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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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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和工匠學習製作飾品,這幾天尹雲遊經常出門,呆在府邸時間很少。

而沒有小桃花,陶御夙最近的生活倒是過的十分豐富多彩。

秦鉈雖上次被尹雲遊三言兩語給氣跑,但對於陶御夙的喜歡卻是半分不減天天來陶府拜訪,而陶御夙被騷擾的防不勝防,只能天天出去遊玩。

要在短時間去製作一個精美飾品,需要的就是時間和精力。

尹雲遊從一開始就很明白自己的目標,就是想為兄長製作一枚玉石簪子。

少年看著自己滿手的傷口,這就是他寧願在外面待著也不願意回去的理由。

還太激進了嗎?

但他確實是需要些東西讓兄長記得。

而在賞花會上,陶御夙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劫數。

因為上次秦鉈的後果,陶御夙出門開始帶起的面具,桃花花紋的銀色面具遮住了青年漂亮的上半張臉。

青年在這些為了交流學術的學士不一樣,他就是單純來欣賞京城的花來的。

陶御夙看著這一束束名貴卻是早已看膩的花團,打起了哈欠,已經開始後悔今日為什麼要出門了。

就在青年起身要離開時,一道囂張的少年音響了起來。

“不是吧?就這些常見的花,你們是如何誇的下去的?”

陶御夙好奇的望了過去,只見一紅衣華服的少年緩緩走了過來,少年的樣貌說是漂亮也不為過,少年有著一雙讓人見知難忘漂亮的碧綠貓兒眼,其他的五官在漂亮的瓜子臉上也是無比的和諧,卻沒有少年的貓眼引人注目。

少年話語剛落就有人不服的反駁:“這位公子竟已見過罕見的花,何不帶來和各位看看?”

少年顯然是早已預料到了,他對身旁的小廝打了手勢,嘴裡說道:“給你們這些井底之蛙看看也無妨。”

那一位剛開口反駁的學士,直接氣笑了:“口氣倒是不小。”

陶御夙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人被當槍使了,看那個少年的樣子看來是要被打臉的厲害了,這就好看了,青年重新坐回了原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有戲可看了。

很快,小廝就小心翼翼的端來了一盆花,

眾人看過去就看見一朵牡丹花,他的花瓣和普通的牡丹花不一樣,它像是浴火的美人身上帶著火燃燒過的傷口那傷口已被染的發黑,可這美人根本不屈於這烈火依然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學士都是第一次見到黑色的牡丹,都被震懾到了。

而陶御夙也多看了一眼,這黑色的牡丹生長的十分的苛刻,他在一百年前見過許多,卻因為君子的一句不詳,本就少見的黑牡丹,在這一百年間更是少見,沒想到居然還有世家子弟敢養這花,還敢在大庭廣眾下拿出來炫耀。

不出所料,就那位剛剛反駁少年的學士的身旁的一位男子在學士耳邊輕聲低語幾句,學士那本有些難看的臉色,恢復了些。

只聽那挑事的學士再次開口:“這等不祥之物,怎可登上大雅之堂?”

很快就有人接話:“何出此言?”

那位學士很快的站了出來,向著眾位微微頷首,繼續開口:“眾位有所不知,這黑牡丹啊,在百年前可是被先帝說是不祥之花。”

那少年聽此並無慌張之意,而是隻顧自找了一個座位,剛好是在尹雲遊身旁:“那先帝是明令禁止了?”

學士剛想開口,卻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

因為告知這事的那人只是說先帝不喜,而如若是明令禁止,那在座的各位不可能只有一人告知自己這一件事情。

少年見了直接笑出了聲:“哈哈哈,你這個真是奇怪,該說話時不說話,不該說話的卻是說的起勁。”

那學士開始口不遮掩:“這花的顏色如此黑沉,一看便知是不祥之物,你這是居心叵測!”

少年聽了淡淡開口:“按照你這樣的說法,生為墨髮的在座各位都是不詳?”

聽見這話,在座的各位臉色都變了,無一不看向那學士。

而陶御夙多看了一眼少年,少年的發言無一是大膽而清奇的,一個不好就相對於是得罪了在座的眾人。

學士臉色忽青忽白,“我不是這個意思,花哪裡可以和人比!”

少年笑了:“人為什麼不可以和花比,你可知民間那些窮苦人家的性命可比不上這裡在座各位的一朵名貴花。”

學士無言以對,實事求是如此,對於他們這些名門望族來說平民百姓根本不算是什麼。

他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了這僵硬的氛圍。

“阿旭平時說話就是這樣,大家不要建議。”

陶御夙聞言往了過去,一瞬間覺得晦氣。

是秦鉈。

少年見到來人,語氣和神態沒有半分收斂,“我說話怎麼了?都是事實罷了,生為庶子,我允許你如此叫我了?”

這下是秦鉈臉色變的十分難看:“阿旭,生為秦家的嫡子,你如此不怕別人笑話秦家?”

秦旭站起身走進秦鉈,“比起這個,我認為整體遊手好閒的你更丟人。”

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而陶御夙就對這個少年留下了深刻印象。

幾月後。

尹雲遊看著手裡簪子,玉雕的簪子雕琢的祥雲以及桃花,在光光下熠熠生輝。

這簪子從原料到製作都是由尹雲遊親手完成,少年把簪子裝進準備好的錦盒。

現在還不是時候。

少年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雪花,默唸起來咒語,手上的傷口悄無聲息的癒合。

時間快到了。

“小桃花?”陶御夙驚訝的看著桌旁的少年,“今日怎麼有空在府裡吃飯?”

尹雲遊聽出青年聲音裡有著幾絲幽怨,少年十分無奈:“兄長,我在給你準備禮物。”

青年挑了挑眉頭:“為了這事情,你幾個月不見人影。”

少年低垂下睫毛:“兄長,你應該得到最好的。”

“相比這些,我更在乎小桃花你。”青年聲音十分的堅定。

尹雲遊看著青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希望如此吧,兄長。

陶御夙見少年如此,就硬拖住少年出去遊玩。

十二月下旬,漂亮的雪花早已覆蓋了繁華的京城,而這時正是梅花盛開之時。

二人來到梅花林,早已有著許多學士在賞花。

“這些人……”陶御夙嘆了一口氣,“真是哪裡都有他們。”

少年聽聞疑惑道:“兄長經常遇到?”

“也不算是,之前參加過一次他們的賞花會,”突然陶御夙定眼一看,“這個少年居然也在?”

尹雲遊順著青年的視線往過去,很快就注意道容貌絕麗眾星捧月的少年,這個少年真是鶴立雞群,“兄長,那少年有什麼問題?”

尹雲遊只見陶御夙突然想是想起來什麼笑了一聲,“是個很有意思的少年。”

他很少見到兄長對一個不相干的人有著如此欣賞的眼神,尹雲遊看向秦旭的眼神深了深。

而對面的一群人很快注意到在一旁的二人,主要還是陶御夙今日出門沒有戴面具,原本樣貌就那麼大大咧咧展示出來,沒有人可以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不去看第二眼。

就算是秦家最受寵的小少爺秦旭也一樣,之前也不是沒聽說過陶御夙的樣貌之難忘,只覺得是旁人吹噓罷了,等見到本人時簡直是驚為天人,一直認為自己相貌不輸任何人的秦少爺,只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生為秦家下一任家主的氣勢是不能少的,就算是自己主動找別人也一樣。

尹雲遊就看著那漂亮的少年走近了自己二人,他的神情依然是些許的高傲只見秦旭對著陶御夙微微頷首開口:“你就是陶公子,久仰大名。”

陶御夙漫不經心的回了個禮,“秦小公子,知道我?”

“陶公子相貌無雙,京城無人不知,”隨後秦旭一笑,漂亮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陶公子居然知曉我,讓我倍感驚喜。”

陶御夙挑了挑眉,突然走進靠近了少年:“你不記得我了?真是令我難過呢。”

秦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控制不住心跳,耳尖微微泛紅,“陶公子,這一般的相貌,我見過一次肯定回是忘記不了的。”

就在陶御夙想要繼續調戲這一隻在自己面前十分乖巧的小貓時。

一道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兄長,不介紹一下。”

秦旭這才注意到陶御夙身旁站著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年容貌普通,放在人群裡可能都不會有人注意到,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少年那與所有人都不同的氣質,冷淡而又格格不入。

秦旭開口了:“我是秦家的嫡子,秦旭,陶小公子好。”

“我不姓陶,”尹雲遊冷漠的視線直接射向了少年,“不會叫人最好不要亂叫。”

秦小少爺哪裡有這樣被人懟過,還是被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當即開口:“是我冒昧了,像是陶公子如此相貌,他的兄弟怎麼如何也不會如此普通。”

秦旭這話一出,尹雲遊還沒有任何反應,陶御夙便皺眉開口:“我之前以為秦小公子是個性情中人,沒想竟也是無禮之人罷了。”

秦旭聽這話,剛剛對青年剛剛生出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他冷笑開口:“陶公子,我哪一句說的可有問題?”

“沒問題,我相貌確實普通,”尹雲遊輕撫了身旁的梅花,“花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化為塵土誰又在乎相貌?”

“而,”尹雲遊看向了身旁的兄長,眼睛充滿了柔和:“兄長與我的情義,豈是姓氏和相貌決定的。”

陶御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尹雲遊的腦袋。

這次的少年很是順從,他心裡罕見的帶上了得意和炫耀。

秦旭見二人如此,心裡雖也還有些許不服,但也知道是自己太沖了,所以秦小少爺低頭了,“抱歉,陶公子尹公子,是我口不擇言了。”

陶御夙有些許的驚訝,在他的認知裡像是秦旭這樣子的小少爺,不會輕易的低頭的,竟然低頭了那麼他也不會胡攪蠻纏,“無事。”

秦旭像是終於想起此處來到二人面前的目的,他開口邀請:“二位可願和爾等一起賞花作詩。”

尹雲遊見兄長看向自己,本想拒絕的他,頓了頓還是同意了。

所以二人加入了這賞花隊伍裡。

“二位可能要跟著我走一段路程了。”秦旭指了指梅花林深處。

“秦公子,梅林深處可是有些什麼?”提問的是人群裡的一個學士。

秦旭笑了笑神秘道,“這裡面的梅花可是比外邊的與眾不同。”

到時之間,在梅花色的桃花樹旁有著一顆鶴立雞群的梅花樹,與紅色的梅花相比,他沒有那麼豔麗,花朵是璀璨的淡黃色,在這雪白的冬日裡於著紅梅之中像是唯一的王。

這等美景讓許多人嘖嘖稱奇。

而在這一片驚歎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素心臘梅?”

秦旭往過去只見認出素心臘梅的正是陶御夙,他驚訝道,“陶公子認得?”

“認得,”陶御夙上前仔細檢視了一番,皺眉:“這花一般都生出在江南一帶,怎麼會在京城出現?”

“這是我親自去江南栽種而來的,”秦旭輕輕撫摸著梅花的樹幹,“我從小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所以我想讓這些花開到我可以看見找到的地方。”

“看著長勢,看來秦小公子花費的精力不是一般的多。”陶御夙誇道。

秦旭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青年,語氣帶著幾分得意,“陶公子竟然看的出來,看來很懂花草?”

陶御夙笑了笑一點也謙虛:“精通罷了。”

這一場賞花會,尹雲遊只見他們二人相談甚歡,而其他人也不打擾。

自己像是個空氣。

尹雲遊看向了紅梅,這樣子的普通的梅花,總結比不過稀有而璀璨的素心臘梅。

而自己跟著陶御夙幾十年卻只知道桃花罷了。

這一路他只是看著二人,並未開口。

他已經確認了,情劫中的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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