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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聞今天也來了啊。”
譚清還在那裡好奇，導演已經很熟稔似的搭上了聞闕的肩膀。
只是他們兩個人身高差異太多，導演這一搭肩，像只小猴掛在樹杈子上。
聞闕點點頭，他招呼身後開貨車的小夥子們開門卸貨。
導演轉頭就去和小夥子們打招呼。
“辛苦了同志們！”
原來這些貨車上面拉的都是劇組要用的東西，服裝、裝置等一應俱全。
看導演滿意的神色，就差沒再拉一貨車人過來。
趁著導演和編劇在清點，組裡的演員們在一旁歇息。
譚清悄悄摸近正靠在車門上的聞闕。
“聞老師。”
聞闕抬了下眼皮,不鹹不淡的模樣。
聞闕剛下車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人群中那股灼熱的視線。
那視線的主人腦袋就像棵向日葵，跟著他不停地轉。
譚清試探、確認、躊躇，最後慢吞吞接近的動作全都落在了聞闕的眼裡。
聞闕嘴唇微動，又收斂了動作。
“您怎麼在這。”
譚清睜著一雙貓兒眼，尖尖巴掌臉上帶著小心謹慎。
聞闕皺起了眉，看著譚清手腳修長卻莫名畏畏縮縮，脫口而出的話帶了點頤指氣使，“站直點兒。”
他話音一落，譚清就像軍訓聽到指令，咻一下挺起了胸脯。
聞闕：“……”
挺直了身板，譚清又問道：“聞老師還會開車呢？”
聞闕“嗯”了聲，譚清又問：“聞老師，您是做什麼的？”
聞闕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臭了。
譚清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讓他有這種感覺。
明明聞老師的五官沒有任何扭曲，依舊精緻動人，但就是覺得聞老師此刻心情不佳。
聞闕深吸一口氣，從皮夾克外套裡掏出一副墨鏡，戴上了。
他手一抬，譚清順著他的動作看去。
聞闕：“專業團隊。”
貨車車廂上寫著一行字：
搬家熱線：XXXXXXXX。
譚清：“……”
譚清：“聞老師，您真是多才多藝。”
聞闕本是平直的嘴角往下掉。
譚清連忙澄清自已的想法：“真的，我很佩服聞老師。上次見面本來就想誇您的，但是忘記了，這次沒有忘。”
聞闕：“……那我謝謝你？”
譚清：“那這就太客氣了。”
聞闕又開始深呼吸。
導演清點完自已的物資，轉頭就來找帶頭的聞闕。
“小聞，沒問題了！”
聞闕點頭，他修長的手指在轉鑰匙串，上面除了車鑰匙，還串著其他的，發出陣陣脆響。
譚清的視線在笑意盈盈的導演和麵無表情的聞闕之間來回切換。
然後譚清很有眼力見地開始緩和氣氛。
譚清：“導演，您和聞……你倆認識？”
導演點頭如搗蒜：“當然認識了！誰能不認識小聞啊！”
譚清的眼神中帶著深思。
導演又說話了：“當初想找小聞來演，我們編劇一聽說，本來還想給他專門定製個角色來著。”
譚清注視著聞闕的眼睛越來越亮。
聞闕臉頰染上薄紅，他視線微微躲閃，似是有點難為情。
聞闕：“我不合適。”
導演惋惜：“但是小聞拒絕的速度太快了，我們編劇word才剛開啟，他那邊拒絕的話就已經發過來了。”
導演面帶悲傷：“小聞這外形多上鏡啊！結果他說他的工作是場務，演戲不適合他！”
聞闕的眉頭有往中間擠的趨勢。
譚清連忙接話：“沒關係導演，他用另一種方式陪在了你的身邊。”
聞闕的眉頭陡然一皺到底。
反觀導演笑得很開朗。
譚清的視線在面前兩人之間瘋狂來回切換：“不是嗎？”
聞闕沒說是不是，另外一邊的小夥子在喊：“聞哥——”
聞闕對他們揮了下手，就收起鑰匙到了另一邊。
那邊正在往屋子裡抬箱子。
導演見聞闕抽身離開，還是帶點不甘心。
導演：“小譚，你說這不是咱們娛樂圈的一大惋惜嗎？”
這回輪到譚清點頭如搗蒜：“您說得對。”
“不過啊，”導演話鋒一轉，“小聞真是行行當狀元，做什麼都是這個。”
導演比了個大拇指。
譚清沒反應過來。
這時候演員們喊他：“到你的戲了譚清！”
譚清“哎”了聲，告別導演，也沒細想導演的話，就跑到坐成一圈的演員當中。
相朵兒衝他擠擠眼睛，“譚清，我們來對下第三場。”
第三場正是女主弟弟的出場大戲，雖是短片，但是劇情不爛俗，臺詞也不是口水話。
譚清飾演的弟弟出場帶著炫酷，他不是從門口走出來的，而是從窗臺上跳進來的。
女主問：昨晚去哪兒野了？
弟弟的心理活動是：關你什麼事。
但嘴上只敢老實說話：沒帶鑰匙，門鎖了。
態度若是不好，明天就會被停零花錢。
相朵兒給他傳授技巧：“譚清，你這句要用最兇的表情，最慫的語氣，這樣比較符合設定。來，你兇一個我們看看。”
相朵兒的容貌是出色的，氣質中帶著鬼馬，也是她能出演這次的女主千金的原因之一。
此時這位正和藹關愛地看著他。
譚清肩上好像多了點壓力。
她旁邊是兩股同樣帶著期待的目光。
是充滿好奇的男主宣正青和男二。
他們都聽說了弟弟是個純新人，沒什麼經驗。
劇組戲份輕鬆，他們也多了時間來互動。
譚清擰起眉頭，試圖去回想腦子裡見過的最兇的表情。
甚至以最近接觸的聞老師的臉作為了範本。
他的擰眉，擠眼，下沉嘴角，沒有帶來什麼威脅。
反倒把對面三個人的眉毛看得抖動個不停。
宣正青一笑八顆白牙，“譚清，再兇點，你這樣看著是想咬人，不是兇。”
相朵兒抓住關鍵詞了，她臉憋得通紅：“我剛還在想形容詞，哎，你這個很貼切。”
譚清外放的誇張表情一下子就收斂住了。
這下是面無表情。
相朵兒突然一拍大腿：“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譚清還在發懵，就聽到相朵兒的肯定。
相朵兒：“譚清，你剛那樣眼睛往下看的時候，眼線會顯得很狹長，就會有一種有叛逆的感覺。”
譚清悟了。
他照瓢畫葫蘆，順帶在他們面前學會了好幾種表情。
什麼面無表情往下看就是叛逆，輕抿哪邊嘴角會顯得不耐煩，眼睛一抬一收顯得心虛。
譚清表示：受教了。
臉部的每一塊肌肉，在別人的眼裡，有自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