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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悄然降臨,朱門大戶的府邸瀰漫著熱鬧的氣息,寬敞的宴客廳內,數盞明燈高懸。
李雲辭與梁老齊齊落座,今夜只有幾個梁府之人。
廳內四角各放置著一尊青銅香爐,香菸嫋嫋,瀰漫著淡雅的香氣。
長長的檀木餐桌擺放著精緻的餐具,銀質的筷子、鑲金的碗碟在燈光下閃耀著光芒。桌上擺滿了各種佳餚,珍饈美味琳琅滿目。
中央是一隻烤得金黃酥脆的乳豬,皮脆肉嫩,香氣四溢;旁邊的盤子裡盛著鮮嫩的蒸魚,魚身上的蔥薑絲點綴得恰到好處,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還有精緻的糕點、時鮮的蔬果,以及用金盞銀盤盛裝的各種珍饈。
梁府長輩們正襟危坐在主位上,他們衣著華貴,舉止優雅。晚輩則按照輩分依次而坐,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恭敬和謙遜。
一旁,數名侍女靜靜地站立著,隨時準備為眾人服務。她們身著統一的服飾,手持拂塵、漱盂和巾帕,動作輕盈而嫻熟。
當菜餚全部上齊後,梁老微微點頭,示意晚餐開始。坐在一旁的兒媳立刻起身,為長輩們依次佈菜。她手法熟練地夾取菜餚,放入長輩們的碗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盡守禮。
“梁老,何至於此。雲辭愧不敢當。”
梁老輕抿香茗,眾人的目光集中在李雲辭身上。
“公子先用飯,哈哈哈哈。”
用餐的過程中,廳中觥籌交錯,梁氏族人對雲辭噓寒問暖,未有片刻歇息。
一側手執拂塵的丫頭是趕蒼蠅蚊蟲的,捧著漱盂和巾帕的,是等眾人用飯之後漱口和擦手的,服務十分周到。
旁邊的丫頭不斷為雲辭夾菜、盛飯、盛湯。
晚膳結束後,梁老想留李雲辭喝一盞茶,但卻遭到拒絕。
李雲辭察覺到梁老與自已之間氣氛變了,但也隱隱感到
“梁老不必如此,我李雲辭知道如今處境。但任何人對我的好,我都會記住,您不必想太多。我總是不會對對我好的人心存芥蒂。”
梁老將腰間的玉佩取下,遞給雲辭。
“公子多思,小老兒將此玉贈您。你若有任何需要便以此玉為憑,梁家所有人憑您差遣。”
“李雲辭本想拒絕,奈何想到自已這番境遇,心念一轉便決定收下,拱手作揖,拜謝梁老“長輩賜,當不辭。”
梁老手掌握住李雲辭的手,心中雖有感慨,但點點頭,便一路送至梁府門口
剛一出府便聽見一聲高喊,“少爺,我們該回去了。”
李雲辭一聽這音色,便知是芷蘭。連忙向小廝接過出門帶的雨具,看向馬車的方向,李雲辭眸中露出幾分笑意
芷蘭駕著馬車,二人緩緩而行。
梁老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梁老身邊的老人向他開口道“老爺,公子已經走了,我們應該回去了,昨夜下雨,您的腿腳要保重的呀。”
“梁魯,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梁魯扶著梁老進入府內,“老爺渡人當先渡已,如今梁家顯赫還可幫襯公子,若是梁家也落魄,李家又該如何。您如今只是先保全梁氏一族啊。”
“如今汪鶴在朝,我也只是想保全梁氏。如今公子不願我插手他的事,吩咐梁府下人,不必打探。”
月光映襯下,李雲辭不解為什麼芷蘭知道他在梁府,但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隻有欣喜。
“你怎麼知道我在梁府。”
芷蘭早就知道李雲辭與梁府關係匪淺,毫不意外。
“我找了人跟著你,害怕找不到你,沒法和葛哥解釋。”
駕馬車的芷蘭因為迎著風,頭髮被吹下來,李雲辭本想幫他撥開頭髮,但是男女有別,便放下了抬起的手。轉而告訴她,頭髮亂了
“小辭辭,我當然知道頭髮遮住我的視野,但是我在駕車,你就不能來搭把手嗎?”
李雲辭被芷蘭的話噎住,人家的頭髮亂了,自已自然更先察覺,自已居然只會開口,慚愧的接過韁繩。
芷蘭趁此時機,理了理頭髮,剛要轉彎時,李雲辭便出了岔子
芷蘭接過韁繩,馬便正常行駛
“棠溪小姐抱歉,你確實還沒有教我駕車。”
“你是在怪我嗎?”
李雲辭覺得自已說錯話了,便連忙解釋道“不是,是我不夠聰明去。”
芷蘭也覺自已是不是說話有點不合時宜,便轉移話題
“你怎麼不問我今天白天去哪裡了?”
“你也沒有問我。”
芷蘭輕笑一聲,“我想和你講。”
“願聞其詳。”
“前日你妹妹不是發現一具死屍嘛,衙役是些廢的,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白日去查案了。”
芷蘭究竟什麼身份,居然牽扯到官府,白日那柳先生,又提到汪府
……
“棠溪小姐,我看不清你啊!”
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她與京城關係匪淺
“我不願欺騙你,所以我不說。但是請你相信我對你絕無惡意,我需要你幫我,查清這個案子。”
“再看吧。”
“不愧是謫仙一般的公子,明知我與你的仇人關係不簡單,卻還是願意助我。”
芷蘭察覺到李雲辭有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聊著聊著,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車馬行。
李雲辭把馬車遷到馬廄,芷蘭正在喝茶休息。門外走進一個身影,黑衣蒙面
刀劍的響聲二人同時察覺,芷蘭跑到李雲辭的身邊,拉住李雲辭的手,輕聲說道“不必擔憂,半柱香我們就回家。”
黑衣人未進車馬行便在一一倒下,刀劍相交時火花發出,一具具屍體倒下,血流成河
李雲辭聽見草垛後的聲音,蜷縮在角落“果然我回到繁華便是這般嗎?”李雲辭在心裡問自已
芷蘭察覺到李雲辭的不對勁,用手拍這李雲辭的背脊,稍稍安撫
少女的手滿是安撫,手心的溫熱透過衣裳傳到他的背脊,讓他感到安心
草垛後的聲音停了,一個身材魁梧之人走到芷蘭身邊,看到這個場景急忙轉過身去
“小姐,已經解決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把屍體處理好。照看好戰死的親屬,退下。”
“是。”
男人離開了,芷蘭解釋道“他們是家中人給人派的暗衛,至於那些是查不到的。那夥人八九是衝我來的,你且安心。”
“你說的事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