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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養老院出來，感覺像做夢一樣，剛才在山腳下碰到的老人正向她走來。
老人因為笑容，臉上的皺紋比不笑的時候多了一點：“原來咱們要去同個地方啊，你有家人住在這裡？”
“不是，我來應聘。”
“哦，聽說這家養老院很不錯。”
跟老人道別，錢小安忍不住把面試成功的訊息告訴妹妹，連續發了好幾條語音，才想起人家還在睡覺，接著打電話告訴媽媽，她找到一份很好很好的好工作。
坐在回去的公交車裡吹空調，都有點捨不得下車了，今天后背和脖子的衣服是溼了幹，幹了又溼，整個人顯得很狼狽。
爬樓梯的時候，感覺像在做汗蒸，到了六樓，連手心都溼了。
開啟房門，熱浪撲來，接著開啟所有的窗戶也無濟於事。
衝進衛生間洗個了涼水澡，人才慢慢不再那麼燥熱。
聽到有人在敲門，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有人在嗎？”
她不敢出聲。
外面的男人又敲了敲門：“我來還充電器！”
錢小安開啟一條門縫，是昨晚酒醉的男人，也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上帶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泛著微藍的光，把手上的充電器遞過來：“高曉捷去上班了，謝謝你借給我。”
“不客氣。”
錢小安關好門，一口氣喝了八百毫升的水，把肚子撐得漲漲的，躺在地上的涼蓆上，睡午覺，昨晚到凌晨三點才睡覺，上午為了面試不得不爬山，實在太累了····
早上準時出門上班，先把手上的垃圾袋放在地上鎖好門，看到對面門口也放著一個兩袋黑色鼓鼓囊囊的塑膠垃圾袋，順手一起提到樓下，扔進垃圾桶。
一到奶茶店，第一時間告訴店長要辭職，沒想到店長爽快的答應了，還挺容易的，她不知道的是，暑假工一個月工資才1800元，節省了幾百塊人工費，現在是巴不得已經工作兩年的老員工小雅也辭掉。
店長當天給她結了工資，整整3000元，先把2000房租給房東，再轉五百給妹妹，然後走進一家沙縣小吃，來石寧市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進餐館吃東西。
扁食，小籠包，拌麵和炒河粉一樣各來一份，把它們都吃完後，肚子漲得像懷孕幾個月的孕婦，爬樓梯都有勁了。
晚上高曉捷六點下班回家，這是他這幾天下班最早的時間，錢小安不上班的這幾天一直宅在家裡，發現他上班時間早上很固定八點出門，晚上下班時間跳躍很大，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
工資應該很高，每天開著賓士上下班，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重樣，但鞋子聽小羽說過都是千元以上的，最便宜的也要三四百元，小羽有一雙和他一樣的運動鞋，是情侶款。
今天他提著三個打包盒，正在開電子鎖，感覺有人在看他，猛地轉頭，看向後面門上的貓眼。
錢小安被他的動作嚇了一激靈，慌忙轉身蹲下來，不敢再偷看他了。
妹妹在網咖住了半個多月，只有要洗澡的時候才回來，洗完澡邊擦頭髮邊走出衛生間，她的頭髮長到肩膀上了，錢小安才發現頭髮的顏色怪怪的：“你去染頭髮了？”
“紅色的，好看吧。”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擺攤吧。”妹妹這幾天生意不錯，把縫紉機直接搬到攤位上，可能是客人看到她嫻熟的手法就更加放心，聽說昨天有個人直接拿了一袋子的衣服過來。
“不用，你趁現在好好休息吧，等上班後就沒空了。”
錢小安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沒關係，後天才上班，明天再好好休息。”
錢小羽沉默了一會兒：“好吧。”
深夜兩點收攤，錢小安跟妹妹一起到網咖，體驗了一把夜宿生活，先回家洗個澡，出門的時候，遇到高曉捷從外面回來。
路過時，在狹窄的樓梯上，錢小羽主動跟他打招呼，高曉捷滿臉疲憊，還是有禮貌的跟她問好。。
錢小安不敢看他，只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非常清爽的木製氣息，忍不住轉頭看過去，只看到男人穿著鐵鏽紅短袖套裝的背影。
英俊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非常吸引人她的目光，忍不住就看多看了幾眼。
清晨五點半，錢小安被鬧鐘驚醒，太陽已經升到城市的邊際，簡單喝了一杯豆漿就出門。
對面門口放著一個黑色垃圾袋，她想也不想就順手拎起來帶到樓下垃圾桶扔掉。
今天第一天上班，坐在公交車上，有點緊張，怕自己做不好這份文職工作，到了終點站，下車後，才發現新買沒幾天的鞋子，鞋底開膠了····
艱難的走在上山的水泥路上，以怪異的姿勢向上爬著。
到了養老院大門，因為右腳整個鞋底脫落而羞紅了臉，沒注意廣場上整個停車場只有一輛孤零零的電瓶車。
大門開著，草叢中的蝴蝶正快歡快地在上面飛舞，茉莉花的香味從裡面溢位來，幾次深呼吸後，整個人漸漸平靜下來，忍著羞意走進去。
辦公室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她是第一個到的。
看時間剛過八點，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她的名牌貼在辦工作左上叫：人事文員錢小安。
無所事事地翻看桌上的筆筒和抽屜，發現有一捆雙面膠在下面第三個抽屜的深處。
她如獲至寶，脫下右腳的鞋子，用這雙面膠將鞋底貼上好。
快到九點了，偌大的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開啟電腦，登入QQ和微信，直到九點半，李圓在她之後第二個走進入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手裡捧著一束白裡透紅的芍藥。
錢小安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李圓對她笑了笑：“早。”
“早。”
李圓的位置在她後左下角，靠著牆角，用鏤空屏風隔出一個單獨辦公室。
錢小安目送她走進去，剛坐下來，，一本員工手冊放在她面前，李圓溫柔地說：“這個你要看一下，裡面有養老院的地圖，上午沒事，下午到樓上財務部找劉芳，她那裡有工作交給你。”
“好的，等一下，讓我記一下。”錢小安快速拿出筆和紙，邊寫邊跟她確認：“財務部，劉芳是嗎？”
“對，財務部在二樓”
“好的，謝謝。”
李圓加她微信好友，接著把財務部劉芳的微信名片推給她。
到了十點半，行政部和財務部的人陸續走進辦公室上班。
中午十二點下班，去食堂吃午飯，沒有人要跟她作伴的意思，李圓和行政部的人邊聊天，邊走出去，和食堂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自己照著員工手冊上的地圖穿過一片竹林，找到食堂，中餐廳和西餐廳分開，兩座房子中間隔著一個供人喝茶的茶室和公園。
中餐廳裡面的桌椅都是四四方方的，椅子有靠背，兩三個手腳靈活的機器人穿梭在桌椅間收拾桌面上的餐具。
人類科技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機器人手腳靈活如人類，身上仿照人類的肌肉線條用流動光滑的金屬打造而成，要是套上畫皮，放進人堆裡，肯定分辨不出機器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