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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營業員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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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一口一個饅頭的奇才有,三口一頭小乳豬的天才也有,而芸芸眾生卻以普普通通努力上進的平凡大才為主。

若努力不能改變現狀,就換個方向試試。有志者事竟成,從來不是叫人空談努力,就算是流汗流淚,也要砸進對的土裡。

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大多來自於心理預期的差距,也是自我認知價值的差異。當提了一瓶水,卻總以為它是桶裝水的量,又或者只有自已看到的花才是春天裡燦爛綻放的,別人賦予的定義都是錯誤。

此時,不妨問一句,自已今天有好好在努力嗎?得到是什麼,付出是什麼,何時有偷懶開小差,何時有帶薪蹲坑,何時看過一本書一段富有哲理的話……

優秀不分種族,不分男女,也不分方面,很難去定義一個水電工專家不如水電站工程師,但凡缺一個,家庭用電都是個問題。從每一個小小的進步開始,積跬步以致千里。

山海總店店長,蘇亦可對他的印象目前只停留在每天鼓舞時刻,八點半的樣子,超市職員全員到崗,店長就會宣講打雞血,主要是宣佈當天的零售業績冠軍的獎勵,然後九點準時開門營業。

不是非常貴重的東西,包含現金獎、書本、零食、果蔬等,價值往往不會超過200元,無所謂獎勵大小,多少都是勳功章,當累計夠多的時候就是那人升任的有力表達。

其他時刻,蘇亦可基本見不到店長的影子。當然,從職員的配置、薪資、晉升還有超市的井然有序,他們應該都認可店長的管理,細微處見真章。

蘇亦可對消失的店長沒興趣,暫時他只是一個營業員,本職工作都還不能完全勝任,去管一個店長的閒事兒,怕不是腦子裝了半桶水才能冒出來的無聊想法。

有想法的都在偷偷摸摸的努力準備擠掉他,爭取上位了。

紅豆姐率領的小組原來一共有七個人,加上新來乍到的小蘇,就是八人滿配。除開紅豆姐,小蘇營業員率先認識的是一位叫做小沐的陽光姐姐,23歲,大名於沐,不過大家基本也不用大名互相稱呼。

小沐姐專科畢業,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經過幾輪選拔,入職了山海大超市。回想起入職考核的殘酷,於沐就心驚肉跳,她幾乎是壓著底線過關。

得替老蘇宣揚山海福利,營業員級別對應薪資是3000元每月,在09年的燕麓市應該是中等偏上水平,若不是工作內容確實沒有橋樑設計工程師、隧道勘測師等高階大氣,相信搶著入職的人會更多。

山海超市門口貼放的招聘廣告,也只會公佈營業員待遇,後頭風傳出來的組長級以上的待遇,很多人秉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有人站出來說自已就是前職工,人們也不信,因為待遇和晉升通道太荒唐,都不輸一般的國營企業。

小沐姐只是回憶了一下恐怖,便恢復開明開朗的笑容,來之不易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她入職瞭解山海後便打算拼一把,如果能借著背後大老闆的通道擁有一家山海分店,或許也不失為美好人生。

要問一個農村娃苦哈哈的讀書為了啥,不為別的,只為走出大山!

於沐,心底一直有定居在燕麓市的想法,從大山裡出來的孩子,她無比希望自已能獲得成功。而定義成功的標準方程式中,目前山海分店店長佔有一席之地。

小蘇與小沐的認識,一是小沐姐熱心的性子,二是小蘇同志自帶的一種氣場,並非所有人都能吸引,他蘇公子一定不會招蜂引蝶,又要歸功於冥冥中人海里早已相識的熟悉感了。

同時,小沐姐作為小蘇直接與親近的帶教師傅,小蘇對小沐姐不僅有佩服,也有隱隱的畏懼。有時候,嚴厲認真的小沐姐會讓蘇亦可感到莊穆與害怕。

也許他,裝的也說不定呢?適當弱勢可以博取同情,某一本書上這麼記載過,當然誰說的清楚呢,蘇亦可並非憨直單純的男孩兒。

第二位熟悉的是大剛哥,三十出頭的壯漢,八塊腹肌的誘惑身材,小蘇曾經好奇的問大剛哥是怎麼練出來的,他只是臉帶笑容,輕鬆不在意的表示,他在工地扛包過五年。

生活的苦彷彿沒有壓倒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他的臉上有一種另樣的豁達感。文化水平不高,小學都還沒畢業,但為人卻讓自詡為讀書人的儒雅風流之輩都嘆息弗如。

大剛哥心底的柔軟全部留給了四歲的女兒,只要女兒每天能夠開心快樂,他不怕更多的苦,因為女兒就連做夢也是甜的。哦對了,大剛哥是一位單親爸爸。

有幸見到大剛哥女兒西西是在入職的第二天,紅豆姐的組員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山海大超市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常客,大剛哥的岳母帶著外孫女兒西西來給他送飯,很溫馨的場面。西西很活潑可愛,沒有怯生生的自卑感,有一種小大人的感覺,她軟糯糯的請求蘇亦可與爸爸大剛哥成為好朋友,並且歡迎他時常麻煩大剛哥。

小蘇,打一眼就喜歡西西這個人小鬼大的古靈精。黑溜溜的大眼睛撲楞楞的一眨一眨,似那夜空中璀璨的星,煞是好看。他喜歡揉她黃褐色的落肩散發,每次都要亂糟糟的惹人白眼才做罷休。

大哥剛親近小蘇,90%是因為女兒願意親和,他從來沒見過女兒允許任何一個除他之外的人搞亂髮型。所以很多重活兒,大剛哥都幫著小蘇一起幹了,儘管蘇亦可並不覺得他需要特殊照顧,但防不勝防,比如地下有兩箱海鮮送達,蘇亦可搬一箱去水產廂時,另一箱就會被大剛哥搬過去。

餘下的還有琴姨,一位四十歲出頭的阿姨,大家都這麼叫她,真名不詳,很溫馴謙和的一個人,嘴角永遠自動微笑,琴姨在山海總店是資歷較老的第一批員工。

晉升無望,也不做打算,琴姨覺得她拿的工資已經夠多了,遠遠比不上付出,大抵與她從一個吃苦耐勞的年代過來有關。她記得小時候家裡有七八口人,父母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一張蔥油薄餅要分成十小份去嚐嚐味。艱難困苦時啃過樹根兒,吃過草餅。

日子磕磕絆絆,現如今於她而言,屬是難得的盛世,琴姨感覺生活非常幸福。子女也不用她過多打算,窮苦一生,育有一兒一女,兩人都早已大學畢業,獲得了一份體面的工作。今後他們的人生只要各自幸福便好,琴姨不希望成為子女的所謂拖累。

還有三位組員,一個叫小吳,吳姓小哥,具體名字不詳,二十五六的樣子,暫時不是特別熟悉,小蘇只知他正想辦法追求小沐姐姐;另一個女孩兒叫莎莎,潮流前沿的少女,估計剛滿18不久,隨聲聽裡永遠輪播著周董的歌。

至於生平履歷,莎莎並沒有主動告知的意思,平時也並不會和紅豆姐以外的人過於親熱,與其他人在熟悉與陌生之間的天平指標稍微偏向了熟悉那麼一點點。

只知道有一個玩機車的男友,每次都會準時等在山海大超市不遠處的街道口等她下班,然後兩人揚長而去,留下一個不同時代的年輕人的特色剪影。

還有一位叫阿貝卡,近期略顯憂愁的外國華籍友人,聽說是從某個不知名的小島逃難來到中國,隨後艱難的獲取大陸居住證。操著一口重鼻音的流利中文,也能與顧客正常溝通。

多年下來,阿貝卡覺得居住在中國也非常不錯,比家鄉的動盪不安讓人心安的多,除了深夜裡抹不掉的故土思鄉之情,她已經在國內安家並有一個可愛頑皮的兒子。

阿貝卡的老公在銀行上班,十分穩定的飯碗,原本聽說再過一陣子要升經理,不知道出了啥變故,要暫時擱置,因此,快樂的阿貝卡突然染上一股淡淡的愁情。

此事勾起她不少故國的回憶,她的家鄉,普朗寧街道上,如果稍出現變故,那說明戰爭來臨了……儘管她深知如今的中國不會如此,心裡頭不安仍然難以消去。

不過她不會將情緒帶給顧客,只有在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才會不經意間顯露。

紅豆姐午休時,會將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吃飯每個組統一時間,輪換著吃,以免有客上門,分割槽內一個職員都沒有的荒唐現象。一開始不習慣還會抱怨幾句,真正進入工作後,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晚上七點左右,留下一組值守到九點,其他組就下班回家休息,值守是店長安排好的固定輪換,不會以個人意志更改,如果營業員特殊情況請假需要和組長報備。

比如大剛哥曾經因為西西突然發燒,火急火燎回家帶娃去醫院,就沒有任何人會責怪他翹班。

今晚六點四十分的樣子,紅豆姐照例將大家叫到一起,進行一天的零售額目標彙報與總結,琴姨的周目標是2萬,目前已達成1萬,還剩週五週六週日三天全力達成目標;大剛哥3萬,已達成萬;小沐姐5萬,已達成萬;小蘇1萬,已達成萬;小吳萬,已達成1萬;莎莎萬,已達成萬;阿貝卡萬,已達成萬。

零售額的事兒說完,照例進行經驗分享,不管失敗還是成功的,大家以質樸的方式進行反思與學習,沒有成本成冊的書供探討,這與以往蘇亦可坐在書房裡品讀一本一本的名著與聖賢文章相比,無疑是全新的體驗。

連續兩天,蘇亦可都是失敗經驗的分享,他會勇敢的說出來,以求大家指正教導,比如怎樣去讓顧客不反感,如何從一個人的眼神動作判斷他會購買,等等;以人為鏡,小蘇吸收成長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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