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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鳴得意的樣子,好像完全因為嬸母的這幾句‘誇讚’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
‘獻唱。’
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
官眷們看著沈薇安的眼神變了變。
席間無官在身的族親多商籍,她們對此很高興,沒想到沈薇安還有這樣厲害的本事。
唱一首歌就能轟動京城。
族親兩極分化的態度沈薇安沒瞧出來,君北臨看的是無比清楚,他目光隱隱壓抑著。
對此,嬸母笑的頗有深意,語氣隨意的好似嬉鬧:“那就等著慎王妃的曲子傳揚天下了。”
沈薇安目光一閃,眼中帶著挑釁:“那就且等著吧。”
沈半雨微微低頭,唇邊閃過一絲冷笑。
沈家四叔同沈青山一樣在朝為官,官階不如沈青山,曾經因為有事求到沈青山面前,沈青山卻視而不見。
從那時起,四叔就鮮少和沈青山走動,四嬸也因此記恨上了沈青山。
現下有機會給沈青山的女兒難堪,她怎麼能輕易放過。
旁的人聽不出來她話中的關竅,官眷們可都是人精,哪裡會不知道。
飲酒時寬大的袖口下,掩著的譏諷,嘲笑不少。
男眷席那邊,聽到那些話的人,看著君北臨的眼神變了幾許。
而餘家人這裡,對於顧景禮今日的表現,很滿意,餘家大爺餘拓端起酒杯,看著顧景禮:“半雨從小性子溫潤,要是在侯府不懂規矩,還請世子不要見怪,讓她回府,我們自會管教。”
言外之意,就算你不喜,餘家人你顧家也傷不得半分。
顧景禮看了女眷席上的沈半雨一眼。
這一看,剛好對上沈半雨的目光,兩人的眼神相撞。
霎時間,一種異樣,彷彿在交匯中流轉。
對視的片刻,沈半雨眉頭微不可察的皺起,但她沒多想。
大約是沒想到沈半雨會突然看向他,喝酒的動作頓了下,隨即瞥過頭。
若無其事般瞧著餘家大爺,似乎是想要遮掩什麼。
沈半雨挑了挑眉,心頭湧上一股不解的感覺。
酒至半酣時;
沈青山走到席間正位上,笑道:“諸位,今日趁著是我兩女回門宴之喜,沈氏皆在,我要宣佈一件事。”
眾人抬頭,看向沈青山。
見他端著酒杯走到餘冷秋的面前,攙扶著餘冷秋起身。
“諸位都知道,我夫人是帝師餘家的嫡女,溫婉賢淑,品性高潔,素有仁愛之名,是京城裡少有的宅心仁厚。”
在場的女眷聽見沈青山如此誇讚自己的夫人,很是羨慕,甚至有不少人暗自遞了自家夫君一個眼神,讓對方好好學學沈青山的愛重夫人之心。
餘家人眉心都緊緊蹙著,審視著沈青山。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在聽到沈青山的話時,心瞬間提起來。
他們眼神警惕的盯著沈青山。
沈半雨則是微微低下頭,唇邊閃過一絲冷笑。
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欲得先予。
沈青山不愧是將領,用兵之道都能用在自己夫人的身上。
餘冷秋看著他,面無表情。
彷彿她有所預料,但已心如止水。
所有人靜靜地,不出聲,聽沈青山繼續道:“冷秋,你我成婚近二十年,在我心中你無人可以取代。”
他緩緩拉過餘冷秋的手,面上笑容不減:“現如今,你膝下只有弈兒和半雨兩個孩子,如今弈兒在外守邊,半雨出嫁,你身邊無人在旁,必定心思孤寂,這樣,今日我做主,就將峰兒記在你名下,算是替弈兒在你身邊盡孝。”
一石激起千層浪。
餘家人方才蹙著的眉心,死死擰成川字。
在場的人都知道,沈峰是柳夢所生的庶子,這是要將庶改嫡,如此之事,要點臉面的官眷夫人都不能答應。
更何況是本就出身高門的餘冷秋。
眾人面面相覷,都沉默的等著看餘冷秋的反應。
柳夢眼神輕蔑地審視著餘冷秋,一副勢在必行的篤定模樣。
彷彿是覺得,只要兒子成為嫡子,她又有掌家權在手,那總有一日,她定會成為這鎮北將軍府的正妻主母一樣。
沈青山沒看出餘冷秋的表情有什麼異樣,以為餘冷秋答應了,於是眉眼笑開來:“峰兒那孩子聰慧,文才好,說不定下次科舉就能一舉奪魁,將他記在你名下,你就是他的母親,峰兒定會尊你,敬你,他要是對你不孝順,我第一個不饒他!”
餘冷秋仍然面無表情。
餘家二爺面上透出幾分薄怒,礙於眼下不合適,不能驟然表露。
席間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的身上。
餘家人皆是咬著牙,靜等著。
好半晌,安靜的氣氛讓沈青山察覺到不對。
“冷秋,你要是不反對,族親們正好都在,待會咱們就去祠堂,把峰兒改在你名下,可好?”
“啪——”
餘冷秋一巴掌甩在沈青山的臉上。
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手心都震得通紅髮麻了。
她絲毫沒留給沈青山任何臉面。
五個清晰的巴掌印,剎那就印在了沈青山黝黑的臉上。
在座的人都驚了。
柳夢一下子站起來,推開餘冷秋:“你幹什麼!?”
她心疼的看著沈青山的臉,指著餘冷秋氣的渾身發抖:“你怎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你的夫君動手?”
沈青山蹙了蹙眉,對柳夢使了個眼色將她拉到身後。
轉而強壓著火氣,再抬臉時滿臉愧疚,目光深深的看著餘冷秋。
“記在我名下?”餘冷秋的聲音幽幽:“一個低賤的庶子,他不配!”
沈峰記在她名下,除了是名義上的嫡子,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他可以享餘家帶給他的一切利益和名聲。
南嶽帝師之孫,如此榮光誰不想得到。
她不是看不出來沈青山和柳夢的心思。
旁的她都可以忍,唯獨涉及餘家,要她答應,那不能夠。
“沈青山,我與你成婚近二十年,公婆是我侍奉在病榻前,日夜操勞送的,而你呢。”餘冷秋面露譏諷:“你夜夜和柳氏花前月下,對二老不聞不問。”
她目光微挑的看著沈青山:“想要得到餘家的幫助,平步青雲,你也是真的敢想啊?”
餘冷秋不禁冷笑:“低賤的庶出,若是記在我名下,豈不是讓人眾人都覺得,我餘家人好欺負,能相容所有人?屆時動不動來個人寄養在我名下,那餘家豈不是要因為一個低賤之人蒙羞?”
“你怎麼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