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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中。
隆正帝眉頭緊皺的看著一封奏摺。
“陛下,右宗人衛鳴大人來了。”
“宣!”
“臣,叩見陛下,陛下聖安!”
“朕安,起來吧!”
衛鳴起身彙報:“臣,奉陛下旨意,今日在宗人府對賈珞進行考封,臣來回稟陛下。”
“哦?細細說來!”
衛鳴緩緩的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隆正帝聽得兩眼放光。
這小子還真有本事!
“嗯…”隆正帝沉吟一聲:“朕知道了,沒想到賈珞還是個文武雙全的,去擬旨吧,封賈珞為三等將軍,號襄武!
此事還需勞煩衛愛卿再跑一趟,夏守忠你也跟著去!”
一般來說,將軍封號都有固定式的,比如賈赦的一等神威,賈珍的三品威烈。
但賈珞比較特殊,他本身就達到了文人中的某種極致(狀元),此時由文轉武,封號卻只能另取。
襄者,輔佐也。
這個字也包含了隆正帝的小心思。
衛鳴二人領命而去,出了門夏守忠先讓人去寧國府報信,而後引著衛鳴走向內閣取旨意。
…
寧國府,寧正堂。
此時賈珍賈蓉的喪事已經辦完,賈珍棺木正在祠堂外院停著,賈蓉遺體昨日連夜就移去了玄真觀。
榮國府眾人皆已回去,堂內只剩賈敬賈赦二人正在喝茶。
“太爺!赦老爺!宮中來了人,說一會兒有聖旨!”賴二急匆匆小跑進來。
賈敬說道:“慌什麼!讓人去請賈珞過來!擺香案,開中門!”
二人前後走出寧正堂,朝著大門外走去。
剛到家中的賈珞還沒坐下,賈芸就進來說賈敬請他過去。
賈珞心中一定,應該是襲爵聖旨到了!
他換了身常服,叫上賈芸一起到了寧國府大門外,正打算跟賈敬二人說些話的時候,就聽得幾聲鞭響傳來。
正是衛鳴跟夏守忠二人。
眾人不敢怠慢,趕緊迎了上去,一番行禮之後,賈敬引著二人走進寧正堂。
“陛下有旨!”
“臣賈敬(賈赦、賈珞),恭聽聖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賈氏賈珞,出類拔萃,文武雙全。朕聽聞其考封三等皆優,朕心甚喜。
命賈珞,承襲寧國,仍為三等將軍爵,封號襄武!
革去其奉訓大夫(文散官)一職,翰林院侍講(實職)不變!
望其拳拳誠心,忠君愛國!
欽此!”
“臣,接旨!”
夏守忠讓眾人起身,將手中的聖旨雙手遞給賈珞,賈珞上前躬身接過。
“陛下有言,宗祧一事,敬公自行做主便可。”夏守忠笑眯眯的說道。
“臣,多謝陛下聖恩!”
賈敬跟賈赦內心一鬆,此事已定矣!
賈敬請眾人進堂喝茶,夏守忠擺了擺手說陛下身邊離不得人,便要告辭。
衛鳴本來想留下來摸魚,看到夏守忠如此,也只能跟著一起出門。
賈敬三人將他們送至門外,賈赦不著聲色的遞了個荷包給夏守忠,看到他隱晦的收下之後,才將他送上馬車。
衛鳴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太監出門的慣例,官員是不能這樣做的,再者兩家多年世交,賈敬也不可能用這種東西侮辱他。
正待二人準備離去之時,就聽得街口處又傳來幾聲鞭響。
眾人看了過去,戴權高坐在馬上,兩側跟著幾名小太監和一群龍禁衛。
夏守忠跟衛鳴對視一眼,眼中驚疑不定。
“戴總管,不知您老來此是?”夏守忠賠著副笑臉迎了上去。
戴權不理他,翻身下馬後神情嚴肅的說道:“上皇有諭!”
眾人聽後趕緊跪地行禮,因為是口諭,也不用像接旨那麼多流程。
“聽聞賈家出了個麒麟子,朕與代化情誼深重,內心甚慰,今賜狻猊寶甲一副,望其重振先祖之榮光!”
“臣,謝上皇恩賜!”
“諸位起身吧,哪位是賈狀元?”
賈珞扶著賈敬起身後上前答道:“下官正是賈珞。”
“果然一表人才!上前接賞吧!”戴權笑眯眯的說道。
賈珞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托盤,只覺得手裡微微一沉,此甲應該有七八十斤之重,看來戴權也是有點武藝在身,託著如此重物也能面不改色。
戴權做完這些事之後,也不跟眾人打招呼,只是笑眯眯的掃了夏守忠一眼,轉身離去。
夏守忠臉上冒出些冷汗,只想趕緊將此事稟報隆正帝,於是也上車離去。
衛鳴無所謂,輕笑一聲,朝著賈敬三人拱了拱手,自顧自的回了宗人府。
賈敬看了看周圍,帶著賈赦賈珞回到寧正堂中。
“此事倒是意外,雖說那位還掌控著朝堂,可他是從不露面的,今日之事…”
“無妨!”賈敬打斷賈赦的話:“如此更好,有價值的人才能被利用!”
三人閉口不言,沉默了一會兒。
賈敬說道:“趁著你還有些假期,今晚便召集族人,明日開祠堂!”
賈赦點了點頭接道:“此事請族人見了禮就行,不可大辦。”
三人盡皆同意,於是叫來賴二,讓他去各家通知,今晚前來寧國府相聚。
……
寧榮后街,賈薔家中。
賈芹跟賈薔對面而坐,二人內心滿是遺憾。
“此事已定也不可更改,再說了,就憑你我二人,能跟那位相爭?”
聽到賈薔的話,賈芹也是嘆一口氣。
怎麼比?
“你還是想著怎麼去跟珞叔打好關係,人家只從手裡漏一些出來,就夠你吃個三五年!”賈薔繼續說道。
賈芹撮了撮牙花子說道:“也不知那位喜好?你看看芸哥兒如今,璜大叔都得低三下四的迎逢著。聽說昨日珩大叔只是幫著帶了個路,又收了珩大叔?
肏!怎得你我二人沒這種運道!文能考狀元,武能得爵位!天底下的好事,都讓他賈珞得了!?”
賈薔也不接他的話,說起來他受代紳老爺子跟柳氏的恩情極多。
他自幼喪父喪母,喪事還是賈安幫著操持,老太爺憐他,特意在自已手裡劃了兩間鋪子給他,柳氏對他也好,許多年來一直幫著置辦衣物。
他賈薔又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就算心中略有不甘,怎麼可能順著賈芹去罵賈珞?
“好了,此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賈薔心中不喜賈芹的話,但還是念著從小的交情沒有多說什麼。
賈芹察覺到賈薔語氣中的不對勁,訕笑了一聲不敢多言,他一時口快,也忘記了賈薔跟賈珞家中的淵源。
不提二人如此,后街上的賈氏族人得了通知之後,皆是一陣議論,但大多數人還是樂見其成的,因為代紳老爺子的緣故,許多族人都受過他家恩情。
況且不管是論血脈還是論能力,賈珞都是最親近,最出色的那個。
……
賈珞家中,柳氏坐在院內面色平靜。
她昨日剛得知此事時,內心還有些抗拒,好好的兒子,成了別人家的?
但老爺子親自勸說她一番之後,她也平靜了一些。
兒子還是自已的,還多了個爵位,只是孫子要遷出一脈去而已。
相比較孫子,還是兒子更重要,她也就同意了,內心的抗拒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