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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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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是被凍醒的,她睡醒發現原來是泡澡的時候想著想著睡著了,估計是太累了,半個月以來基本上沒怎麼休息過,趕緊從浴缸裡面出來,拿起浴巾擦了身體,穿了睡衣的過程中忍不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身上都被泡浮囊了。

拿起手機一看,北京時間晚上一點十三分,只睡了三個多小時。

怎麼還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真是,又臭又長….

這是分開後第幾次夢到他葉舒也記不清楚了,剛分開那段時間幾乎夜夜夢裡都是他,她不敢睡覺,也不敢醒著,後來夢中的臉越來越模糊,直到今天,在夢中終於又看清楚他的面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客廳裡的樓宇對講機在響,怎麼突然這個點響了起來,葉舒看是保安室打來的,連忙走過去摁下接通的摁鈕

“葉舒嗎?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都半夜了,實在不好意思哈。”保安大叔老馬略帶歉意的說。

“沒事馬叔,您是有什麼著急的事嗎?”

馬叔是葉舒這套房子所屬小區的保安大爺,葉舒剛搬進來的時候不太熟悉這片的地理位置和環境,馬叔就一直很熱心的給葉舒介紹,去哪坐哪一趟車比較方便,樓下哪家的飯店好吃,葉舒每次有客戶送給她的菸酒類禮物,也會回贈給馬叔,一來二去算是熟悉了,但是也僅限如此,從來沒有這種情況,不由讓葉舒心神不安。

“葉舒我沒什麼事,就是今天下午跟你過來那個男的,他現在還在咱們小區的門口呢,當時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說讓他進,我不是就給他攔下來了,我這馬上要交班,看他在門口一晚上,想著你倆肯定是認識,這都9月月底了,晚上還是挺涼的,想了半天還是給你打一個問問…..”

後半句話說什麼葉舒根本沒聽見,抬腿就往窗外看去,還好她這套房子的位置能看到小區門口,太高了樓層,往下看去人都變成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小點。

最好是死外面,愛在哪在哪,這麼高誰能看見他啊。

凌晨夜間路上沒有人,也沒有車,葉舒一眼就看見了路燈下那一個最特別的“點”。就像練習射擊裡的靶心,一眼就能看見,但是葉舒卻不能朝他開槍。

“葉舒?葉舒?”看葉舒半天不說話,馬叔在電話那頭確認。

“嗯,馬叔,謝謝您,我知道了,麻煩您了。”

“好,那我掛了昂。”

結束通話電話,葉舒憤怒的罵了句髒話,這簡直跟第一次遇到他時一模一樣,讓人尷尬又讓人混亂。葉舒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只覺得渾身冰冷,冷的讓她喘不上來氣。

就這一次。葉舒想以後不管死哪她絕對不管。

回臥室套一件外套,路過沙發的時候隨手抓起沙發上的小毯子起身出門。

易攸栩跟著葉舒來到樓下,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去哪,明明下了飛機,爸爸的助理給他定了酒店,但是他不想回去,只想在樓下默默等著葉舒,萬一她就出來了呢。

週四下飛機那天拉著助理對接了一晚上的業務,他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完成。好不容易對接完,又犯了難,他很糾結,糾結到底要不來打擾她的生活,他終究是自私了,心想去看看葉舒也好,遠遠的看一眼他就心滿意足了,可他還是沒有人忍住,站在了那麼顯眼的位置,可以說是出大廈園區的必經之路,看著她擦肩而過忍不住叫了她。

易攸栩記得他第一次看見葉舒,身上穿著小碎花裙子,梳著兩個小辮子,大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後來實在被她盯的沒有辦法,瞪了她一眼就把頭扭了過去,她卻不生氣又顛顛的跑到另一個方向看著自己,問他叫什麼名字,他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人,不搭理她,可心裡還是覺得她挺有意思的,葉舒滔滔不絕的說她的名字,在哪上學,家裡有幾口人。後來葉舒拉著他不放手,一定要自己承諾明天一定要再來,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好答應。他還記得第二天再次見到她時的模樣,換了一條粉色的新裙子,今天的頭髮是散下來的,隨意披在肩上,剛看見他,葉舒就向自己跑過來,頭髮被風吹到後面,裙子在帶動下飄起來翩翩起舞,她拉著自己的胳膊說“酷酷哥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的。”那天的天氣真好,她也是。他嘴硬的說被媽媽拉著過來的,其實是他在家求了媽媽半天。他喜歡跟這個女孩玩,很喜歡。

只是後來他搬走了,雖然還在珞市,但是再也沒見到過。

易攸栩初三那年突然在高考前夕的一個商場裡面陪媽媽逛街,突然在大螢幕上看到葉舒,很意外,因為那個不是廣告,是一條高考助力影片,當然也不是隻有她。她站在三中的門口,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三中校服,扎著馬尾,雙手抓著自己兩側衣服,應該是太緊張了,說:“我是葉舒,我在三中為每一位高三學子助力,預祝高考順利。”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而她基本上和小時候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感覺長大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流暢的輪廓,他走不動路,看得出神。

剛開學那天,他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去公示欄找葉舒的名字,從一班開始看慢慢往後看,像她這麼聰明的女孩,肯定可以考上一中的,找到了第三頁紙,第一個名字是自己,原來自己在三班,繼續往後看,突然看到了葉舒這個名字,激動的恨不得當場蹦起來,他想也許不會有重名的吧。為了證實有沒有重名,自己把整個年級的名字都看了一遍,確實只有一個叫葉舒。他在班裡坐著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班裡稀稀拉拉開始進人,沒過多會兒就有人問可以坐這裡嗎,都被他拒絕,他就要等葉舒,他只等葉舒。只可惜葉舒並沒有認出來。她聽到老師點名後,向自己確認是不是叫易攸栩,呆呆的,都沒有聽到老師再叫她,他突然感覺自己這個第一沒有白考,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有點感興趣。

中午看著她自己在座位上,也不動,正想怎麼開口跟她說話,就聽到她邀請自己去吃飯,易攸栩感覺自己一瞬間飄在雲層間,想的事這麼巧都剛剛好實現了。在路上他問自己什麼樣的人,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自己長得好,看著她的失語,又覺得她也不是很聰明,笨笨的,像個反應慢的小貓。可惜她沒有看出來我對那個學姐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沒有看出來我根本不想提這個話題,確實反應慢,是個笨蛋。

放學聽她說要擦後面的櫃子,我突然想逗逗她,看她生氣時什麼反應的,我也感覺自己這麼做挺欠的,還是把書放進她剛擦的櫃子裡面,她果然有些生氣,看著她氣呼呼爭辯的樣子真可愛 ,這時候像一隻小貓了。她把抹布扔我身上,逃跑的方向完全錯了,我只覺得好笑,只想把她拉回來好好看著她,痛快的對著她好好嘲笑一番,沒想到撞到她,我一時慌了神,什麼都顧不上,只想好好看看她有沒有傷到她,沒想到她又對我做了鬼臉,真是個小騙子。

還是擔心上前看她,沒想到看著葉舒單純的樣子,伸長脖子任自己看,那一瞬間自己突然很想親她,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變態,轉了眼睛看向別處。

她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看著她想起來後的一剎那不好意思,肯定也是想到她小時候說的那句“我要嫁給你。”她還是非要讓自己答應第二天一定要去,那是一個下雨天,他知道媽媽肯定不會帶他去的,轉身就偷偷給爸爸說,他爸爸果然同意了,帶著雨傘去了人民廣場,下雨沒有什麼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雨衣的葉舒,葉舒看著她紅了眼,埋怨道:“易攸栩,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你半天了。”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這一次她沒有叫他酷酷哥。她媽媽解釋著,葉舒不懂事又答應了自己一定要來,所以帶她來廣場,本以為她看見沒有人就會一起回家,想到她一直在這等著。轉頭就問葉舒:“看也看了,現在能不能回家啦?要是以後易攸栩哥哥不跟你玩了怎麼辦?”葉舒聽到這話著急了,“那我就嫁給他,一直跟他在一起。”他的心一瞬間被這個小姑娘擊中,耳邊是雙方父母在捧腹大笑,他只覺得天旋地轉,眼裡只有葉舒淚汪汪倔強的眼睛,有魔力的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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