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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奇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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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下戰場】

眼見著重鳶騰雲駕霧地衝上雲霄,明明襲遠就要被制服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天地牢籠消失了?重鳶也再次不見了。人人瞠目結舌,襲遠身受重傷,化作一團黑煙不見了,魃隕見狀指揮魔兵撤進洞內,也離開了戰場。

“沒用的東西,早該讓我去追。”璃瑛蔑視著倉皇逃離的黑氣,惡狠狠地說道。

蒼離想上天去看看,被森染攔下:“如今救治傷者才是至關重要,重鳶既然能召喚天地靈牢,必然不會有事的。”

蒼離依然看著重鳶消失的方向沉思著。

俊荒和朗衝扶起汐渺和瑾先,汐渺略顯尷尬地看了看朗衝,沒有說話。

乘黃沒有大家那麼驚訝,像是早早預料到,走上前說道:“各位,我會用瞬靈陣帶大家回到天宮,此陣法可能有些眩暈,請各位不必驚慌。”

一陣金光閃過,崑崙山下像從未發生過戰爭一般。

【藏書閣內】

紫衣蒙面女子眼露兇光地摘下面紗,凶神惡煞地問道:“為何阻攔我!”

書預的聲音響起:“靈雪,你看看自已,哪還有點神女的樣子?”

“少在這以前輩的姿態教育我,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嗎?別以為我不知道,蒼離和重鳶便是被你算計著才會相遇的!”靈雪咬牙切齒地叫喊道。

“哈哈哈哈哈......”書預的笑聲十分爽朗,沒有一點被靈雪的無禮而惹怒的痕跡,“看來,你也不算笨。是又如何?”

靈雪本就氣急敗壞,聽到書預如此大方承認,更加怒不可遏,一個揮手,無數冰晶朝著水晶球射去,卻最終都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書預沒有過多的廢話,水晶球底端不停伸出深綠色的樹枝,捆住靈雪的脖子和四肢,將她狠狠扔到牆上,靈雪惱怒道:“你做什麼!”

“你太無禮了,該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規矩。”

話音未落,束縛靈雪的樹枝不停長出枝椏,扎進靈雪的皮肉,這種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使靈雪難以招架,語氣軟了些:“住手......住...手。”

枝椏停止了生長,書預以一種極其陰沉的口氣說道:“我乃創世之神,你之於我,不過螻蟻,偶得我指點迷津,該感到無尚榮耀,若再如此這般無禮,我會吸乾你的精氣,明白了嗎?”

“是...知道了......”靈雪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聞言害怕了,惶恐回答道。

書預緩慢抽回了樹枝,靈雪松了口氣,整理了一番衣裳,問道:“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

“我書預紮根於世數萬載,我的根莖遍佈整片大地,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看不到的角落,我感受著這大地的一切,怕是沒人有那個能耐背叛我。”

靈雪心有不甘地瞪了瞪書預,轉身離開了,開啟藏書閣的一瞬間,她又變回了過去的樣子,雪白的頭髮和長袍,靈動的雙眸。

【崑崙山旁的深淵】

剛有些知覺,渾身像是散架一般疼痛,困難地睜開雙眼,四周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仰望卻只能望到不知多高的地方才有一絲光亮,我似乎在一個狹小的,陰暗的,大地的裂縫之中。拼盡全力的我,終於扶著石壁坐起了身。

我左右張望了一番,兩邊都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又看了看遙不可及的光亮,我決定往左邊探探路,一邊跌跌撞撞地走著,一邊回憶著昏迷前的事情。

我方才是召喚了很了不得的陣法了嗎?人人都在驚歎......那我的身份怕是已經暴露了,現在是神族不敢回,回妖界又怕牽連無辜,這魔族又想要我的命......

想到這,我靠在石壁上委屈得泣不成聲,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處處都是錯,只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詛咒,我便要斷送自已的一生,何其可笑......

對了,焚奇說,會讓我永生永世赴死是什麼意思?也就是我一定會死,並且是自已選擇主動赴死麼?......

我再也不敢想下去,荒蕪的裂縫中,顯得我更加悽慘無助。

不能在這等死,即便我逃不過赴死的命運,那也要死得有價值,死在襲遠的後邊。

我堅定了信念,繼續朝前走去,走走停停,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看見了石壁以外的景色,這裡,竟有一汪泉水,旁邊還有個地洞。只是此處與方才走過的路不同,這裡並不狹窄,且石壁均為黑色,有是一個巨大的弧形坑洞,彷彿掉落過什麼龐然大物留下的印記。

我果然沒有白探路,說不定這個洞便是能去往地面的通道。

只是這泉水,淨澈無比,閃著點點星光,讓我感到十分親切,我伸手去觸碰,一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別碰。”

我抬眼,是一個披散著長髮的中年男人,鬍鬚雜亂無章,面龐無半點生機,陰沉地看著我,身上帶有紅布點綴的盔甲早已破爛不堪。他蹲下身,深情地望著泉水,靠在了邊緣。

見他對我並無敵意,我大膽試探地問道:“前...前輩,請問我要怎麼去往地面呀?”

他就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一動不動,就連表情都沒變過。

反正我是不敢再問第二次了,與其跟敵人正面交鋒,也千萬別去招惹一個失心瘋。

我轉身要離開時,那泉水竟憑空泛起了漣漪,我有些疑惑,但還是決定朝著地洞裡走去,誰知泉水起了波瀾,嘩嘩的水聲從身後傳來,我轉過身,連那男人都十分錯愕。

“霓凰,你怎麼了,為何有如此大的波動?”那男人有些手足無措地對著泉水關切道。

霓...凰?不會是我理解的那個霓凰吧?我生身母親不是早已歸隕了嗎?這男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對著個泉水深情款款的。

我趁此機會趕緊溜,身體卻被一隻手控制住,我扭頭,那個邋遢男人狠狠抓著我的肩膀,捏得生疼,我惱了:“你做什麼!”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那個男人的聲音毫無情感。

“我要是知道我為什麼在這,我早就走了。”我沒好氣地說道。說完,我便用力掙脫了他的“魔掌”。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說道:“七拼八湊的元神,你也命不久矣了。”

什麼?這人怎麼一見面就咒別人死啊?有沒有一點教養了?

我立刻反駁道:“喲,前輩用‘也’這個字,看來前輩才是命不久矣之輩啊。”

不過說完我便想起襲遠說的,衝破封印我會死的......也就是說,每次靈羽的出現都是因為我的意志衝破了母親設下的封印。現在我已經吐血三次了,說不定還真如此人所說,我確實危在旦夕,只是有父神的力量撐著而已。

“失去所有,一條命又有何意義?”這男人又坐到地上倚靠著泉水,滿是柔情地看著裡面。

“不是......前輩,關於我命不久矣這點,您可有指教?”我蹲下身,討好一般地笑著。

他只是瞥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時不時用手在泉水中輕輕撫摸。

這人屬實耗盡了我的耐性,我收斂了笑容,不管不顧地大步走進山洞,這山洞中瀰漫著不少黑氣,置身其中讓我感到壓迫,走著走著卻無法前進了,我伸手向前,彷彿是有一道氣牆,前方似乎是黑氣瀰漫的源頭。正打算掉頭去問問,一轉身就是剛才那個邋遢的男子,離我十分近,嚇得我一個踉蹌往後撞上了結界,差點彈到他懷裡,他又略施法術把我扔到地上去。

“哎!我說你這個人!”意識到自已此刻的狼狽,我氣急敗壞地吼叫起來。

“靠近此處,你有何目的?趕快離開!”男人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地盯著我。

“我說你是失憶了還是腦子不好使?我剛剛才問了你......”我話還沒說完,被那男人施法扇了一耳光。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還沒有人打過我耳光,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儘管一團怒火在心間燃燒,奈何自已沒有實力與之抗衡,我便只能這樣瞪著他。

“小小年紀,一點教養都沒有。”每次他說話都有種皮動肉不動的詭異感。

感覺除了我,到處都可以碰到有道行有靈力的人,我到哪都要虛與委蛇,不能堂堂正正的!真是越想越窩火。

“你以為你過了這結界,能取得魔神的力量?笑話,那些魔氣能將你生吞活剝了。”男人說完,像拎小雞一般將我拎起來,走到外面,把我丟到地上。

“你都扔了我幾次了,到底是誰沒教養!”他一連串的行為實在是羞辱人,而我卻只能大喊大叫來洩憤。

“看在你只是體內有些許魔氣,本性不壞,趕緊滾。”這次他連看也沒看我一眼。

我很想與他好好爭論一番,可聽他這麼說,我又順勢問道:“請問我如何滾出這裡呢?”

他抬眼看了看天,忽然神色恍惚地說:“來了,晚了。”

我剛想開口質問他,這人卻忽然抽搐起來,一股黑氣從他的手臂向上蔓延,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我探著腦袋問了一句:“你......你沒事吧?”

他面目扭曲地說了一句:“快滾!”

他的瞳孔逐漸成為紅色,全身纏繞著黑氣,經脈全部呈黑色,身形擴張數倍,我想逃跑時已悔之晚矣,他的分身擋住了前後的去路,我只能跑進山洞中躲避,那人窮追不捨,滿臉的興奮,邊追邊喊道:“哈哈哈哈哈哈......很久沒有這麼珍貴的神魂出現了,我吃了你,就能復活霓凰了......”

我跑到結界前停住了腳步,而身後的怪物越逼越近,我身體一軟就跪了下去,那怪物顯然被我這一舉動驚到了,別說他,我自已都被嚇到,我自已父母親還沒跪過,竟然跪了這個怪物......

於是我將錯就錯,求饒道:“這位大人,求求您,放過我吧,我還有年邁的父母要照顧......”我做出掩面哭泣的樣子,實則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少耍花樣!”不料他還被我的舉動激怒了,揮手便一股紅黑色的光焰朝我擊來,亮得我睜不開眼,那是一種從未感受到過的強烈的衝擊力,我被擊飛了一段距離,懷裡揣著的什麼掉了出來,似乎是父神的信掉了出來。

睜眼,竟然身處黑氣之中,那結界竟然被他打穿了......

“你在哪,給我滾出來!”只聽見他在黑氣之外漫無目的地咆哮著。

黑氣擋住了那怪物,他竟一時之間找不到我在何處,被黑氣籠罩的我感到渾身不適,感覺這些黑氣似乎在順著我周身的毛孔流入我的體內,而我的體內有一股能量在排斥它,又有一股能量彷彿在回應著,我痛苦地打著滾,餘光瞥見那書信發出了光亮,光亮如紗霧一般起舞,瞬間驅散了那團黑氣,黑氣停止了往我體內流動,逐漸變紅紅色的火焰,凝聚成一團,變成一個龍頭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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