著不耐煩。

紫禁愛理不理似的,說:“真是放肆!”

言語間的溫度賀千歲是感受得到的,他這會心裡算是踏實了,心想,等事情真正處理完再決裂,否則,太影響心情了。

走廊裡掛著的吊燈輕微晃呀晃,忽然,一盞盞從遠到近急速熄滅。

察覺到不對勁,兩人同時望向了門口。

“來得真快!”賀千歲嚴肅說。

“當心。”紫禁提醒。

“你先看看來接的是什麼東西,我先進去躲一躲。”

賀千歲轉身投入了煤油燈裡,紫禁隨之將燈罩蓋上,不緊不慢地提起煤油燈,走進屋裡,把門關上。

紫禁燈不離手,細心照料呵護,透過窗欞,院子裡寂靜如墳墓,一地的月光看似冰涼。

靜悄悄地。

空氣裡驀然之間走出了一隊白色的人,他們穿著喪服,圍著麻繩,穿著草鞋,頭戴尖尖白帽,一個個面如白漆,表情呆滯。

最後出現的兩個小鬼竟然抬著一口棺材,那棺材,不能說相似,簡直就是剛剛賀千歲裝肉身的,一模一樣。

一出現,他們四散開去,鼻子像狗一樣,四周尋味,用力面對著空氣嗅著。

他們正在找賀千歲。

紫禁在屋裡封了一面結界,將燈罩取下,賀千歲爬了出來,他鬼鬼祟祟張顧周圍,在門縫偷看。

“看來,那口棺材是來裝我的。”賀千歲說,他雙手交叉,手指有節奏地敲動著。

這個動作紫禁看過很多次了,每次賀千歲認真思考的時候,他的手指就會動。

賀千歲端詳著紫禁,紫禁還穿著一件黑色針織衫和一條五分褲,打著赤腳,除了驚豔四座的容顏和這該死的身材,紫禁混入這群鬼裡還是很簡單的,主要也夠白。

“別打我主意。”紫禁從賀千歲神態裡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冷漠說。

賀千歲尷尬笑了笑,說:“稍後我躺棺材裡,你要和我躺在一起還是裝成鬼?”

“後者。”

“沒問題,我有辦法!”賀千歲自通道,眼裡跳躍著痞壞的火苗,滿肚子壞心思。

紫禁嚴肅瞥著他,好像在說別亂來。

賀千歲淘氣而又天真笑著,笑容令神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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