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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徐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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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都察院的左副使徐有貞,三品大員,身穿深紅色的長袍,戴著一頂圓形的帽子,腳下踩著一雙玉帶,腳下踩著一雙金雞圖案的駿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

此人為人正直,辦事果斷,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

如果不是強者,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在大明,京為官,是最不容易的。

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從童生到秀才,從鄉舉人,最後才是京城的狀元,無數的才子都是從科舉考試出來的,能考上秀才,那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不過,科舉只是仕途的開端。

舉人分為一二甲、二甲、三甲,一甲、二、三、二甲,那就是大學士,這四個人絕對可以入得了翰林。二甲裡,有些人可以進入翰林院,有些人可以進入各個寺廟,而第二甲或者第三名的,則會被分配到各個地方擔任知縣。

許多人都覺得當知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實際上,明朝和清朝的官員,想要升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十年之後,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個縣令而已。

而那些和他一起參加科舉的人,則有機會在十年之後,被任命為大明的丞相,一場科舉,就足以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徐有貞先是在中央任職,所以在科舉上的表現還算不錯,只是在土木之亂中吃了個大虧,被髮配到了外地,但他的辦事效率很高,在官場上的口碑也很好。再加上他那些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同僚,短短數年時間,他就重新登上了朝廷的高位,成為了都察院的副監察使,這樣的人物,這樣的關係,這樣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忽視的!

他是城南的人,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可以說,京城裡很多人都在看著京城裡發生的事情。

錦衣衛是皇帝的走狗,文臣天生就對他們抱有戒心,沒有一個文臣會對他們抱有好感。

但是,張佳木卻是另一回事。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更像是一個順天府尹,而不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甚至,他的表現,還遠遠超過了順天府尹。

徐有貞覺得張佳木還是有點來頭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只有高平那個二貨還記恨在心,非要把他拉下馬不可。

徐有貞心裡嗤笑一聲,想要拉人下水,就必須要有實質性的手段才行。亂寫亂畫,只會讓人笑話。

他與張佳木、高平二人都沒有任何關係,既然決定了要公正處理,要實事求是,要言聽計從,如此行事才是最好的選擇。

徐有貞便是正南胡同的住戶,他家人自然認識張佳木,一見錦衣衛辦事,徐有貞心中也起了幾分興趣,於是派人前去詢問緣由。

徐有貞聽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得罪武清侯!”

他本來還打算拉攏張佳木,結果徐有貞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張佳木的來歷不一般,而且做事也很有條理,雖然年輕,但未來卻是一片光明。於是這一場調查,表面上看起來很公正,但實際上,他已經開始傾向於張佳木了。

不過,經過了這件事,就算張佳木背後有靠山,也未必能壓得住武清候。

所以,他決定在武清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張佳木拿下,如此一來,武清候就欠了他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等等!”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徐有貞心想:“這耿九老一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我和餘鬍子雖有過節,卻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那兩位既然來了,那就讓我來瞧瞧,他們會如何處理那個小百戶。就是這樣,等著瞧吧!”

這一點,他是絕對不能和張佳木碰面的,因為這件事一出,他就很難脫身了。

徐有貞做事一向精明果斷,一念及此,便馬上撥轉馬頭,對著自己的族人下令:“我們,我們回家!”

徐府眾人一臉茫然,問道:“大人,這裡是歸程,我們該往哪裡走呢?”

“你這混蛋,能不能繞路?”

……

接下來的兩日,風平浪靜,楊英將所有犯人都抓了起來,然後給武清侯發了一張撲克牌,讓他們將被擄走的人還給他們,然後通知了幾個統領,統領們也將這件事情上報。

這些日子,無數人都在忙碌著,楊英簡直要扒了張佳木的皮,以洩心頭之恨。就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可一想起武清侯派人過來時的表情,楊英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件事,他們都知道是石彪做的,但石家的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可以比擬的。又過了數日,五城軍馬司派出一名官員前來稟報,說石家只是一家普通的奴隸販子,與石家沒有任何關係,買奴所需的文書也都準備好了。

這件案子是經過錦衣衛與都尉府的聯合上報,上面的意思是讓他們轉交給刑部,而不是讓錦衣衛來審訊,不到兩日便已破了,那名匪首處以絞刑,不用等到秋闈便已宣判。其他的盜匪,都是被髮配,或者是鞭打,都是一樣的。錦衣衛百戶張佳木聽信奸人之語,誣陷有功之臣,理應嚴懲,只因他年輕不懂事,略施懲戒便罷。

關於高平的參劾一事,已有左副言官徐有貞提出,調查張佳木辦事務實,在街頭肅清方面頗有建樹,但高平卻以私人恩怨為由,請求調查。

奏摺一出,上面就沒反應,就被“淹”了。

張佳木接連化解了好幾次重大事件,要說他身後沒人,那才叫見了鬼。

任怨就第一個不相信,但張佳木卻完全想不通這一回到底是什麼人在幫助他,高平的彈劾案只是一樁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什麼人,讓他無法理解。

兩個人坐在那裡,喝著茶,看著朝中的大人物,就在他們忙碌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封請帖。

這是一份簡短的帖子,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並沒有說自己是誰,而是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寫著“拜見”兩個字,而在這兩個字的下方,就是一段簡短的文字:“十五午刻,一頓午飯。”

七個大字,被任怨、張佳木翻來覆去地讀了不下十次,兩個人都有些恍惚。

“餘公子,餘公子邀您共進晚餐?”

任怨用一種見了鬼的目光盯著張佳木,嘴張得能吞下一隻鴨,更別說一個雞蛋了。

他的反映並不令人驚訝。于謙是當朝最大的宰相,就算是宰相,也比不上他,但這並不奇怪,張佳木、任怨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連一個侯爺都敢得罪,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

不過,于謙為人正直,有些迂腐,別說區區一個六品大員,就算是朝中重臣,他也很難接觸到。

文貴武下,就算是武官,也別指望于謙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況是區區一個百戶?

任怨先退下後,張佳木又問道:“請問於公子,你請我們吃飯,可有什麼特別的規定?”

“沒有,”那人回答的很乾脆:“那你就可以過去了,那是我們主人要招待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點心,若是你喜歡美食,恐怕會覺得不好吃。”

果然是于謙的下人,張佳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那我再問一句,你要陪客人嗎?”

“我就是個奴才,就是個打雜的,至於請什麼客人,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張佳木一看再也套不出話來,招呼著三少去拿兩百枚銅幣過來。

這算是豐厚的賞賜,那人卻不肯接受,說著:“大人管得嚴,我若拿了銀子,定會被攆走,我不能要。”

“天上地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張佳木覺得這傢伙是在客套,於是微笑著說:“收下吧!”

“老天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想要。”那人一襲青衫,深深一躬,落在地上,連桌子上的銀子都沒看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任怨從廂房裡走了出來,讚許地點了點頭:“能有這樣的僕人,你可以想象他的師父是誰。”

“是的,”張佳木慢條斯理地說著:“於公子這樣的性格,我很佩服,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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