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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毛髮鮮紅如血的赤兔馬,呂布一馬當先,率領著一支六百人紅甲騎兵,趕著百餘匹馬浩浩蕩蕩回到寧安營。
雖然陳濤有官身,但不光大乾王朝,中洲四域都是以武為尊,所以即便李承澤沒有明說,陳濤都是把自已當做呂布的副將。
“怎麼這麼多馬?”
“好像聽說鄭家丟了馬匹?”
“那跟著的弟子,不是碎雲門弟子嗎?”
“我沒看錯吧?!那是碎雲門門主楊豪吧...”
突然有圍觀群眾一臉驚恐地指著赤兔右側掛著的頭顱。
另一個人嚥了咽口水,“沒錯...”
“好像還有碎雲門長老的...我見過他。”
祈州乃多戰之地,戰鬥時常發生,幾個人頭不足為奇,身在北地的人都習慣了,
但碎雲門門主和長老的人頭就比較驚人了。
畢竟楊豪是三花聚頂境,寧安城附近有名的高手之一。
“秦王殿下這是要對江湖勢力動手嗎?這不是...”
“也許碎雲門犯了什麼事情吧?”
“跟著去府衙看看!”
鄭安嶽的那一百五十匹良馬還沒被賣出去,屬於鄭家的標記也沒被清除。
鄭安嶽帶著兩名經過救治的護衛來到府衙,雖然這兩位是躺著被人抬過來的。
馬是在碎雲崗後山找到的,加上碎雲門一眾弟子的指證下,這件事情就這麼落幕了,
畢竟楊豪和一眾長老都死了,也沒什麼可追究的。
“趕緊送他們回去休養。”
讓家丁將兩名護衛送回去之後,鄭安嶽站在府衙大門外拱手道:
“諸位!碎雲門乃正道宗門,不思行俠仗義,反倒對我們大乾商隊動手。”
“幸得秦王殿下做主,才可為我那些死去的護衛報仇雪恨,才能奪回這一百五十匹良馬呀!”
......
城主府。
“奉先,狼騎訓練得如何了?”
“稟殿下,目前狼騎共七百一十騎。”
李承澤皺起眉頭疑惑道:“我記得寧安營的馬場不止七百匹馬吧?”
他倒不是生氣。
要說李承澤硬逼呂布多讀書他擺爛了,李承澤信。
可要說呂布瀆職擺爛不訓練狼騎,他是不信的。
這可是統領過幷州狼騎和西涼鐵騎的猛人。
別的不喜歡,訓練騎兵估計比哈士奇都歡。
呂布拱手躬身恭敬地稟告:
“殿下,確實如此,加上您的四百騎兵,目前寧安城的馬場共有馬匹一千四百餘匹馬。”
之前的寧安營並沒有一千匹馬,有一部分是在幾個馬匪窩裡截獲的。
至於鄭安嶽的一百五十匹馬,都還給他了。
寧安城不在前線,所以寧安營的訓練重點向來是守城,而不是平原騎兵戰鬥。
李承澤追問道:“既然有一千四百匹馬,為何只有七百騎,是士卒的水平跟不上嗎?”
這點也不對,祈州稱得上人人可上馬挽弓,除非就是呂布的要求太高了。
呂布搖了搖頭:“殿下,這只是一部分原因,布想先問殿下一個問題,您對馬的瞭解多嗎?”
李承澤倒是沒猜錯,呂布組建狼騎的原則就是寧缺毋濫,但其他原因他就猜不到了。
“可以說完全不懂。”
上一世李承澤成年之後絕大部分時間躺在病床上,
而這一世,除了騎術訓練和皇家狩獵他也沒怎麼騎過馬。
巧了,別的呂布可能不懂,
但馬他肯定懂。
包頭呂布的含金量!
“殿下,《周禮》有云,校人掌王馬之政,辨六馬之屬。”
“根據馬匹之間的差異可將馬分為種馬、戎馬、齊馬、道馬、田馬和駑馬。”
“種馬自不必說,戎馬便是戰馬。”
“齊馬則是皇帝或官員出行的馬,特點是高大威猛,但不論是短途衝刺還是長途奔襲都比較差,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道馬則長於長途奔跑,多用於驛站傳遞訊息,戰場傳遞軍機。”
“田馬,顧名思義田間耕作的馬。”
“駑馬,劣馬,耕田都費勁。”
呂布這一席話直接重新整理了李承澤對他的認知。
呂布也許不是不愛看書,他只是只看自已愛看的書。
不過他還是有疑惑。
“那麼多馬,只有七百多匹可做戰馬?”
呂布搖了搖頭:“殿下,這倒不是,寧安營馬場內可做戰馬的馬超過一千三百匹。”
“其實祈州的馬都還不錯,但這就涉及到了騎兵的另一個點。”
呂布並沒有賣關子,緊接著解釋道:
“騎兵也是有分類的,可以按照所持裝備和訓練方向,如弓箭和長槍可以稱之為弓騎兵和槍騎兵。”
“也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區分,重騎兵和輕騎兵。狼騎更偏向輕騎兵,擅長閃電戰和遊擊。”
“祈州的馬很不錯,但不是所有馬都適合組建狼騎。”
“殿下不必覺得可惜,布沒看上的那些戰馬,只是因為它們更適合組建重騎兵。”
李承澤微微頷首,又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些說法,騎兵都是一人二騎乃至三騎。”
呂布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殿下說的這種確有其事,但不多。”
“實際上能做到一人多馬的多是遊牧民族,除了騎術的差距,是因中原馬匹數量不足以支撐。”
“衛大將軍和霍驃騎遠征漠北之時兵分兩路,各領五萬騎兵,共十萬騎兵,而戰馬數量是十四萬匹,也無法做到一人二馬。”
李承澤點了點頭,呂布說的這兩人他肯定知道。
西漢戰神,帝國雙壁。
大司馬大將軍——衛青
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
只不過他們征戰的時候帶領多少人,多少騎兵李承澤就不瞭解了。
十萬騎兵,十四萬戰馬,平均一人也確實不到兩匹馬。
見李承澤沒說話,呂布寬慰道:
“殿下,此世的戰馬耐力、速度都要更強,一人二馬雖好,但一人一馬也並非不能接受。”
“更何況行軍途中,騎兵都是要放慢速度等步兵的。”
李承澤笑了。
“奉先,你知道我現在最感慨的是什麼嗎?”
呂布略顯迷茫,旋即搖了搖頭:“布,不知。”
李承澤在笑,不過在笑自已。
他抬頭與呂布對視著:
“我發現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