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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有個眼生的小婢女小蝶,走到姜雲曦面前,只對她行了禮,“郡主,夫人請您過去。”
望著這個不懂禮貌的小婢女,公主趙雅的婢女和姜雲曦的婢女甄甄同時皺起了眉頭。
她們心想,“這是哪裡來的小蹄子?竟對公主視而不見?也不對慕公子行禮。鎮國公夫人可真的是教的一手的好奴婢呀!”
“伯母?”姜雲曦語氣裡有些遲疑,她想不到白詩芙如今會有什麼情況找她。
總不至於是人手不夠,叫她這個親戚來幫忙吧?
“是。”小蝶言簡意賅。
“席面馬上就開始了,我等會兒過去吧。”姜雲曦平靜地拒絕了。
可小蝶卻沒打算走,反而催促著姜雲曦,“夫人找郡主有急事,請您過去一趟。”
語氣中竟暗暗含著威脅的意思,大有姜雲曦不走,她就不走的架勢。
甄甄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
姜雲曦連鎮國公夫人白詩芙的臉面都不給,哪會受一個小婢女的威脅?
她隨意地拂了拂手。
甄甄見了,明白了姜雲曦的意思。
她便替姜雲曦將小蝶拉扯到一邊,暗中訓斥,“公主還在一旁,你怎能不行禮?你可知道對公主不敬,是何等罪名?”
甄甄故意大聲說話,好叫趙雅聽見,不讓趙雅覺得是姜雲曦默許別人無視掉她的。
小蝶也不過是個後院裡沒見過世面的,聽到甄甄的語氣中大有治罪她的意思,立刻變得瑟瑟縮縮的,害怕了起來。
“如今,你又叫郡主撇下公主,你可真是大膽,是要踩在皇家的臉面上?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甄甄是個慣會將事情往嚴重了說的人。
小蝶哪知道事情這麼嚴重,她有些著急,她的語氣裡也有著些許顫音,“可……可……”
甄甄見狀,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像是施捨一般地寬容了小蝶。
復又轉過頭安慰小蝶,“你就去回夫人,說郡主一會兒就過去。”
小蝶如蒙大赦。
甄甄也知道,眼前的小婢女是鎮國公府的人,怎麼處置還要鎮國公夫人說了算。若是揪著這小婢女的一點兒錯處不放,定是要鎮國公夫人發落了她。會讓姜雲曦落下個苛待下人的名聲。
所以甄甄在剛才,全然不過是嚇唬她罷了。
甄甄心想,幸好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婢女來請姜雲曦,她還好打發一些。要是那些活成人精的老油條嬤嬤們來了,那就更麻煩一些了。
見到小蝶走了,姜雲曦心情變得好了些。
姜雲曦細聞了聞手中的茶,復又品了一口,滿臉都掛著滿足,“圍爐煮茶這種閒散樂事,果真只有你做的出來。”
慕康見姜雲曦將茶喝盡了,便又給她舀了一勺。
姜雲曦伸直手臂接過。
見姜雲曦眉眼彎彎,慕康的語氣也變得溫柔了些,“可惜今日不下雪,若是邊賞雪景邊喝茶,更有意趣。”
“莫不是又要行飛花令吧?”姜雲曦笑著問他。
聽到要作詩,趙雅連忙擺手,果斷拒絕,“不行,我不想作詩。”
趙雅自小在宮中長大,受不了讀書的苦,只是粗淺的識得了些道理。
皇帝和皇后也覺得,趙雅是公主,不必考學做官,日後也有宮中的內侍去操持公主府的家務,用不上這些,便沒有逼著她學。
故而,趙雅若是要出去參加詩集茶會等等的,遇到需要作詩吟詩的場合,大多會拉上姜雲曦,讓姜雲曦幫她擋著這些難事。
由於姜雲曦幫她擋的好,京中的貴族公子和姑娘們並沒有發現趙雅是個文墨不通的人。
“公主放心,今日不作詩。”慕康安慰她。
趙雅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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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院的水榭旁,姜綰綰正對著小蝶怒目而視。
“她不過來?”姜綰綰語氣裡帶著十分的惱怒,她怨怪小蝶辦事不力,“你怎麼同她說的?”
剛剛去請姜雲曦的小婢女小蝶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瑟瑟發著抖,看上去十分恐懼的樣子,“奴就說,夫人請她過來。郡主什麼都沒問,就說快開席了,要陪著公主,晚些再過來。”
姜綰綰目光憤憤,“姜雲曦真是好大的一張臉啊!她攔著我,不讓我進宮不說,竟連我母親的面子都駁!真真是可惡至極!”
她心中暗惱,自已的計劃要落空了。
“等到宴席結束後,你再去請她過來,聽到了沒有!”
姜綰綰仍然不死心,低著頭對著小蝶兇狠地吼著。
小蝶慌忙點頭應下。
小蝶走後,姜綰綰嘟著嘴,心情十分不爽,面無表情地往池塘裡投餵著魚食。
但是這個季節,魚兒們已經冬眠了,並沒有魚群朝她游過來。
“姜姑娘。”趙哲雍身穿藏藍色浣花錦外裳,面帶微笑,踱步而來。
舉止投足間,都盡顯儒雅。
趙哲雍想給姜綰綰留下個好印象。
姜綰綰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剛剛偷看她的趙哲雍,但還是端著架子,偏著頭,假裝詢問自已的婢女蘭兒,“蘭兒,這位是?”
“姑娘,這位是三皇子。”蘭兒恭謹答道。
趙哲雍尚未成年,還在宮中西六宮居住,也還尚未封王。
所以蘭兒只稱呼他為“三皇子”。
姜綰綰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朝著趙哲雍盈盈地行了一禮,“參見三皇子殿下。”
她恰如其分地將自已美好的身段展示了出來。
趙哲雍趕忙扶著姜綰綰的手腕,客氣地拉她起身。
他只覺得指尖嬌嫩絲滑,不想鬆手,但又擔心姜綰綰覺得唐突,便還是鬆了手。
姜綰綰很少和男子接觸,如今只是趙哲雍順手扶了她一把,她的臉上就微微地染上了紅暈。
趙哲雍遞出一個盒子給她。
姜綰綰故作高冷,推辭著,“按照禮法,你我是不該私相授受的。”
“我之前已將及笄禮送到了鎮國公府上,但我見到這簪子,便一下就想到了姑娘,是以,買了下來。還望姑娘接受我的一點心意。”趙哲雍開啟盒子,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支金累絲銜珠鳳簪,在陽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