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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嗎?不如棄權吧?”洛殤畫站在輪椅後,微涼的指尖輕觸在暮色的後頸,“你的身體……”
“無礙,現在我們一正一負,如果我棄權的話,下面逐影與易火又是第一次打聯合賽,我怕會有變數,到時候要是輸了,帝院的榮譽就毀了。”
按暮色的計算,他的對手應是副隊長仇溪,可他算錯了,血影宗派上場的是“血蝕”姚鑫,而他的靈獸是被稱為最狠毒的九大魔獸之一,蝕地魔蜥。
暮色看著那隻一人多長的巨大蜥蜴,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看來情況不妙啊!”
“帝院的‘百智囊’嗎?還真是令人詫異呢!”
姚鑫看著暮色座下的輪椅,心中有些輕敵。
在上場對戰火焱學院中,洛殤畫與暮色雖然都上場了,但因為顧及到暮色的身體狀況,洛殤畫便承擔了主要的進攻。
“你可別小看我,否則是會吃苦頭的。”
暮色抬起右手,掌心朝下。
“當然,獅子搏兔,需盡全力。”
白影從暮色的袖中躥出,直取姚鑫的脖頸,姚鑫也不急於讓自己的靈獸化形,只是一個閃身躲到了蝕地魔蜥身後同時命令道:“蝕液噴射!”
巨蜥張開血盆大口,一股酸臭的濁黃色液體噴吐而出,與白影撞擊,白影前進受阻便倒折了回去,垂落在暮色腳下,原來是一條白色的錦布。
暮色看著錦布前段已被腐蝕變黑,不由皺眉。
“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靈器呢,原來是塊白布,害我空期待一場。”姚鑫摸了摸巨蜥的腦袋,目光卻停在了觀戰區的洛殤畫身上,“不知道你那個美人搭檔的實力如何,不如比賽結束後,約他在床上分個高下?”
暮色握緊了手中的錦布,咬緊牙關。
“怎麼?生氣了?我說的可是實話,你實力僅僅如此,想必你那個搭檔也不怎樣,虧他長了一張那麼漂亮的女人臉,與其到賽場上被人虐,還不如找個有特殊癖好的貴族,荒淫的過完這一生。”
“住口!不許詆譭他!”
暮色忽地一揮長袖,五條白錦急射而出,在他身後輕輕晃動,像是白色的毒蛇,等待著狩獵獵物。
見暮色氣勢突變,姚鑫也是先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又鎮靜了下來:“我有說錯嗎?要知道往後還有更強的對手,不是每一個都和我一樣憐香惜玉,與其讓他痛苦掙扎,還不如早早回家,否則傷了那張臉後,就沒有人要了。”
“住口啊!”
錦布突刺,如同利刃般劃破空氣,周邊激起一陣漣漪。
姚鑫拍了一下巨蜥的脊背,借力飛身而起,而巨蜥也在那瞬間變成了一把大傘,擋下了白錦。
姚鑫一手執著傘柄,另一隻手凝聚靈力:“憤怒?如果憤怒有用的話,這世上早就沒有失敗這個詞了!”
靈力集聚成球,擊向暮色,五條白錦聚在面前,織成密盾。
兩兩相撞,白錦被炸成碎片,四處散揚,其中一些飛到了賽場外了,洛殤畫伸手接住一片,死死握緊,擔憂之色一覽無餘。
暮色已被逼到了場地的邊緣,再過一分就會摔下臺了,此時他衣著凌亂,銀白的髮絲上沾染了血跡,透著與他不相符的肅殺之氣。
抬起左手,冷冽的語氣帶著孤注一擲的殺意:“右手的素白不在,那就用左手的花錦滅了你!”
左袖中緩慢滑出一條錦布,雖然也是白色,但上面繡滿了火紅的花朵,花瓣纖細柔弱,彷彿輕輕觸碰便會凋零一地。
“繡了花就厲害了嗎?”
雖然嘴上逞強,但姚鑫已經將警惕提到最高,因為他從這弱不禁風的花團中探查到了死亡的氣息。
“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暮色側依在錦布上,原本的病弱在這般襯托下,被他演繹出幾分妖嬈,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錦布上的刺繡,好似是愛撫情人的面容,“三途河之花……”
錦布飛起,一剎那就飛昇至三四丈高,裡面繡的花朵竟從錦布上長了出來,散發著甜膩的香氣。
聞到這甜香,姚鑫立刻捂住口鼻,快速後退,但多少還是吸入了一些,動作不由自主的遲緩下來。
錦布自高處俯衝而下,勢必置姚鑫於死地,花瓣承受不了這麼快的速度,凌亂中飛散飄零,卻又似一柄柄鋒利的刀刃,編織成天衣無縫的花瓣網,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姚鑫雙手握緊傘柄,雙腿半屈,準備承受那巨大的衝擊力。
但那錦布在半空中忽的改了方向,化為纏繞,而姚鑫的視線被傘遮擋,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引導走向死亡的,彼岸花。”
話音剛落,錦布上的花朵又收了起來,恢復了原本那種刺繡的模樣。
“住手!”
洛殤畫見暮色已讓彼岸收回織錦內,便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連忙高聲阻止他。
聽到洛殤畫的聲音,暮色才從那種狀態中清醒。趁暮色發愣的這一瞬間,姚鑫掙脫出一隻手,丟擲手中的傘。
傘在空中打著旋,傘面上飛出無數濁黃色的液滴,彷彿大雨傾盆般鋪天蓋地的向暮色壓來,暮色抬起左手,剛想使出花錦,但胸口傳來的劇痛險些讓他從輪椅上跌下來。
心疾,怎麼在這個時候發作……
看著撲面而來的液滴,暮色將姚鑫丟出場外,右手的白錦層層包裹過自己。
“砰砰砰砰砰砰!”
液滴狠狠地撞在白錦上,焦糊之味瀰漫全場,腐蝕造成的濃煙遮掩了視線。
待煙霧散去後,那個銀髮的病公子已倒在了地上,周圍一圈都被腐蝕,唯有他倒下的地方還如常態,只是被血染紅。
“姚鑫出界在先,第三場,神炎帝國學院獲勝!”
不等裁判說完,洛殤畫就已經衝上賽場。
“蠢東西!虧你還是我們的‘百智囊’,打不過就棄權,這麼死拼幹嘛!”洛殤畫一手按著暮色右臂的傷口,一邊罵罵咧咧的將人從堅硬的地上攬進自己懷裡,“我們可是在九神面前發過誓,說一生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現在這算什麼?催我給你陪葬?”
“咳咳,你嘴上可饒了我吧……”
暮色虛弱的倚靠在洛殤畫肩頭,正好對上剛爬起來的姚鑫,他眉頭一挑,目光中帶著不可挑釁的意味。
姚鑫捂住胸口,被花錦纏繞住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被什麼緊緊的裹住,當那些彼岸花收進花錦內時,有一種奇怪的靈力也進入了自己的心臟,只等暮色一聲令下,便能引爆。
那一瞬間,誰也救不了他。
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並不好受,姚鑫避開暮色的目光,灰溜溜的回到血影宗的參賽區。
收回目光,暮色閉著眼,任由洛殤畫擺弄自己,壓低的聲音只有二人能夠聽到。
“我不會再讓你,做那種事情了……”
聽暮色這樣說,洛殤畫怔住了,繼而低下頭,讓臉隱在陰影中,只能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從下頜滑落。
“過去這麼多年了,何須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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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血影宗以為二對二是洛殤畫與暮色,便讓柳時和柳空上場,可誰知暮色不按套路出牌,出場的是隻出招一次的易火和生面孔逐影。
柳時和柳空的靈獸是寒冰刃尾獸和烈陽刃尾獸,是靈獸中少有的伴生靈獸,一存另亦存,一亡另亦消。
雖然靈獸罕見,但二人的實力才達到四階八級,在逐影易火面前根本不夠打的。
唯一一點不足的就是,易火為了幫逐影拆火,後背被劃了一道隱約能看見肋骨的傷口,還是下場後,逐影為他整理衣服才發現的,立刻就紅了頭髮黑了眼睛,嚇的蒼月一個飛撲落在自家主人頭上,用長長的尾翎遮住。
可不能讓旁人知道主人是個雙生!
就連清若淺治療的時候都大吃一驚,連忙問易火痛不痛,為什麼要在賽場上硬撐。
易火含含糊糊的說了聲自己已經習慣疼痛了,讓清若淺不必在意,不想這番話惹得幾個女孩子更加心疼他。
炎日:的虧沒在賽場上發現,不然萬劫蹦出來了,整個會鬥場都不夠他拆的。
三勝一負,神炎帝國學院,勝!
回去的路上,洛殤畫抱著暮色,萬劫扶著易火,其他幾人跟著後邊,一路上沉默無言。
等回到房間,修羅才第一個開口:“我應該代替暮色上場的,不然他也不會受傷,易火也不需要如此拼命。”
易火畢竟只是失了點血,作為無感的他沒有疼痛困擾,加上自身體質強悍,經過清若淺的治療,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他撓了撓頭,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能磕磕絆絆的安慰修羅:“沒事,我不疼,你別自責了,真的不疼。”
坐在床上的暮色也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推測有誤。總之我們已經進入到決勝賽了,接下來就等其餘三隊的名額確定了。我覺得應該會是古剎族、七葉谷和那個新出的風雲學院。”
“晉級賽後會有七天的修整時間,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要加緊練習團戰,畢竟接下來的對手都不是省油的燈,小洛,幫忙把桌上的資料遞給我,我要趕緊推算戰術了。”
但洛殤畫只是坐著不動,好似沒聽見一樣,熟悉他的幾人都知道,洛殤畫這是在賭氣。
“小洛,我下次不會了。”
“還敢有下次?”洛殤畫瞪了暮色一眼,但無奈眼上蒙著絹紗,根本看不出來,“想讓我為你陪葬就直說,不用這樣磨人。”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用左手的花錦了!”
“再信你最後一回!”洛殤畫將資料拿過去,放在暮色方便最小動作能夠到的地方,“下次在這樣,咱倆就絕交!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敢這般玩命折騰,你就不怕一屍四命啊!”
“四命?”易火上下打量了一下暮色,仔細思考,認真分析,果斷結論,“暮色懷孕了?”
“啪!”
炎日替洛殤畫抽了易火的後腦勺一巴掌:少年,尹滄海給你上的生理課都喂蕭末了?男人怎麼會懷孕!
“‘四命’是指我和他,還有我倆的靈獸。”
“哦,說清楚些不就行了嗎!”
看著還在給易火編小辮子的萬劫,洛殤畫深吸一口氣。
我忍!
不和沒常識的可憐孩子計較!
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殺魂!
夜落幕。
今天緊張了一上午,各人都有些疲累,打算吃過晚飯後早早休息,唯獨暮色房內的燈還亮著。
暮色正在燈下推測各隊的隊形與戰術,忽地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暮色。”
右手一揮,白錦飛至門邊,開啟了門栓,看著來著陰晴不定的臉,暮色有些心虛的發問:“怎麼了?”
“剛才人多,我沒揭穿你,”洛殤畫合上門,輕聲問道,“白天比賽的時候,是不是心疾發作了?”
“……”
“這個月第三次了,你若再這樣不顧自己,我怕紅心草都救不了你。”
洛殤畫走到床邊,抽去暮色手中的筆紙,放在了遠處的桌上,又回身解下暮色的外衣,露出白玉般的鎖骨,他將病弱的少年按在床上,捂住了那雙淺墨色的眼睛。
“今晚我睡在你這裡,別想那些戰術了,好好休息吧。”
燈滅,人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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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暮色所料的那樣,其餘三支隊伍正是七葉谷、古剎族和風雲學院。
四支隊伍共同進入決勝賽,每支隊伍都要與其餘三隊分別進行一次團戰,勝則獲得兩個積分,平局各獲得一個積分,最後按積分排名,前三名將代表神炎帝國參加五國聯賽。
根據編號順序,六場比賽依次是帝院對七葉谷,古剎族對風雲學院;帝院對風雲學院,古剎族對七葉谷;七葉谷對風雲學院,帝院對古剎族。
一天進行兩場比賽,但由於到了決勝賽,四支隊伍中均是佼佼者,交手之間,受傷是難免的,所以每天的比賽後會有七天的休整時間。
抽籤一完成,臺下就爆出一陣悽慘的哭聲。
“嗚嗚嗚嗚會鬥場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麼我要到最後才能與小修修對戰?小修修,你千萬要等我啊!”
“滾遠些!”
“這是小修修第五次叫我滾了呢!集齊十個有獎嗎?”
“你還是個男人麼?”
“如果我說不是呢?”
“……沒看出來你是女的。”
“真是的!我還未到十八歲,還未成年,頂多算是少年,當然不是男人啦!”
“……爬!”
十幾天下來,兩隊人已經習慣了自家隊長的“相愛相殺”,但藍蔚雲還是無法直視這種場景,他拽著藍無痕的領子就走。
藍無痕掙扎大叫,悲痛欲絕:“我不要離開小修修!不要拆散我們!”
“隊長我求你了,你留點智商行不行?古剎族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古剎族還有臉嗎?”
這一句中的寒意讓人害怕,嚇得藍蔚雲手一抖,幾乎要鬆開衣領了,但回頭一看,藍無痕還是一副花痴模樣看著對面的修羅。
“錯覺麼?”藍蔚雲按了按眉心,“也許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