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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門口送走最後一名賓客,商酒正安排童子收整物品,一童子找到商酒。
“仙子,通天聖人有請。”
商酒便放開手中之事,前去找通天。
“師父叫我何事?”
“準提和接引打算成聖之後成立西方教,準提見你這典儀辦得甚好,讓我問問你是否願意到時候去靈山替他們操辦一場。”
商酒撇撇嘴:“我不是我要黑二位師叔,有時候他們做事真的叫人不敢恭維。”
通天疑惑:“黑?”
“就是抹黑的意思。此番兩位師叔來崑崙,明裡暗裡問我願不願意出走玄門,投入西方。沒想到我拒絕後他們還不放棄,我若去了他們的地盤,怕不是要被扣在那裡回不來。”
人教、闡教和截教統稱玄門。
通天一聽怒不可遏:“豈有此理,敢來挖我的牆角!”
商酒損道:“大概我與西方有緣吧。”
西方二人在洪荒名聲著實不好,但凡有什麼寶物入了他們的眼,他們便說此寶與西方有緣強行奪取,被奪了寶物的苦主不計其數。
“我不好得罪兩位師叔,師父替我找個藉口拒了他們吧。二師伯座下有一白鶴童子甚是伶俐,這些日子跟在我身邊已學了不少東西,師父可以向兩位師叔推薦他,兩位師叔應該不至於連白鶴童子也要渡去西方。”
通天將典禮交商酒時,她就已經預感到自已會因為此事大出風頭。這不符合商酒低調的人設,所以她將自已的經驗對白鶴童子傾囊相授。
往後此類事務,商酒都可以交給得她真傳的白鶴童子。
“此法可行。”通天不怕西方二人,但他不想商酒被接引和準提記恨。
“師父,我有一事求你。”
“說來聽聽。”
“師父先遮蔽了天道的探查。”
通天沒多說什麼,抬手設下一個結界。
“當日紅雲自爆而亡,鴻蒙紫氣攜紅雲的神魂到了我這。我得到了鴻蒙紫氣,也欠了紅雲因果,所以我和鎮元子一起殺了紅雲的仇人冥河,又擅自復活了紅雲。我想請師父出手遮掩天機,將我從這兩件事中隱去,最好不要讓人知道紅雲還在世。”
通天難得有呆愣的時候,過了好一會,他才用不確定的語氣問:“你手中有鴻蒙紫氣?你能殺了冥河?你懂復活之術!”
商酒在通天灼人的視線下默默點頭。
如果通天接著追問下去,商酒會把一切全盤托出,她要用坦誠換取通天的庇護。
“你的秘密還真是不少。”
通天沒有急著追問商酒,只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屋內陷入長久的沉默,通天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桌面,商酒覺得自已的心跳越來越劇烈。
“你敢對我交付底牌,我也不好叫你輸得一敗塗地。”
商酒猛地抬頭直視通天,彷彿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
她以為自已即將面臨的是一場審問,也許會招來忌憚或者打壓,也許自已手中的一切被奪走。卻沒想到自已等來的,是通天輕描淡寫地一句承諾。
“對於你的過往,我無意深究,但你不許仗著自已能力在外肆意妄為。你能做到嗎?”
商酒俯身一拜:“謹遵師命。”
這一場豪賭,商酒終是贏了。
起身的時候,商酒感覺到自已後背的冷汗已經將衣服打溼一片。
“你去吧,紅雲與冥河的事我自會出手。”
商酒舔了舔乾澀的唇:“師父為什麼願意幫我?”
商酒復活紅雲是逆天而行,通天包庇商酒就是開罪天道。
“天道之下,你我都是螻蟻,一隻螻蟻幫另一隻螻蟻不是很正常?況且,我素來護短。”
商酒很贊同通天的話,哪怕她是不死之身,哪怕通天已經是聖人,他們都逃不過天道操控。
崑崙山的盛會結束不久,商酒便要跟隨通天前往東海,臨走之前通天一揮衣袖,大量土木山石便從崑崙後山到了他的袖中。
通天對元始道:“借二哥一點材料。”說完後便帶著商酒飛快遁走,徒留元始對著光禿禿的山頭有氣沒處撒。
一至東海,通天一手成爪,五指如勾,向海面按下。須臾,東海之上掀起滔天巨浪,天空中風起雲湧,雷鳴陣陣。
隨著通天按在海面上的手緩緩上抬,海底傳來隆隆聲響,整個東海都在震盪,一座島嶼緩緩從海面拔起。
通天屈指結印,他身前浮現一個巨大法陣,那陣盤足有四十九層,每一層上都有繁複的符文在轉動,暴烈的靈力源源不斷從陣盤中湧出。
通天手一推,那法陣便往那新生的島嶼壓去。手腕一翻,先前從崑崙帶來的磚石材料出現在掌中。輕輕一擲,那磚石材料便落入了法陣中。
法陣急速運轉,那些磚石材料竟自已動了起來,築基、起牆、封頂、雕飾。不消片刻,一座和商酒圖紙上一模一樣的宮殿便在島上拔地而起,門匾上書“碧遊宮”三字。
“人說聖人有移山填海之能,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商酒感嘆。
通天丟個商酒一個乾坤袋:“你可從裡面挑些金銀玉器擺在殿中。”
“好的師父,是否要添些盆景、地毯、簾帳、床被等?”
“你想得周到。”
就這樣,商酒攬下了裝修碧遊宮的任務。
通天給的乾坤袋中傢俱擺設一應俱全,商酒只需要挑自已喜歡的擺上便可。無奈碧遊宮太大了,商酒忙了好久。
碧遊宮建成後的第一個訪客是鎮元子。他倒不是來拜見通天,而是來找商酒。
商酒在通天用來待客的殿中招待了他。
“什麼風把道友吹到我這來了。”商酒為鎮元子斟茶。
“不瞞道友,我這次是為他而來。”鎮元子說著掀開袖子,一隻血翅黑蚊從裡面飛出。
商酒感覺到那黑蚊氣息十分熟悉,竟有些像紅雲化作的那枚石卵。
“是他?”商酒不確定地問。
鎮元子點頭:“前些日子他從那石卵中孵化出來,雖是成了妖族,好在從前的一切他都不曾忘記。只是他修為盡廢,須得從頭修煉。我欲將他放入血海中修行,特來跟道友打個招呼。”
商酒道:“沒有比血海更適合他修煉的地方了,我恰好知道血海中有一洞窟,極是隱秘,而且靈氣濃郁,我帶道友去。“
這血翅黑蚊便是紅雲,只是現在他還沒有化形的能力,商酒有沒有鎮元子那麼瞭解他,是以沒辦法和他交流。
“如此就多謝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