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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整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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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開始為離婚做準備了。

先開始整理有文字的東西,為了方便焚燒一些沒必要儲存的信件,劉英把個廢棄的電飯鍋拿到了書房裡。

在書櫃的最裡邊,劉英拖出來一個袋子,開啟袋子,散落出來一堆明信片。這些明信片大都是上大學時高中同學寄過來的。那是八十年代中期,大學生既沒手機也沒電腦,課餘時間不是看電影就是去圖書館看書。看電視只在有重大賽事,比如女排世界盃,學校會組織大家在大禮堂或者階梯教室轉播收看。每逢節假日,同學朋友都會互寄各式的明信片以聯絡感情,校門口傳達室成了明信片的海洋,那時的郵遞員因為明信片實在太多了根本來不及分揀,就偷懶把所有明信片倒在傳達室的桌子上,於是課間休息時同學們蜂擁至傳達室找自己明信片成了大家的樂趣。每人手上抓一大把,看到寫的好的有人會情不自禁讀出來。想到那時一下課跑步到傳達室揀明信片的情景,看著手裡的明信片,雖然過去二十多年了,讀著明信片上的三言兩語,還是能回味出每個人的點點滴滴。

劉英看著一張張明信片,高中時閨蜜寄來的最多,幾乎每個節假日都不落下的。有高中時有曖昧關係的男同學寄來的明信片,其中有一張是劉英暗戀過的男生寄來的明信片,看著這張明信片,劉英還能感到愛而不得的遺憾。由這些明信片劉英又想到了李潔和老車,想到他們這樣的神仙眷侶最後的結局也不過如此,不免悲從中來,再也不想看了,狠心點燃了火,把張張明信片投入電飯鍋裡,看著火苗慢慢吞噬著紙片成了灰燼,劉英的心也一點點沉寂。

處理完了明信片,劉英又抽出一捆用繩子捆好的信件,那是劉英與錢小莊的兩地書。劉英與錢小莊大學畢業後同時分到N市N公司,二人一個在生產處,一個在技術處,到單位報到後不久,為了廠裡車間產品開車培訓技術人員,分在生產處的錢小莊、李潔和唐芬等一起去魔都一化工廠實習,而分在技術處的劉英則成了N單位的留守人員。那時的劉英是寂寞無比的,李潔,唐芬都去了魔都,好在週週在財務處也沒有去實習,但週週男朋友在縣城,一到星期天週週就去縣城了,N單位五層樓一到週末沒幾個人在,劉英在這些漫漫長夜裡寫了很多信給錢小莊,用錢小莊的話說,劉英才思泉湧,寫的這些信可以編個小說了。錢小莊在魔都很擔心多愁善感的劉英,一次元旦從魔都趕回來,帶回來好多錢小莊在魔都二手書市場淘的小說書,大多是瓊搖席娟的。靠著這些書劉英度過沒有李潔沒有錢小莊的寂寞長夜。那次實習是劉英與錢小莊戀愛後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因為那次分開,讓劉英與錢小莊二個人飽嘗了戀愛中的人分開後的相思之苦,劉英覺得那段時間寫的信是很值得儲存的。所以上次搬家時特地按時間把她與錢小莊的通訊整理在一起,想著等老了,好好拿出來與錢小莊一起再重溫一遍,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現在想來覺得已經沒必要了,如若把信儲存下來,想到如果自己或者錢小莊再讀這些通訊該是多麼的不忍,還是狠狠心,抽出一封封信投入火堆裡,看著自己到錢小莊寫的信燒成灰燼,劉英彷彿看著與錢小莊的婚姻走到了盡頭,禁不住淚流滿面。

這一天終於來了,錢小莊與劉英的緣份到頭了。

劉英搬到了他們原來住的一箇中套裡,這個房子離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遠,只隔了一條馬路。

由於劉英身體的原因,更多的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離婚的事,小莊申請了法院離婚上門服務。在那套他們婚房裡,完成了由紅本本到綠本本的一系列程式。小莊當著法官的面向劉英保證一星期至少一次帶兒子來陪她吃個飯,離了婚他們還是親人,劉英的一切開銷都由錢小莊負責。鑑於劉英現在的狀況,錢小莊請了他的一個遠房表姐來服侍劉英,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錢小莊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劉英到時單位去工作。

這個離婚,對於錢小莊來說完全是順從劉英的要求,在感情上他與劉英應該是沒有分開的,本著有利於劉英病情考慮,單位裡只有幾個要好的同事知道,家裡只有父母兄弟姐妹知曉,劉英家裡本沒有什麼人,一個弟弟劉英結婚後也沒什麼來往的,自然也沒有告知他。劉英與單位已經不聯絡了,她只告訴了唐芬,當然唐芬知會了週週和李潔。

因為劉英的離婚,李潔也較長時間沒有來N市了,抽了一個周未回到了N市。四個好友在劉英的小屋相聚。錢小莊的表姐按劉英吩咐幫他們做的一桌飯菜。在朋友們看來,劉英氣色還不錯,可能沒有了與錢小莊母親的生氣,劉英過得相當平靜,反而對身體方面有了好的發展,大家沒有因為劉英的離婚而傷感,經歷了李潔的事,唐芬也看開了很多。人生有太多的無奈,生老病死,生離死別,人生就像乘坐火車,途中不斷有人上來,也不斷有人下車,沒有幾個人能陪你到終點,無論你舍與不捨,該來的人總是要來,該走的人總是要走,能有個人陪你到終點已經算很幸運。

李潔還是一如既往的健談。為了緩和大家的凝重氣氛,她說起在回N市的高架上碰到老車的車的事。“你說巧不巧,”,李潔說:“我在高架上開著,前方突然出現一輛車,憑直覺這是老車新買的車。等我加速透過時,駕駛座上果然是老車。”“你們果然還是有緣份的。否則這麼多車,你又不知道老車新買的是什麼車,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碰到了呢?”唐芬說道。大家一時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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