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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臨陽侯府的眾人送走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太醫院院正。
回到菡萏院,落琴把煎好的藥端來。
沈半雨接過,小心仔細地服侍著蕭止青一口一口的喝藥。
她孝順至極的舉動,看得臨陽侯對她也很是讚許。
他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沈半雨放下藥碗,為蕭止青輕輕擦去了嘴角殘留的藥汁才起身。
她乖巧的放低姿態:“還是父親先回去休息吧,母親這裡我留下來照顧。”
“你明日還要回門。”蕭止青眉眼柔和:“今日留下來照顧我,明日就沒有精神了。”
沈半雨笑笑:“沒事,母親休息的時候,我也可以在旁邊小憩一會兒,不打緊。”她看向臨陽侯:“還是父親先回去休息吧,您明日還要早朝,晚不得。”
臨陽侯垂眸想了會兒,才開口:“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這是兒媳應該的。”
顧景禮看著如此懂事,孝順的沈半雨,想起白日裡她那句‘將門女,從不弱。’勾唇一笑。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變得意味不明。
沈半雨能做到如此,實屬在他所料之外。
蕭止青身體雖然無礙,但到底是病了一場,氣息還尚有些不穩:“半雨如此懂事,我們更不能失了禮數。”
她伸手,欲拉著沈半雨。
沈半雨微笑著迎過去,坐在床榻旁,聽蕭止青繼續道:“明日你回門東西我都讓落琴她們備下了。”
蕭止青面帶正色的看向顧景禮:“你一定要陪半雨回門,不可再胡鬧。”
說完,她便不再管他們父子兩人,任由著沈半雨在身邊為她侍疾。
整整一夜;
沈半雨都沒把伺候蕭止青的事假手於人,就連落琴和落音兩人都因為太過清閒,不知何時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天,漸漸微亮。
蕭止青再次轉醒時,手依舊被沈半雨半握在掌心裡。
她偏過頭,見沈半雨趴在床沿,身子坐在地上淺睡著,眼裡,心裡都是對這個兒媳的滿意。
回想起兩府定親時,那些傳言說她是災星之類的話,簡直都是無稽之談,全是胡扯。
這麼好的姑娘,被謠傳害了這麼久,還那麼小就被養在外面的莊子裡,如今這麼懂事,還會照顧人,可見在外面是吃了不少的苦。
蕭止青心裡暗暗決定,從今往後,只要有她在,誰也不能欺負了她兒媳婦去!
好像是感覺到蕭止青動了動,沈半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蕭止青正看著她。
她攏回神志,輕聲問:“母親,您醒了?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蕭止青拉著沈半雨的胳膊半坐起身,搖搖頭:“我很好,已經沒事了,這一夜真是辛苦你了,才進門第三日,就要你整夜照顧我。”
她輕輕拍著沈半雨的手:“我是娶了一個好兒媳,落琴,落音。”
還在睡著的兩人猛地睜開眼,來到蕭止青的面前。
“公主。”
蕭止青道:“你們去取府裡的賬冊鑰匙,從今日起,侯府中匱交給世子夫人掌管。”
“還要交代府裡眾人,世子夫人雖年輕,但誰要敢對她不敬,仗著是府中老人欺負她,一律嚴懲,賣出侯府,永不許留在京城!”
“是。”
兩人聲音落下。
半盞茶的功夫,一大串的對牌鑰匙和賬冊就出現在沈半雨的面前。
“母親,我才進門第三日,這”
蕭止青慈愛的笑著:“如今你應該看出來了,侯爺不管後宅的事,我這身子又病的突然,需要安心靜養,你是世子夫人,往後由你來掌家理所應當。”
沈半雨沒有推辭,大方的接過:“那兒媳謝過母親,定不會辜負母親的期望。”
蕭止青笑著點頭:“往後這府裡就是你當家做主,想如何就放手去做,沒人敢攔你半分。”
她對沈半雨很信任。
這股信任也並非莫名,從敬茶時的落落大方,沉穩從容,到對張萬芸時的進退有度,處變不驚。
知進退,懂榮辱。
唯有這樣心性的人,才能撐起侯府。
蕭止青從枕旁的木匣裡取出一塊玉佩,這是她出嫁第三年,東齊皇后讓人送給她的東西。
她一併交給沈半雨。
“這個,你收好。”
沈半雨看著手裡價值連城的玉佩,神色一怔:“母親,您這是”
“拿著,這東西在我這兒沒什麼用,給你我反倒安心。”蕭止青唇角的笑容溫和。
沈半雨恍惚覺得,她拍著自己的手時,似乎重了幾分。
她狐疑著接過:“那,兒媳謝母親。”
離開菡萏院的時候,蕭止青讓落琴送她回去,還告訴她,日後少了什麼,只管開口,賬目上不明白的,可以找落音。
這就等於沈半雨徹底成了臨陽侯府新任執掌中匱的世子夫人。
走到院子裡,落琴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小廝僕役對沈半雨見禮。
以菡萏院為首,其他人對世子夫人皆是畢恭畢敬。
初現的夏日光芒讓人眼前一片明亮。
後花園中,一名小廝和侍女正在灑掃。
小廝道:“昨兒後半夜二夫人院子裡哭天喊地的聲音都要嚇死人了。”
“哭天喊地?怎麼了?”侍女露出疑惑的神情:“是二夫人的院子出什麼事了嗎?”
“你沒聽見啊?”小廝看了看周圍沒什麼人,湊近侍女,道:“四更天的時候,二夫人不知怎得被人發現睡在馬圈裡,她身邊陪著的兩個婢女都被馬廄裡的馬踩死了,說是血肉模糊的,可嚇人了。”
“啊?”侍女驚呼一聲,隨即捂住自己的嘴,小聲問著:“怎麼回事?二夫人怎麼會睡在馬圈?”
小廝表情神秘兮兮的:“不清楚,就知道二夫人醒來看見兩個婢女慘死,當場哭昏了過去。”
“這會,大夫剛走。”
鵝卵石路上,幾人行走間,聽見他們的話。
沈半雨心中一動。
這是在給張萬芸教訓,也意在警告二房。
侯府裡,除顧景禮的院子猶如銅牆鐵壁外,其他的地方都似漏篩,一點風吹草動,不到半刻就能傳遍每個角落。
如今換她執掌侯府中匱,首當其衝,最為重要的,就是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