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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缺乏安全感的江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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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日光將江唯的影子拉的細長,院子裡的雞鴨也嘰嘰嘎嘎陸續的上了籠。

“唯唯,吃飯了。快進屋。”宋麗邊舀飯邊招呼江唯。

“來了,來了。”江唯聞言丟掉手裡的糖葫蘆棍子。

“建業,你去鍋裡把唯唯的雞蛋羹端出來。”

“好嘞。”

等江唯坐好,江建業也把蛋羹給端到了她的面前。

“唯唯,小心喔,別燙著了。”江建業把蛋羹舀到江唯的碗裡,還貼心的吹了吹。

看著眼前的男人,江唯還是不敢相信這是她爸。難道她小時候他爸對她如此細心?

“唯唯,唯唯,好好吃飯,發什麼呆呢。”宋麗吃著吃著,就發現江唯直愣愣的盯著江建業的臉。“咋啦?你爸臉上長的有花啊。”

“是不是發現老爸變帥了啊?”江建業哈哈一笑。

江唯回過神,朝著江建業做了個鬼臉,低頭往嘴裡猛扒米飯。嘴裡包著米飯含糊不清的衝著宋麗笑,“媽、媽,我、在吃飯了。”

“別自戀了,快吃飯,小心把孩子給嗆到了。”宋麗往江建業的碗裡夾了一筷子青菜。

……

江唯家的房子,是她爺爺去世前分給她家的。傳統的木屋,有個大堂屋,堂屋後面是個小雜物間,挨著堂屋的一側有一大一小兩個臥室,另一側是廚房。

因為現在江唯還小,所以跟著宋麗他們一起睡在大臥室裡。

九十年代初,農村的娛樂活動很少,基本上家家戶戶飯後歇歇涼、話話家常,就睡了。

晚上八九點鐘,門外傳來一陣說笑聲,打破了夜晚的靜謐。

“今天咋沒去村長家看電視了?”江建業聽見外面的嬉笑聲,看向早早上床的宋麗,不由有點疑惑,前幾天宋麗可是一放下碗就往村長家跑。

“這不是天天去,有點不好意思了。”宋麗抿了下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快上來有個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江建業拿著把蒲扇呼啦啦的扇著。

“今天春梅姐跟我說,她表姐在廣市打工給家裡買了臺14寸的電視,還是熊貓牌的呢。她下個月也要去廣市打工了,我想跟著去。”說完宋麗嚥了咽口水,緊張的看著江建業。

“什麼,你想去廣市打工?”江建業驚呼,聲音裡全是不可思議。

“噓,聲音小點兒。”宋麗轉頭看了眼睡在裡側的江唯,打了下江建業的胳膊。

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江唯,腦子也一下清醒了。感受到宋麗投過來的視線,江唯緊繃著身子,一動也不動。生怕宋麗發現她在偷聽。

“今天你閨女聽見我跟春梅姐聊天,回來後發脾氣還差點淹死自己。”

“啊?那沒事吧?”

“沒事兒,幸好我發現的及時。只灌了幾口水。”

“閨女不樂意你出去,我也不同意你去打工,我又不是養不起這個家。”江建業背對著宋麗坐在床沿上,對著宋麗拉他胳膊的行為視而不見。

“養的起這個家,那你瞧瞧村裡的江大福家裡,都住上小洋房了,他才打幾年工啊。其他沒出去打工的人家裡也是紅磚修的房子。你說說整個村裡還剩幾戶人家是住木屋的?

不說別人家,就說你弟,你親弟。你老爹分家,偏心給他分了三間大磚房,就給我們幾間老木頭房子。

就是這樣,我也沒說啥啊!逢年過節,該給你孃的孝敬我可沒少她的啊。”宋麗說著說著心裡犯起了委屈,淚水直淌。

看著江建業坐在床尾低著頭,沉默不語。宋麗頂著一臉的淚,從背後抱住了他。“老公,我只是想讓我們家也住上屬於我們自己的新房。這木房子已經幾十年了,晴天還好,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家裡下小雨,我都受夠了。”

江建業嘆了口氣,拉過宋麗,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水,“我努力幹活,爭取早日修起磚房可以嗎?別出去了?”

“在村裡,沒啥賺頭啊。你看你勤勤懇懇幹活,一年到頭能賺幾個錢。我們何時才能修上房子?”

“唯唯,也八歲了,開學就要上一年級了。到時在學校比別的孩子差,我總感覺虧欠了孩子。我們應該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如果我出去打工掙到了錢,不光能給家裡修上房子,還能給咱家買臺電視機,到時想看啥臺就看啥臺。”宋麗見江建業有所鬆動,繼續勸說。

“要不,你明天去問問李春梅,問問她男的要不要?”

江建業思索一番,覺得如果能一起去打工的話,兩個人賺錢攢錢,很快就能修起房子。兩夫妻也不會分開。

“你也去的話,那孩子跟家裡的地怎麼辦?”

“等你明天先去問問李春梅了再說。不是下個月嗎?還有時間處理。

先睡吧,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講。明早我還要幫大伯家犁地。”江建業說完,倒頭就睡。

“行,你先睡吧。”宋麗看著倒頭就睡的丈夫,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江建業也能一起去打工的話,就太好了,兩個人賺錢,總比一個人賺錢來的快,不出兩年她們家就能蓋上新房。

宋麗憧憬著美好未來,也進入了夢鄉。

聽著父母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江唯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她活動了一下早就僵硬的身體,心裡暗暗慶幸。

要不是今天晚上她爸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裝睡偷聽的事情就要被發現了。

原來她媽跟她爸的感情這樣好,還商量著一起外出打工。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成了她媽獨自外出呢?

既然兩個人感情好,又是為什麼,在她媽失聯後,她爸有事無事都會打她呢?難道不是應該對她如珠如寶嗎?畢竟她跟她媽長的如此相像。

江唯甩開心裡的疑問,既然她上一世的悲劇,都是從她媽失聯後才發生的,那這次她決定把悲劇從源頭給掐斷。

……

清晨,江唯被窗外的打鳴聲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發現床上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一驚,匆匆忙忙穿上了宋麗給她放在床上的碎花裙。

“媽媽,媽媽。”江唯害怕她起的晚了,宋麗已經出門去找李春梅去了。

邁過門坎兒,直衝廚房,一推門,只發現了桌子上給她留的一碗稀飯和一個水煮蛋。

淚一下就從江唯的眼裡飆出。“媽媽,媽媽……”江唯對著路口大聲呼喊,邊喊邊流淚。

“你這孩子,大早上的喊什麼呢?”宋麗喂完豬回來,就看見閨女對著路口邊哭邊喊。

江唯看見宋麗破涕為笑,撲上去抱住宋麗,“媽媽,媽媽,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你個傻孩子,媽媽不要誰,也不會不要自己的乖寶寶啊。”宋麗見狀,放手裡的豬食桶,蹲下身子抱著江唯。

心裡估摸著是昨天說要去打工的事,嚇到了孩子。

“走,媽媽帶唯唯去吃飯,吃完飯,媽媽帶你去找春梅姨家的小妹妹玩兒。下次不要哭了喔,媽媽不會不要唯唯的。”宋麗摸摸江唯的小腦袋,溫柔的親吻著江唯的額頭。

“嗯,媽媽要唯唯。”江唯雙手捧著宋麗的臉,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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