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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師蘇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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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出這個村子!”陳琪芸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她努力地往村頭狂奔!然而,她畢竟還是太小了,很快,她就被察覺的父親追趕上,拎回來家裡,又遭到了一頓毒打!

好心的鄰居報了警,警察來只是簡單地問了問,告誡父親不能毒打女兒,從那之後,陳琪芸和家裡人的關係跌到了谷底。終於她又找到了一次機會,她逃了出來,然而在城市裡流浪了三個月,她又被父親抓住了,她瘋狂地拍著車窗,好心的路人又替她報了警。

警察根據兩次的報警記錄,開始關注起這件事情,當了解清楚陳琪芸是被迫輟學後,向她的父親和奶奶強調了每個孩子都有享受義務教育的權利的國家政策!家人才勉為其難地答應讓她上學,但這時候陳琪芸需要從初二開始上起。

重返校園的她面臨的卻是初二的種種難題,巨大的學習壓力和家庭壓力下,陳琪芸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陳琪芸喝了一口酒說道:“那個時候,我時常想不如一死了之,如果死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痛苦了!下輩子成為一株草也好,一棵樹也好,就是一定不要再做個女人。”美稚子和方野都靜靜地流下了眼淚,陪著陳琪芸喝了一口酒。

一天,剛踏入家門的她,便看到奶奶架起了一個火盆,聲稱她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才導致她變成現在這樣。陳琪芸嚇得轉身就跑,奶奶拿著掃把沾著火就向她衝了過來,媽媽想攔住奶奶,但是奶奶那兇狠的眼光讓她退避了。滿心恐懼的陳琪芸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跑到了屋裡,轉身鎖上了門,失去生活希望的她將自己的抗抑鬱藥全部塞進了嘴裡。當家里人破門而入時,見到自殺的陳琪芸,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叫急救車搶救,而是用迷信的土方子給她灌了一大口灶臺裡的草木灰水。

也許真是難喝的草木灰水刺激了胃,陳琪芸開始劇烈嘔吐,吐出了胃裡的部分藥物。剛剛恢復了一些意識的她,又學著電視劇裡自殺的方式,向柱子撞去,可是電視劇都是騙人的,不但沒死成,額頭上還鼓起了大包。

雖然她沒有自殺成功,但這自殺的勇氣和行為卻驚住了奶奶和父親,他們沒有再阻攔陳琪芸的讀書和抑鬱症的治療。終於熬到了初三,陳琪芸決定自己搬出去住,父親說,如果搬出去了,那也就是和這個家裡再也沒有了聯絡,他們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女兒。懦弱的媽媽這次卻是堅定地對陳琪芸說:“走!阿芸,離開這個家,別再回來了!”

陳琪芸終於離開了那個生她養她但是卻讓她不得自由的家!她只靠著打零工養活自己,就這樣初中畢業,考上高中,然後又讀了大學。

我問:“你從初中就勤工儉學,一直到大學,你考得哪所大學?”

陳琪芸說道:“我讀的西北大學,中文系。”

我說道:“難怪你的歌詞寫得很好,原來是科班出身。”

方野卻是說道:“西北大學,就是前兩年被地震震毀嚴重的那所大學嗎?”

陳琪芸傷感道:“是的,我的中文文學導師當時正在宿舍裡備課,被當場砸死了!”

方野說道:“我知道,我也有捐款。”

我說道:“那正是不幸,那後來呢?你畢業之後做什麼?”

陳琪芸說道:“我的老師叫蘇三聲,他除了文學功底深厚外,還彈得一手好吉他,唱歌也很棒,大學四年,他幫助了我很多,讓我有機會堅持到大學畢業。受他的影響,我也學會了吉他,跟著老師學作詞和寫詩,本來想大學畢業後做個歌手或者詩人。但老師又不在了,大學畢業後,我不想回到那個令我感到窒息的家,於是,為了紀念老師,我選擇了流浪,在流浪的路上,我將對生命的感悟都轉化為了自己的詩句,變成一本小小的詩集。”

她講到了一個名字,蘇三聲,天啦!這個名字我太熟悉了,在美稚子的兩次夢境中,這個名字反覆的出現,應該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但是知道小籠包!難道那個世界的孩子是陳琪芸的老師的轉世身?我覺得今天的收穫真是太大了,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我真想立刻去地府和后土娘娘說說這件事,問問到底可能是什麼原因?

我脫口而出道:“也許你老師並沒有死!”三個女人吃驚地望著我。

陳琪芸吃驚地問道:“張先生,你說什麼?我親眼看見的我老師的屍體,怎麼可能我老師沒有死?”

我知道一時解釋不清楚這件事,而且我也沒有從后土娘娘那裡得到進一步的答案,就解釋道:“我是說你一路流浪,繼承著老師的音樂和詩歌夢想,他其實以另外一種方式在陪伴著你。”

陳琪芸眼泛淚光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蘇老師那樣對我好的人了,如果沒有他,我可能就成為了一名失足少女,就去那些場所陪酒,可能早就成為了很多人的玩物,是他讓我領會了詩歌的美妙,是他讓我知道精神自由,是他讓我明白我可以追求自己的夢想。”

美稚子抱著陳琪芸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當初如果遇不到主人,我也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他們是另外一些人的光。你的老師是你的光,我的主人是我的光,我們都是追光者!”

陳琪芸說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老師還在我身邊,我也覺得他沒死。但我知道這只是我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說著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美稚子和方野也給自己滿上一杯,一飲而盡。

我問道:“能給我看看你的詩嗎?”

陳琪芸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行李裡拿出一本精美的小書,遞到我手上說道:“我的榮幸。”

我看著手中這本書,封面上寫著“旅行者”三個字,我翻開了封面,只見扉頁上寫著:獻給你,我親愛的,我在路上了,一直在追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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