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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闕讓譚清把關節活動開,譚清聽話照做。
只是聽著譚清身體裡不斷髮出的嘎嘣聲,聞老師不是很開心。
譚清看人眼色,“聞老師,我會努力的。”
聞闕“嗯”了一聲,嘴角的弧度還在清晰往下掛。
譚清繼續試圖緩解舞蹈室內快凝結住的氣氛,“聞老師,是什麼讓您突發了想要帶我練習的想法。”
聞闕單手叉著腰,用自已的水壺在喝水。
譚清帶過來的水被放在舞蹈室的一邊,很有分量。
聞闕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扭頭看譚清一眼,又去看那裝的水一眼。
來回了好幾次,聞闕才自言自語:“好像是想給自已找點絆子。”
譚清:“……”
這話他沒法兒接。
譚清只好轉移話題,“聞老師的褲子看起來很輕便,是什麼牌子的?”
聞闕掃他一眼,把那褲子上醒目的標籤拉直了給他看。
譚清:“……”
過了一會兒,譚清又找到了話題。
他說:“聞老師,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聞闕正在給他示範最簡單的舞蹈步伐,聞言,頭一扭,烏黑眸子像狙將他鎖定。
譚清在一瞬間緊張得同手同腳。
聞闕壓低聲線,語帶威脅:“再問,我就讓你知道我的收費價格。”
譚清老實了。
感謝聞老師不發價目表之恩。
聞闕帶著譚清小練了一個小時。
最基礎的舞步。
一小時前,譚清在同手同腳。
一小時後,譚清還在同手同腳。
結束時,沒經常運動的譚清已經渾身溼透,他眨巴著溼漉漉的被汗浸溼的眼睛,迎面一條幹燥的毛巾丟到了他的頭上。
譚清小心拿眼睛瞧正在擦頭髮的聞老師。
聞闕臉色稍稍和緩,整個人散發著熱意,臉頰上有著運動後的潮紅。
他對上譚清難喻的目光,語氣沒多好,說的話卻是樂於助人,“給你你就用。”
譚清把那條帶著橙子清香的運動毛巾蓋在了自已的頭上。
兩個人現在的距離不過一臂之遠,潮熱溼意凝聚在這舞蹈室裡。
他緩緩擦拭著,臉頰又熱又漲。
聞闕又喝了口水,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說:“今天就先到這吧。”
譚清看他眼色,從聞闕的細微動作來看,他總感覺沒有下一次。
於是他拿下環在脖子裡的毛巾,公然地在聞闕面前開始摺疊。
譚清說:“聞老師,這條毛巾我就先帶回去了,洗完了下次見面還給你。”
告別時,聞闕眼睛都沒抬,好像是預設了他說的‘下次見’。
譚清很有禮貌,走前還給他鞠了個躬。
“聞老師,我覺得你很親切。”
聞闕眉頭剛抬起一點弧度,譚清不想再波動聞老師的心情,幾大步溜出了舞蹈室的門。
不過他們的下一次沒能很快約上,因為譚清進組了。
他們這種短劇投入資本不高,請的演員自然都不是當紅的流量。
男主雖是科班出身,但正經演過的劇只有一部,在影片平臺的互動量還比不過一些小網紅。
女主和男主不相上下,但她演過不少配角,相比其他的出演人員更有經驗。
至於其他人,潭清略一思考自已的狀態,基本是一張白紙。
所以他還是很感謝王德法老闆的。
潭清當天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還給王老闆發了一條訊息。
潭清:老闆,我進組了。
王老師幾乎是秒回。
老闆:弟弟,是我不好,這幾天比較忙,沒能親自送你過去,也沒個人在你旁邊打打下手。
潭清看著拍攝場地的景象,老老實實彙報情況。
潭清:不用擔心老闆,我們的劇組很有鬆弛感。
鬆弛感在於快到點了,現場來的人還沒幾個。
潭清是早來的,打完招呼之後,沒人給他派任務,他就開始漫長的等待。
導演覺得他在一邊無聊,給他搬了張小塑膠凳,讓他一起坐在屋子前頭。
見到潭清臉上的緊張,導演安慰他:“我們拍攝進度快,不需要太精湛的演技,等人來了我們簡單對下戲就行。”
遠遠走過來個人,是編劇。她二話沒說,也搬了張小凳坐下了。
她一邊刷手機,一手還舉著杯檸檬水。
咕咚喝了幾大口,編劇對上潭清的視線,露出個和善的笑容:“那邊還有,你要喝不?”
潭清搖搖頭,怕肚子疼。
所謂的拍攝場地,一棟小洋房,大院子,門口停著幾輛私家車。
說的好聽點叫做獨立別墅,接地氣的話被稱作自建房。
若不是院門上掛著條橫幅寫著‘霸道千金拍攝場地’,潭清還真怕不小心私闖民宅。
集合的時間其實已經到了,門邊才剛進來幾個人,他們走得徐徐,導演和編劇也不慌不忙。
太有鬆弛感了。
和潭清做過場務的上一個劇組完全不同。
那個劇組人山人海,導演每天都在練習男高音。
手機震動兩下,是老闆發來了訊息。
老闆:【黃豆紅臉捂嘴笑.GIF】
老闆:弟弟,看好你。
正巧導演喊演員對戲,潭清很適時地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前幾幕的戲份裡並不需要潭清過多的表演,作為女主的弟弟,他只要坐在一邊擺著張臭臉就行。
主打一個窩裡橫的人設。
女主叫相朵兒,男主叫宣正青,兩個人在那讀臺詞,讀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
相朵兒:呵,男人,很好,他已經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宣正青:怎麼引起的注意,昨天加班通宵沒洗澡燻到她了?
相朵兒:這商業王國是我掌控的,他,我也是!
宣正青:這位小姐,請你自重,就算你得到了我老闆的公司、他的身子,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潭清聽得津津有味。
這時院子外面兩聲汽車鳴笛滴滴,一聽到這聲,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導演和編劇從小塑膠椅子上挪開了屁股,招呼著眾人。
“我們的戰略物資到了啊,大家來幫把手。”
聞聲,譚清也湊熱鬧跟了過去。
只見這小別墅外來了幾輛貨車,領頭的是輛看著有些年頭的五菱宏光小麵包。
譚清還沒靠近,那五菱駕駛座車門一開,一條裹在牛仔褲裡的大長腿動作利落地伸了出來。
譚清在人群后踮腳張望,那大長腿司機已經背過了身。
頭髮烏黑,盤正條順,衣服沒裹到的地方露出來的肌膚雪瑩瑩的,還是個冷白皮。
譚清心裡尋思著這莫非是群演,還是哪個壓軸,就見那人轉過了小半張臉。
輪廓優美流暢,幽潭般深邃的眼睛,微翹長睫根根分明,長得完全賞心悅目。
但是譚清瞪圓了眼睛:
這,這不是聞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