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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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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蛭死亡後,面前出現了一道門將我們帶到了另一個關卡。

途中,我被門嫌棄,吐了出來,甩在地上。出現在眼前的是充滿瘴氣的深林,四周昏暗無光,十分詭異。不知阿誠和風護法會在哪?

我傳音呼喚阿誠卻沒有回應。於是,在附近探索,尋找他們。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一處長滿了高大茅草的地方,視線全然被它們給遮擋住了。直至聽見這潺潺水聲我才發現是山澗水。

果然邊走邊看是一種危險的動作。無意間,我絆到一物體,心中無奈深感出師不利。看眼前這銀白色的衣裳,這腰間的水花紋,這身打扮,是風護法!而在他身旁的是阿誠。暗自慶幸原來是福禍相依。

我上前喚道“風護法風護法”見風護法毫無反應,我走到阿誠身旁喚道“阿誠……阿誠”

聽見我呼喚的阿誠漸漸恢復意識,睜開雙眸道“冥神大人”

“沒事吧?”

阿誠就像剛睡醒一樣,鬆了鬆肩,活動活動肩膀“沒事。就是睡了一覺。”

睡了一覺?我看向另一側的風護法,繼續喚道“風護法……風護法?”

阿誠見風護法依舊未醒也一同喚道“風護法?難道是方才應對蠪蛭時耗盡體力?”

“以他的能力,不至於。”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時,水面泛起漣漪,十餘鉤蛇從水面伸出了頭。那巨大的身體,長七八丈。我們在它們面前顯得格外渺小。這兇惡的樣貌,高大的身軀著實太有氣勢了。

鉤蛇生性好鬥,見來者不善,我吩咐道“阿誠,先帶風護法到安全的地方。”

“冥神,你怕蛇,還是我上吧!”

“誰說我怕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確實平日裡只要有蛇或蠕動的生物我就會盡量的避開,但鉤蛇殘忍暴戾,尾巴有劇毒,若不幸被扎傷,可就糟糕了。他們方才已經全力對付蠪蛭,正是該歇息調整一番,更何況風護法現下狀況不明,若他們留在這隻怕更危險,倒不如讓阿誠帶著他離開到安全的地方,這一次交給我最合適。

見鉤蛇如鉤子般的尾部朝我們而來,我急忙推開了阿誠的肩“小心!”那突如其來的攻勢,只差一厘米就鉤上了,真是驚心動魄的瞬間。

鉤蛇完全不讓我們有多餘的時間考慮,繼續用它那如蠍子的尾鉤朝我們瘋狂襲來。眼見遠處的鉤蛇也極速朝我們而來,我喚出勿念劍擋下鉤蛇的攻擊並吩咐道“快走!”

鉤蛇屬於兩棲物種,為防止它們追趕上阿誠,我划起了結界,擋住了它們的去路。那尾鉤堅硬如鐵,身上雖佈滿鱗片屬實刀槍不入,著是棘手。

俗話說蛇打七寸,這鉤蛇七寸可打得了?總是得試試……

於是,我試圖將勿念劍往其七寸處插卻插不進去。若非這是把好劍,恐怕早就被折成數節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鉤子從我肩膀上劃過,我迅速起身躲避才免去了被鉤入水,成為它們的盤中餐。

它們張口的瞬間,靈光乍現,既然外部堅硬,要不就從它的嘴直接貫穿好了。於是,我用勿念劍從鉤蛇口中直接貫穿。霎那間,水也被染紅了。

在確認它們都被擊敗後,我收起勿念劍,傳音與阿誠,來到一洞穴。只見風護法依舊毫無甦醒的症狀。

阿誠道“一人沉睡不醒,應是夢魔。”

“夢魔?”

“他對我有所防備,我無法進入他的夢境。”

我說道“我方才已在這佈下結界。你先好好休息。”

阿誠道“多加小心。”

雖然我沒說,但他卻知曉我要進入風護法的夢境。我點了頭應聲道“嗯。”

我席地而坐,靈魂出竅,進入了風護法的夢鄉。

第二次進入風護法的夢境卻與先前不同,並沒有像先前那樣有所防備,也沒有恬靜舒適又溫馨的場景。

臺上婀娜多姿的舞娘,吵雜的聲音,濃妝豔抹,那厚重的香氣快讓我窒息了。一嫵媚的女子向我拋媚眼道“小哥哥……”

這嗲聲嗲氣的,讓我冷不防地直打哆嗦“不是痴情人設嗎?這夢裡怎麼會來這?”

聽見我嘀咕的她笑道“痴情?小郎君真愛說笑。這痴情人怎麼會來這煙花之地?除非小郎君喜歡婉兒。”

“誰是婉兒?”這夢境的人物都能應對自如的嗎?

“奴家正是。”婉兒妖嬈地向我走了過來。

“我是來找人的。”

“小郎君是來找哪位姑娘?小郎君的心可否留一位置給婉兒?”說完往我身上撲。幸虧我閃躲得及時,要不沾上她那身上那令人窒息的脂粉氣,再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可就晚節不保了。

我嚴肅道“我找風厲。”

“風公子呀!真不巧,小郎君你剛進來前,他就離開了。”

我沒好氣地說道“婉兒是吧?”

婉兒矯揉造作的應聲道“小郎君~~~~~”

這謊話她還真敢說。若他不在又怎會出現這場景?我冷冷地怒視道“你以為我信嗎?聽好了,我只說一回,讓他出來。”

“小郎君,別這麼著急嘛。好了好了……別生氣嘛!婉兒這就帶你去。”

我隨她上了二樓西側的房間。婉兒將門推開道“風公子就在裡邊。”我半信半疑地進入,門很快地就被關上了。果不其然,裡邊什麼都沒有。

婉兒在門外說道“公子,您就在這好好歇歇吧!”

門外一人走了過來問道“人呢?”聽聲音,是風護法無誤了。

“風公子,這是在說誰呀?”

“方才穿著藍色衣裳的女子?”

“公子,我們這沒有穿藍色衣裳的女子。”

原來他是來找人啊!不一會兒的功夫,眼前的景象換了。我看見風護法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追趕著一名藍色衣裳的女孩。女孩進入成衣鋪,再出現時,她已換上了粉色衣裳從後門出來了。這風護法與她擦肩而過還不自知。

讓我出乎意料的是因風護法的榆木腦袋,這場景我足足經歷了三回。君子有成人之美,在他錯過她之前,我走到了他身前問道“兄臺可曾聽聞金蟬脫殼?”

風護法愣了一下,面露難色。

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指向後門說道“待會兒出來一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那便是你要找的人。”

女孩匆匆奪門而出,男子卻猶豫了。

我道“同一場景,兄臺在此經歷也有四次了吧?若不信,你便再錯過一回。若信了,錯了,也無差別,並沒什麼好猶豫的。”

“你是誰?”

終究,他還是錯過了。場景再次重置,我再次走到他身邊。

風護法問道“你是誰?”

“怎麼?這夢境就讓你如此執著沉迷,直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夢境?”

“你不會沒發現這場景一次次重來?你不過像個陀螺在原處不停地來回旋轉。難道你心中就不曾有過一絲猜疑?”

風護法眼眸暗沉,情緒瞬間低迷。看來,他也察覺了,只是這場景是他心中在意的場景,就像人類在玩遊戲時,明明知曉那只是遊戲,卻在奮力突破關卡,勢必要過關斬將,晉級了才肯罷休。若他繼續執迷,這場景將會不斷重演。

我寬慰道“風厲,我知你心中有憾,但若你一味地沉淪,只會讓夢魔將你困在夢中。醒來吧,出去後,我幫你找。”

“找不著了,我找不著她了。”淚水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打轉,強忍眼淚後,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堪比一場靜默無聲的大雨。

這一刻,是不捨,是心疼,是無可奈何。這種無力感,好揪心,彷彿整個心都被掏空了。

雖然機會渺茫,我真摯道“風厲,我向你承諾,我會幫你找到她。”

風護法面露猙獰兇相道“好感人啊!冥神,你是怎麼進入我為風厲製造的夢境?冥界這麼閒的嗎?冥王被阻擋在外,你是怎麼進入的?”

他不是風厲那演技,不由得讓我讚歎。

“真是好險呀!若不是我及時發現可就沒法看見如此感人的一幕。怎麼?冥神這表情是憤怒?意外?還是錯愕怎麼如此平靜?一點兒情緒也不表露嗎?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不是說夢裡啥都有嗎?既然這是你製造的,我是什麼樣的情緒你就自己好好琢磨吧!”

夢魔笑道“冥神,這活了這麼久不寂寞嗎?要不給你大變活人,如何?”說罷,夢魔幻化出一妙齡女子問道“你喜歡玲瓏有致的?”接著又繼續幻化出另一女子“還是小家碧玉?”

見我沒回應,他繼續幻化出女子道“看來你都不滿意。要不可愛俏皮為你增添歡樂?還是溫柔賢惠?”

我不滿道“怎麼?你的副業是紅娘?夢魔,女子不是你隨意支配之物。聽著,我只說一次,收起你這破夢。從哪來,滾回哪去。”

“即便你是冥神又如何?別忘了,在夢裡,我是最強的。你最好收起你那孤傲冰冷的樣子,別惹老子!”說完,不知何時,一巴掌扇在我右臉上,這力道不大,但右臉卻傳來麻痺感,緊接著被踹了數腳,狼狽地滾到牆邊。

夢魔走近,抬起我的臉頰道“喲!臉蛋怎麼紅了?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還是細皮嫩肉啊?”夢魔得逞後嘲笑。

“畢竟沒你這般厚顏無恥。”

“喲喲喲!還真是個刻薄的老人。”

“過獎了。”

夢魔就像在看著獵物一般端詳著,搓手笑道“雖然矮了些,但這臉蛋還是好的。要不你把這副皮囊給我吧?”

我冷冷撲哧道“夢魔,這皮囊你可要不起啊!”

“有什麼要不起的!這裡我說了算!你就好好地呆在這夢境直到死吧!到你死了,你那皮囊就是我的了!”夢魔狂笑,身影逐漸模糊“對了,夢中無聊,我給你備了個禮物,就當是見面禮了。哦!不不不!應該說是餞別禮。讓你和這世界永別吧!放心,我會讓她下手輕一些的。”

夢境被切換,我又再次回到了煙花之地那西側的房內。

只是,這一次婉兒沒轉身就走,還對我使用媚術,試圖套話“誰讓你進來的?”

我冷淡地評論道“你說你這魅術不成氣候,還敢拿出來獻醜?”至於是誰讓我進來的?被他們這麼問我都奇了怪了?這是風厲的夢境,是由夢魔為風厲量身訂造的。夢魔對我的出現卻很是意外。難不成是風厲?若是風厲有意識,或許我可以試圖呼喚他。於是,我使用千里傳音術,像個不斷回放的鬧鈴重複著“風厲,醒來!”直至傳至風厲耳畔才會中斷。

婉兒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確定你要與我動手嗎?”

“老孃活了千年,可沒在怕!”

“行。磕著了,碰著了可別怪我啊!”

她露出潔白的九尾,敏捷的身手確實符合狐妖的能力,可這要命的道理終究還沒弄明白,就想出來害人了?

我問道“這九尾狐的尾巴挺值錢的吧?”

“老孃的尾巴可是無價的。”

“無價之寶啊?那可得好好保護好才行。要不瞧一瞧,我手中著毛茸茸的八條尾巴是誰的?”

婉兒震驚了“我的尾巴!還我尾巴!你這賤人!”這憤怒的表情,妖氣因憤怒激增。

我道“平日裡沒修煉吧?淨是用邪門歪道。”

“混蛋!”罵罵咧咧後,婉兒竟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著實讓我慌了。這怎麼就哭了起來?崩潰了?我道“別哭了。”

“我的尾巴!”婉兒放聲大哭。

“好了,別哭了。告訴我風厲在哪,我將尾巴還給你。”

“都斷了,你怎麼還啊!”嚎啕大哭。

她說得有道里,若是真的斷了我還真是接不回。不過,我用的是障眼法,那些尾巴都還在她身上,自然還得了。

我道“你這麼愛惜自己的尾巴,就應當也想想看他人也愛惜自己的生命。修練不易,更應當行正法,好好的生活。邪門歪道雖能助你速成,可那是捷徑,是一條通往邪道的不歸路,終究比不上腳踏實地的修煉。在運用邪門歪道的當下,或許能僥倖佔上風,可當你選擇捷徑的那一刻,它如同一毒瘤在你身上紮根,滲透你的骨血,經絡,命脈,在你身上蔓延,腐蝕你的心智。你以為你只傷害了別人,其實也傷害了你自己。”

“你真能還給我媽?”婉兒惦記著她那尾巴,楚楚可憐地看著我,絲毫沒聽我那苦口婆心的言論。

我點頭。

“一牆之隔。”

此時,夢魔出現,給了婉兒致命一擊並說道“愚蠢的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冥神,你真有能耐。只是,你想要找的人會不會待見你啊?”他邪魅地看著後方的風厲那沉溺在美好,笑容十分燦爛。

“不試試哪知?”

“哦!你很自信嘛!”

“是你自戀。”

“希望你這嘴皮子的功夫,能夠讓你嚐嚐一敗塗地的滋味。”大放厥詞的夢魔再次消失了。

看風厲和如燕在這片花海這般甜美溫馨的畫面。風厲臉上寵溺的笑容,那深邃的眼眸,眼裡只有一人,有緣無份的佳偶,真是可惜了。

片刻後,我邁出了腳,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身後喚道“風厲,那個你聽我說,你想要的得醒著才有機會實現。這終究是一場夢。”

“冥神,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目光依舊停留在如燕身上。

“”原來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夢中。

“你的傳音,一直在我耳畔響起。我自是知曉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眷戀這短暫的美好時光。就像你所言,我要的得活著才能實現,這裡終究是一場夢。是該醒了。”

“回去後,我也會幫你打探她的訊息。”

風厲向我確認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很快地眼前這美好的場景就像黑屏了的電腦一樣,強制性地把我退出風厲的夢中,讓我魂歸本體。

至於夢魔?由於風厲從夢中甦醒,夢魔也就無法為所欲為將他困在夢裡,那扇門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緊接著,我們三人又被帶往另一關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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