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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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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錢小安被七嘴八舌的吵架聲吵醒,從上鋪下來,原本睡在下鋪的妹妹不見人影,開啟手機看時間才剛過六點。

媽媽躲在外婆和奶奶身後,兩位老人氣勢洶洶將一群人堵在門口,外婆戰力最強,頗有舌戰群雄的風範,一點也不落下風。

透過門縫,錢小安發現睡在媽媽房間的錢小羽,連忙跑進去,家裡唯一一臺空調開著,妹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鎖好房門,躲在臥室,耳朵貼著木門聽著,外婆開始飆髒話,對面的人實在聽不得,又罵不過,氣得嚷嚷著要報警,錢小羽還是被吵醒了,張開眼睛,看到姐姐一臉愁容,開口問道:“外面在吵什麼?”

錢小安背靠房門:“物業和幾個業主,外婆已經把他們都趕走了。”

錢小羽聽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過了一會兒,媽媽到房間拿東西,看見姐妹倆相互依偎著躺在床上睡回籠覺,一向淚點低的人瞬間溼了眼眶。

錢小安和媽媽一同在一家食品廠上班,已經連續加班兩個星期,今天廠長大發慈悲,包裝車間休息一晚上不用加班。

她騎著電動車,媽媽坐在後座,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保安關上鐵門不讓進。

錢小安轉而走機動車道,沒想到跟在她後面的幾輛要進小區得小車直接停下來,欄杆橫在她面前,讓人進退不得,媽媽打電話找外婆求助。

外婆健步如飛來到小區入口,讓她們先下車,老太太自己坐上電動車,啟動後直接撞杆而過,然後跟著小電驢一同摔倒在水泥地上,起不來了。

錢小安嚇壞了,跑過去哭著喊著“外婆”小區工作人員叫來救護車,媽媽跟著去醫院,她一個人騎著電動車向小區深處走去,默默忍受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

還好外婆身體沒事,原本就是故意摔倒的,膝蓋處劃破點皮,擦點藥就好了。

一個星期後,錢小安帶著妹妹,一人一個行李箱,和一張存了一萬元的銀行卡,坐上班車,來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石寧市。

這是高樓林立的大城市,她們在城中村找到容身之所,樓房比在蓋梅街的房子還老舊,只剩頂樓有一間空房,錢小安還想再看看別的房子,可錢小羽忍受不了火辣的烈日,不想多費力氣,直接簽了合同。

銀行卡里只剩下四千元存款,房子沒有安裝空調,剛過五月,天氣還不是很炎熱,夜裡還有微風,錢小羽把所有的窗戶都開啟,接著把沙發搬到陽臺,才稍微緩解燥熱的身體。

錢小安很快就找到工作,在一家奶茶店當店員,試用期一個月2500元,過了試用期月薪3000~3500元,月休兩天。

一個比她年輕的老員工教她製茶工藝,上班第一天她緊張得不行,看到工作臺的牆面上貼著製作流程和選單才鬆了口氣,她記憶力不好,總算是問別人,對方會感到不耐煩的。

晚上十二點的公交車裡,乘客大多一臉疲憊,她也不例外,雙腳輕浮地走出公交站,路上三倆行人,行色匆匆,走進城中村,來到一處十字路口,神色迷茫地看著大同小異的小巷,拿出手機發微信給錢小羽:“睡了嗎?我找不到我們家在哪裡了···”

“在網咖,等我一下,馬上過去找你。”

錢小羽從二樓網咖下來,根據姐姐發過來的圖片,很快找到她,錢小安跟在妹妹旁邊,在各個路口小巷穿梭,路邊還停著各種電動車摩托車,樓與樓之間的道路,變得更加擁擠了。

到了她們所在的樓房,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現在身後,並跟著一起上樓梯,錢小安嚇得抓緊妹妹的手,錢小羽膽子比較大,乾脆停下腳步,靠邊站,讓身後的男人先走。

男人穿著商務襯衫套裝,腳步沉重,黑色皮鞋踩在臺階揚起一片灰塵,錢小羽看清男人的臉,長得還不錯。

她們默默跟在男人身後,最後眼看著他開啟對面的門,原來是住在對門鄰居,住了半個多月才見到面。

鎖好門,錢小羽突然沒了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好累啊。”

錢小安躺在另一個靠背木椅上在心裡大喊:“我更累。”

“給我兩百,沒錢了。”

“······好。”沉默了一會兒,錢小安拿出手機轉了兩百元紅包給她,餘額剩下3000元,她的工資要壓半個月才發,到了月底得拿出兩千塊來交房租····,自己已經連續吃了十幾天的泡麵,看著好像已經睡著的妹妹開口跟她商量:“要不我們去菜市場買點菜吧,試著自己煮飯吃。”比較省錢。”

“我不會煮。”

“我來煮,咱們看著買點菜和豬肉,網上教程很多,應該挺簡單的。”

月底,老闆來巡店,看到錢小安慢吞吞的看一眼配方再做動作,快一個月了,做一杯奶茶還要花十分鐘,她是金魚腦嗎,三十天了,還看一步做一步。

老闆不動聲色地離開,坐在車裡,打電話給財務:“明天跟七號店的實習生談一下,她想過試用期,月薪只能給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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