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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她差點又被噩夢折磨得險些沒閤眼。
夢裡的人除了顧錦書，還有其他曾被二夫人害死的人。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現在她夢裡，無一不面目猙獰著吶喊要她償命。
二夫人在夢裡不是被人掐住脖子，就是被人按在水裡，難以呼吸。
折磨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醒來，她整個人比昨日更加萎靡，臉色憔悴得連上妝得遮掩不住。
三夫人在去和老夫人請安的路上見她的時候，震驚不已。
“文嵐，你這是怎麼了？”
她昨日感染了風寒，身子不大爽利，便沒去給母親請安。
在院子裡歇了一日也沒出來，不知道二夫人的情況，這會兒見到她，三夫人驚得瞪大了雙眸。
二夫人不好與她說實情，只得隨口敷衍了一句，“許是這兩日夜裡沒睡好。”
三夫人倒也沒繼續追問。
她和一起朝著老夫人院裡走去。
老夫人的房間裡，孫婉瑩正把泡好的茶給她端了上來，盡心伺候著她。
她一邊替老夫人捏著肩，一邊說著話哄著老夫人高興。
“姑祖母，茶要涼了，您可得趁熱喝。”
老夫人一向喜歡喝她泡得茶，自然不會拒絕。
她端起茶盞，輕輕撥開蓋子，看著裡面清亮茶湯，聞著熟悉的茶香，面露滿意之色。
“還是你泡的茶合我意。”
“你這孩子是個有孝心的，我這老婆子都捨不得讓你嫁人了。”
老夫人說完，端起茶盞小口慢飲。
孫婉瑩聽著她這話，心裡冷笑，捨不得她嗎？
說得倒是好聽，怕是巴不得趕緊讓她嫁到吳家去。
她眼看著老夫人把茶水喝完，嘴角微微上揚。
“姑祖母，我也想多陪您一陣呢。”
老夫人面上笑得愉悅，“哈哈哈哈，我知曉你的心意，不過昨日下午我和吳夫人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就連聘禮的禮單都已經定了下來。”
“吳夫人給的聘禮可不少，不會虧待你的。”
“我已經讓人通知了你父親，到時候你父親會把你們姐妹二人嫁妝送過來。”
“你啊，還是好好繡你的嫁衣，等著當你的新娘子吧。”
這話說得可比唱得還好聽，不知曉的還當老夫人有多疼愛自已呢。
她這人，你對她有利的時候便裝的慈祥。
要是沒了用處，只怕是會翻臉不認人。
孫婉瑩也算是看明白了。
老夫人放下茶盞，她妹妹孫妙芙跟在二夫人和三夫人後面走了進來。
“姑祖母，妙芙給您請安來了。”
孫妙芙提著裙襬，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小跑了進來，走到老夫人跟前，拉著老夫人的手撒嬌。
“妙芙一晚上不見您，可是想得緊呢。”
孫妙芙最近大半時間都待在老夫人面前，討她開心。
她故意去的孫婉瑩那邊，這下孫婉瑩站在那倒是顯得有些擁擠。
孫婉瑩被她擠到了一旁，索性退到了一旁，靜靜看著她演戲。
誰不喜歡嘴甜的？哪怕是老夫人一把年紀了也喜歡被人哄著。
她握著孫妙芙的手，笑得眼角的皺紋堆到了一起，“你啊，就會哄我高興。”
這時二夫人和三夫人上前，和老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從孫妙芙身上收回視線，轉頭瞥見二夫人的氣色不僅沒恢復，反倒是重了些，心裡一跳，心思轉了幾轉。
不過她面上到底沒表露出來，也沒當著眾人的面多問。
倒是二夫人狀似隨口問了一句，“三弟妹，平遠回來了嗎？”
二夫人不提，三夫人本還沒想起這事。
傅平遠拿了銀子出去後已經接連兩日都沒回府了。
她這一問，倒是讓三夫人想起前日顧錦繡要停她院子開支的事情。
眼下想起來心中仍舊不忿，忍不住在老夫人面前告狀。
“母親，您是不知曉，這錦繡啊，是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這執掌中饋的人就是不一樣，前日可是差點停了我們三房的支出。”
老夫人眉心一皺，語氣變得嚴肅，“哦？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是我們家平遠前兩日去庫房支了點銀子，錦繡她就抓著這點不放，說讓我們三房下個月的開支由自已出。”
老夫人眯著眼，神色有些不悅。
“去喊少夫人過來一趟。”
她倒要看看顧錦繡她究竟有沒有把她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她還沒死呢，她就敢這般做。
她要是死了，這還得了。
老夫人被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一旁的孫妙芙趕緊替她拍了拍後背順氣。
“姑祖母，您彆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孫婉瑩本想讓人去給顧錦繡報個信，可眼中這麼多人看著，她不好離開。
錦蘭苑裡，顧錦繡聽到老夫人喊她過去的時候先是驚訝，隨後起身走了過去。
老夫人叫她可沒什麼好事。
聽說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在那。
她心中大抵有了數，倒也不急。
急什麼，好戲都在後面等著他們呢。
顧錦繡到的時候，和老夫人請了個安，隨後問道，“祖母叫孫媳過來可有何事？”
老夫人滿臉不悅地盯著她，一板一眼地說，“聽說你前日差點停了玉荷他們那房的開支，可有這事？”
“是有這麼一回事。”顧錦繡不急不緩回答。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呢，老夫人便狠狠拍了拍桌子，“好得很！”
“錦繡，我這個老婆子還沒死呢，你就這樣欺負他們？”
“你可有把這個當祖母的放在眼裡？”
老實說，顧錦繡還真沒把她放在眼裡。
不過想著她也蹦躂不了多久了，她面上笑得和氣。
看這樣子，三嬸怕是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些。
“祖母這話說的，孫媳一向敬重您。”
“前日的事情，原本是四弟無緣無故要從庫房拿一千兩銀子，庫房原本是不應的，這不庫房的人看在二嬸的面子上便給了他。”
“這事總歸說來到底是不合規矩的。”
“孫媳想著到底是自已人，就沒張揚，只和三嬸說了這事，私底下解決完就算了。”
“也不知怎的，竟讓祖母誤會了孫媳。”
顧錦繡笑盈盈地望著三夫人，聲音聽著溫柔無害，“三嬸，難不成您還有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