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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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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認識了父母,明明有最親的血緣,可是我們又是這樣的陌生。生活的重壓給了母親,所有的事物都無一倖免。徹夜沉迷賭博的父親,徹夜忙碌奔波的母親,都在各自找尋著生活的意義。他們奔走的方向似乎是一條直線的兩端,也許起點一樣,可是這樣的走式最終會將距離越拉越遠,而林沐就站在起點上,獨自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林沐不知道他們行走的軌跡是不是一直都是直線,或許,也許會有一個拐點,會讓他們再次相遇,林沐還要站在這相交點等多久,林沐也不知道,現在,除了站在這條直線的相交點,林沐不知道自已還能去哪兒。

回望直線的周圍,除了直線延申的兩端,只剩下空茫茫的一片。

林沐想也許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成為父母,但母親似乎更容易接受自已是父母的身份。母親對孩子的愛就是努力的付出,給予孩子關愛。父親對一個孩子的愛似乎來的比母親更強硬,把孩子丟給環境,環境自然而然能夠讓他學會,看似是一種不負責的愛,但是往往效果是最明顯的,父母愛的方式也朝著相反方向發展。在這直線的兩端,林沐走向了母親的方向,和父親相反的方向,從來不知道,極盡溫柔是向強硬低頭的結果,處處的隱忍也將伴隨林沐的一生。

父母每天都在為錢而爭吵,一個在拼命的賺錢,一個在拼命的伸手要錢,一個冷酷無情,一個柔弱無助,彷彿只有自已,是個多餘者,沒有感情,沒有情緒。每當戰火燃燒時,林沐總是站在火焰的邊緣觀望,當戰火俞演俞烈,林沐也無一倖免,這個時候,林沐不在是一個旁觀者,她成了這戰火的助燃劑,一個受她連累,永遠不能擺脫婚姻這痛苦的深淵,一個視她如草芥,成了人生悲哀的源頭,視她為無法傳宗接代的錯誤。

年幼的稚子又哪裡懂得這些,但記憶卻能夠幫助她回憶和吸收。

深夜,一陣陣咳嗽聲顯的那樣刺耳,一聲聲不耐煩的聲音也隨著怒罵聲驚醒了沉睡的萬物,母親擔驚受怕的呵斥也隨之而來,“小聲點”膽戰心驚充斥著全身,意識到環境的威脅,本能驅使林沐做出保護自已的舉動,儘管如此,咳嗽的聲音彷彿接受不了大腦傳達的訊號,反而越來越大,人此刻的心情也像咳嗽聲一樣,越發強烈,最終像兇猛的洪水一樣爆發。

燈亮了,一碗甜中帶著苦味的藥被灌入喉嚨,此刻,林沐好像還在睡夢中,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但身體上附著的藥已經成了黏液,讓自已無法安然入睡,一陣陣聲音自然而然的迴響在自已的耳邊,不需要刻意的記住,“不要讓大人為難,不要拖累別人……”這些都預示著自已是醒著的。

藥果然可以治癒一切,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咳嗽聲漸漸小了,緊接而來的是一陣陣酣睡的呼聲,和身體輕微翻來覆去的聲音,外面樹葉的聲音還在莎莎作響,蛐蛐的聲音已經消失了,夜色漸漸沉下去,太陽漸漸散出光芒,屋內也漸漸明亮起來。像很多平靜的夜晚一樣,沒有痛苦,沒有悲傷,也沒有任何什麼不妥,安靜平安的度過,就是一個幸福的夜晚。

所有夜晚的不安都會積澱在下一個黎明,記憶會將它暫時的封存,直至自已長大後的某個瞬間,它會慢慢的一點點浮現,伴隨著你的成長,不緊不慢,在一個特殊的時間節點,你會感受到什麼是痛苦,它會成為一堵厚厚的牆,既困住了自已,也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直到它慢慢裂開,光透過來的時候,也會感到痛苦,身處在黑暗,光打在身上時,眼睛是睜不開的,下意識的伸手擋住這道強光,護住眼睛,當慢慢適應光線時,發現自已似乎已經愛上了這束光。這個時候,堅強似乎和自已無關,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原來自已還可以被愛,但是自已卻好像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了。這樣一束強有力的光,既溫暖了她,也最刺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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