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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風之魔法師澤菲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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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會有多少個人名叫澤菲洛斯呢?

阿珀想到維爾曼的私人藏書室,其中一面書架有一列上貼著的標籤正是“澤菲洛斯”。

她還曾看過其中一本男主名為澤菲洛斯的言情小說。

阿珀的右手細微地顫抖著,身上忽冷忽熱,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受。

就像很多年前,乍然聽聞澤菲洛斯的死訊,被同學們推上馬車,深夜駛離迪盧克戈林的時候。

......

所以世上究竟會有多少個人叫澤菲洛斯?

她攥緊胸口的衣料,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前方有陰影籠罩下來,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阿珀抬起頭,對上維爾曼擔憂的眼神。

她動了動嘴唇,想對他說些什麼,卻一時發不出聲音。

是他嗎?

將她從月光神廟帶出來的人,是她的老師澤菲洛斯嗎?

可澤菲洛斯明明是童話裡的人物啊,可澤菲洛斯明明已經死去......

激烈的情緒波動讓阿珀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突然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喉嚨裡湧出。

她想要像往常一樣費力嚥下,卻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鮮紅。

“阿珀!”

她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想要昏厥過去,只好用盡全部的力量抓緊扶手,以免自己從椅子上滑落下去。

維爾曼托住她軟倒的身體,用顫抖的手擦拭她唇角觸目驚心的血跡。

塔伊格也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擔憂地看著她。

“我......”阿珀靠在椅背上,費力地開口,喘息幾聲,“我沒事,塔伊格,可以詳細說說那位......風之魔法師嗎?”

最後幾個字輕得幾近嘆息,像不忍戳破的彩色泡沫。

澤菲洛斯真的還活著嗎?

阿珀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過去的遭遇不止一次地提醒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像找到毒瘴解法的那個清晨,她歡歡喜喜地開啟門,走出院子。

那天可真冷啊。

她搓了搓雙手,把霍姆斯爺爺送給她的手織圍巾多纏了兩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享喜悅。

然後她在一片冰天雪地裡看見爺爺凍僵的屍體。

他睜著眼睛,眼角將落未落的眼淚凝成了冰霜,唇色烏紫,嘴巴微微張開,右手伸向她所在的方向。

他在臨死之前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阿珀再也不會知道了。

命運是一隻幽暗詭譎的鬼爪,以扼殺周圍人的代價逼迫她放棄抵抗與掙扎。

澤菲洛斯、霍姆斯爺爺、女巫安格的死都和她有關。

她不能不為此愧疚。

命運一再警告她——順從一些,再順從一些,去走你該走的路,去做你該做的事,這樣才不會有新的犧牲。

......

塔伊格從未見過阿珀如此哀慼的目光,讓他早已不會跳動的心臟隱隱作痛。

他毫不猶豫地劃開手腕,將血液滴入她的口中,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阿珀纖細蒼白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腕,緊緊地盯著他:“......說說澤菲洛斯。”

塔伊格滿口答應:“好,你不要著急。”

風之魔法師是何時出現在格林大陸的呢?

沒有人知道。

一百年前?兩百年前?

甚至有人說他經歷過三百年前的神魔之戰,親眼見證了神明們的隕落。

當然,這些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只知道他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法師。

他的故鄉應該在亞爾斯蘭——這個推測是合理的,因為在百年前,月光神廟派出十六位神官,率領由多個國家的光明騎士團組成的軍隊,試圖用武力征服亞爾斯蘭的時候,風之魔法師出現在了戰場上。

亞爾斯蘭的守衛軍原本節節敗退,可由於風之魔法師的加入,形勢逆轉。

風之魔法師竟以一己之力擊退十六位神官與一眾神職人員。

月光神廟敗退之後,當時的祭司並不甘心,請求神使們出面,幫助神廟征服亞爾斯蘭。

但神使悲憫,不願摻和到戰場之中——這是月光神廟的說法。

塔伊格則認為,因為神廟對亞爾斯蘭發動戰爭的理由本身就是站不住腳的,而正義的神使身上不能有汙點。

又或者是因為風之魔法師的實力深不可測,神官們戰敗還情有可原,但假如某位神使輸給了他,簡直是要砸了月神的招牌。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亞爾斯蘭屹立不倒,依舊信仰自由。

但亞爾斯蘭神廟也在王城建起,神官們獲得了在那裡傳教的資格。

風之魔法師幾乎成為了亞爾斯蘭的守護神,從國王到民眾,都十分地敬仰他。

王城裡甚至也建起了風之魔法師的廟宇——就在亞爾斯蘭神廟旁邊,簡直是存心膈應神官們。

但月光神廟對此束手無策,無他,實在是亞爾斯蘭的信仰太過於自由無序了,他們王城裡的廟宇有好幾座,有大地女神,也有小風神,還有一些排不上號的野神。

只要有人信,就可以供奉。

好在那一戰之後,風之魔法師銷聲匿跡,沒再出現。

月光神廟也終於鬆了口氣。

同一時間,雙子塔的建造開始了籌備工作。

也是這時候,月光神廟裡一位平平無奇的小神官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建築天賦與構造法陣的天賦,得到祭司的重用。

七十年前,雙子塔建成。

那位神官已經成為祭司之下的第一人,在月光神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塔伊格直到十年前才知道,這位神官就是潛伏在月光神廟的風之魔法師,澤菲洛斯。

那時澤菲洛斯身著聖潔的白袍,袖口與領口都繡有銀色彎月。

他身上有數不清的、神術造成的傷痕,難以癒合的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滑落。

他的臂彎裡臥著一位藍髮的女孩,除了臉色蒼白一些,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澤菲洛斯在他的面前褪去偽裝,露出淡紫色的長髮與眼眸,清俊淡泊如同無慾無求的神明。

彼時塔伊格坐在王座上警惕地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直到他報出風之魔法師的名諱,並且丟擲誘餌。

“月光神廟一直在欺騙你,塔伊格,”他淡淡開口,即使滿身傷痕,也仍然高貴從容,“你想要東西早就已經失竊,他們擔心你不受控制,所以隱瞞了這一點,繼續奴役你、驅使你。”

塔伊格瞳孔巨震。

“我以風之魔法師的名義立下誓言,我今日所言皆為事實——那東西在我手裡。”

“你想要什麼?”塔伊格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然而心中的怒火灼燒著他的神智——月光神廟竟敢欺瞞他這麼久!

澤菲洛斯垂眸溫柔注視著懷裡昏睡的少女:“我希望你能庇護她,直到我歸來之日。”

“期限?”

塔伊格可沒昏了頭,如果澤菲洛斯一直不回來,他豈不是得對這個人負責一輩子?

澤菲洛斯想了想:“十年。”

“成交。”

“你得以自己的生命與摯愛之物起誓,許諾竭盡全力不使她受到任何傷害。”

塔伊格幾乎毫不猶豫地許下了約定。

澤菲洛斯在離去之前告訴他:“經過我的探查,她的身體有一枚種子在汲取她的生命力與神智,而血族的腐朽之血恰好可以遏制它的生長,其中又以血族之主,也就是你的血液效力最強。”

塔伊格瞥了一眼那無知無覺的少女:“懂了,我還得用血飼養她。”

澤菲洛斯皺了皺眉,似乎對“飼養”這個詞語有些意見,但他即將陷入沉睡,已經沒有功夫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

“我參與雙子塔的建造,瞭解瘋人塔的執行機理,”他說,“如果她面臨危險,而你無力庇護,可以把她藏在那裡,瘋人塔也會壓制種子。”

“真是事無鉅細啊,”塔伊格似笑非笑,“她是你什麼人?”

然而澤菲洛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是俯身輕柔地把少女放置在軟榻上,然後轉身離去。

背影蕭索寂寥。

從那以後,塔伊格多了一項工作——保護阿珀。

最開始,他還擔心阿珀在自己這裡的訊息會流傳出去,但他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

各個國家的神廟似乎壓根不知道阿珀的存在。

至於月光神廟?

大神官叛逃,不僅殺死祭司,還重傷了繆利加神使。

叛逃的那位大神官當然就是潛伏其中的風之魔法師澤菲洛斯了。

總之月光神廟大亂,無人顧及阿珀了。

塔伊格猜想曾經囚禁阿珀的可能是繆利加神使和祭司,其他人是不知情的。

而祭司已死,繆利加神使則和澤菲洛斯一樣,因為重傷被迫陷入沉睡,所以塔伊格逐漸放鬆了警惕。

即使阿珀後來逃走,頭疼之餘,他也沒有太過擔憂——畢竟他已經一再警告阿珀,不要靠近月光神廟。

只要阿珀不蠢到送上門,沒人認得她。

結果萬萬沒想到,阿珀會在埃塞普利家族遇上西西瑪格神官——這位僅存的知情人。

塔伊格不知道西西瑪格對當年的事情瞭解多少,但好在她似乎受過阿珀的恩惠,竟然按下此事不發,沒有將發現阿珀的事情告知任何人,而是命塔伊格直接將她秘密關押進惡人塔。

這也給了塔伊格將阿珀換進瘋人塔的機會。

......

塔伊格的講述到此結束,阿珀已經確定他口中的風之魔法師正是她的老師澤菲洛斯。

雖然塔伊格的話解決了她的一部分困惑,可緊接著便是更多的疑問浮現。

已經死去的澤菲洛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死去的只是童話裡的澤菲洛斯,現實中澤菲洛斯一直好好活著。

童話與現實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澤菲洛斯潛伏在月光神廟近百年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僅僅是為了修建雙子塔?

雙子塔隱藏著什麼秘密?

阿珀頭疼欲裂。

“我需要安靜一會兒,好好思考一下。”她對塔伊格和維爾曼說。

遙遠的月光神廟。

和恩基亞神廟不同,作為神廟的最終大本營,這裡是如此的金碧輝煌,就連牆壁上都鑲嵌著無數閃亮的寶石,彷彿是整個格林大陸的寶藏都聚集在這裡。

在中心位置,一座巨大的神像巍然聳立。

神明的面容肅穆而又聖潔,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但微闔的雙眸又令祂的容顏蒙上了一層令人捉摸不透的陰翳。

西西瑪格跪在神像之下,滿面虔誠,心中卻沒什麼敬意地想——神明為何不肯睜眼看世間呢?

或者說,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她在月光神廟這麼多年,只知神使,不知月神。

禱告時間結束,她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去往藏書室。

祭司正因為她誤判埃塞普利滅門案不滿,只是礙於她是繆利加神使的親信,所以沒有立即降下懲罰,想等繆利加神使甦醒再做打算。

這段時間,除了看書,西西瑪格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還好看書就是她最大的愛好,多年來從未變過,倒也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說起看書,西西瑪格又想起了往事。

在成為神官之前,她作為月光神廟的侍女,也時常翻閱數量龐大的藏書。

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一本有關土元素的禁書,不敢多看,連忙藏回了書架裡。

本以為就此結束,沒想到後來遇見阿珀,發現阿珀使用的似乎正是書中描繪的土元素。

在和阿珀分別之後,她幾經猶豫,還是把這個發現告知了前任祭司,祭司當即大驚,向她詳細詢問。

她心中不安,但轉念一想——發現失傳已久的元素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也許祭司會把阿珀請到月光神廟,授予阿珀神職,這樣她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於是她將一切和盤托出。

月光神廟雖然有四位神使,但四位神使神出鬼沒,且彼此之間爭權奪利不斷,關係並不融洽。

彼時前任祭司親近繆利加神使,自然選擇悄悄地將這件事稟報給繆利加神使。

誰料就此為阿珀招致殺身之禍。

一開始,西西瑪格惶恐、愧疚,但當繆利加神使因為她的情報,破格將她擢升為神官後,原本的不安就被其他東西代替了。

是誰讓她墮落?

西西瑪格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巨大的神像。

是你,她想。

是月神,是繆利加神使,是地位,是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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