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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的最後一天,允甜如約來到了悅子定好的咖啡館。
兩個人點了一杯榛果拿鐵,開始了她們的女神聚會,兩個人太久沒有碰面,一時間互相爭搶著問候彼此近來的生活狀況。
結果每一次都是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閉嘴,兩個人默契的就像一對雙胞胎一樣,悅子喜樂參半地說:“還是你先說,因為我要說的可能並不是你樂意聽到的......”
允甜笑著從包裡掏出一堆禮物遞給悅子。
“什麼?”悅子開心地開啟,發現是一堆藥妝化妝品,洗護全套、外加一支扁頭棕色眉筆、一瓶濃密睫毛膏、一個帶燈的挖耳勺、還有好幾支做工精良的筆,還給墨文帶了一個電動剃鬚刀和電動鼻毛剪。悅子發出陣陣讚歎:“哇!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啊墨文也有份啊?”
“對啊!那邊這些個賣的可火爆了!很多韓國人都過去瘋搶.......”
接著,允甜神神秘秘地給悅子遞了個眼色,示意悅子千萬不要大聲尖叫,然後她從包裡又掏出一個牛皮信封紙袋,讓悅子拿回家再看,還得和墨文一起看。
悅子扒開牛皮信封往裡面瞟了一眼,只看到一個長相甜美的美女平面照,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於是封上口放進了揹包。
“這份是什麼東西啊,現在還不可以看——”
“噓!總之拿回家和你家那位好好欣賞唄!”
“哦?” 悅子滿臉的問號。
“對!”允甜一臉壞笑。
“允甜,日本好玩嗎?”
“唔,這個季節過去,那邊的紅楓簡直太美了!很多人這時候去都是為看這些楓樹而去的。主要是好乾淨,隨便什麼大街小巷都乾淨的,廁所簡直比我們家裡都乾淨,而且很多地方都非常的照顧帶小孩的女性,什麼東西都是小小的且精緻的、倒是給人一種很恍惚的感覺,還以為是誤入了小人國.......不過還是發現了一個不太能理解的一點,就是他們有的居民所住的地方,門口不遠處就是墳冢,一大片那種,聽說他們認為死人比活人安全多了.......噢,這次去發現了一些好吃的東西,味道還不錯,只不過,我因為懷孕,都沒什麼胃口,所以——”
“你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一點特殊的反應都沒有,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訂了去日本的行程,所以最後還是大著膽子去了,現在已經4個月左右了.......”
“啊?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折騰你出門了——”
“哎呀,一看你就是沒經驗,誰說懷孕就不能出來浪了?反而身體狀況良好的情況下,要適當多運動,這樣生的時候才不會難產......”
“啊?”
“啊什麼啊?趕快結婚,到時候一起生,孩子倆還是個玩伴——”
“唔,哪有那麼快嘛!”
“咦?你是打算和我說什麼?快說出來,好讓我分分神,要不然我腦子裡全是什麼小嬰兒的東西,我自己都覺得躁得慌......”
“啊,沒!就是.......和墨文訂婚的事,等過年的時候雙方辦酒席.......”
“早就該這樣了!你怎麼搞的一副這個表情,一副不情願的感覺......”
“啊?沒有啊,其實我心裡蠻開心的,就是.......”
“就是什麼啊?”
“有點事兒.......”
“嗨呀,我懷孕了脾氣可不好,還有點尿頻,你可要麻利地跟我講,要不然我要跑了!”
“我是怕說了,你會生理上不適——”
“說!我聽聽看!”
“學姐.......她前段時間.......死了!” 悅子說完擔憂地盯著允甜臉上的表情,還好允甜沒有多大反應,她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驚訝轉為了平靜。
“唔,怎麼回事?”
“警察找到我還審問了我一些細節的東西.......”
“那麼......是和巖森有關嗎?”
“不清楚,但是警察說他雖有作案動機,但沒有作案時間。”
“唉,說實話聽到她的死,我並不驚訝,上次她來找你,從她整個人的氣質和狀態來看,真的看起來不像個正經女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
“風騷?”
“或許吧,可能是她的身材,誇張的穿衣風格和她那孤傲的眼神,總給人一種輕浮、狐媚的感覺,再加上她夾著嗓子尖利的說話方式都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吧!”
“還有一件——”
“還有?”
“唔,我之前和他一起開過一張共同賬戶,有一天做了一個詭異的夢......第二天我就去查了這個賬號,上面有一筆數額龐大的——”
“錢?”
“是的!”
“啊!那你打算怎麼做?”
“說實話,我曾經動過邪念,想用它們買一棟帶花園的房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錢是巖森特意留給你的嗎?分手補償?!”
“不可能!他補償我什麼?我只是在考慮 ......這筆錢的來路——”
“來路不乾淨?”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目前來看,沒有警察因此找過我.......不過,哦,對了,我從何警官那裡要來了他現在的住址,你看,就是這個地方!”悅子拿出地址記錄給允甜看。
“在上海???”
“嗯。”
“啊,真沒想到他也來到了上海!看著地址好似是一個比較偏僻的郊區,我來搜一下,你稍等。”
“不用搜了,我已經搜過了,確實是在郊區,但是看地圖那邊全是類似於那種ODM的廠區,應該也不算偏荒地區。”
“你搜過了!你是想——”
“想過去把卡還給他!”
“還回去?!怎麼還?他會承認嗎?萬一這只是他洗黑錢的方式之一......”
“洗黑錢?”
“唔,我也不懂,我只是猜測,他怎麼會有這麼大一筆錢,這才幾年時間而已。”
“警察上次透露說他是那家廠裡的董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筆錢對他來說只是小錢.......”
“這個淺薄的傢伙還挺會賺錢的嘛!”
“唔,他身上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對金錢的渴望高於一切......我以前發現了,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我想著男人有野心和上進心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墨文還不知道吧?”
悅子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還沒有和墨文透露過關於前任的隻言片語.......”
“也沒必要講出來吧!這畢竟是你和他之間的私事。”
“但是墨文是我未來的老公,我選擇不告訴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從前影響到我們的現在,以及——我不想讓墨文因此心裡不高興.......我不可能不考慮他的感受.......”
“那你打算什麼時間去找他,我陪你一起!”
“我就是想你和我一起去,只是......你現在懷孕了,都四個月了,我實在不忍心你跟著我折騰.......”
“這叫什麼折騰!狄藝非說讓我辭去工作,說安心養胎就好,我倒是更願意繼續上班,每天在家裡悶的發慌,我都怕這孩子將來自閉——”
“別瞎講!摸木頭,快,呸呸呸!”
允甜摸了一下身旁的木質咖啡桌,扭了扭身子。
“現在是上午十點過幾分,走吧那就!”
“走?去哪?”
“去找巖森那個麻煩精啊?”
“啊?現在嗎?我——”
“你都快要結婚了,還和他牽扯著幹什麼!早見早了!他也別再打擾你的生活!”
悅子一臉的難色,她在擔心見到巖森之後的會是什麼麻煩狀況。
“走吧,我的大小姐!”
風風火火的允甜站起身,拉著悅子的手就要走。
“你慢點,小心肚子——”
“肚子沒問題,你倒是問題不小!”
“那我們怎麼過去啊?”
“放心吧,我開車過來的!”
“啊,你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結婚後啊,婚後用了幾個月輕輕鬆鬆搞到國際駕照,到國外都可以直接租車很方便的,你到時候婚後也找時間去專門學一下,我介紹我之前的駕校和師父給你認識,絕對包你順利拿到駕照.......”
“算了吧,我開不了,騎個腳踏車還差不多,之前有一次試開了一下電動摩托,差點飛出去撞著一個女人,嚇得我半死.......”
“嘿呀,真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
兩個人說著話,來到了地下車庫,悅子跟著允甜一路走,看到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允甜直接拉開了車門,兩人同時跳上了汽車。
一上車,允甜在手機導航上輸入地址,再將手機放在支架上,插進鑰匙,帶好安全帶,熟練地開著車就朝著目的地進發。
一路上兩個人猜測著見到面之後的種種可能性,然後又一一推翻,因為這些年沒有見過,已經想象不到,再次見面大家會是怎樣的狀態。
允甜看到離目的地大概還有四十分鐘的車程,建議先停下來找個地方吃中飯,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和精力應對即將發生的各種突發狀況。
有了允甜的陪伴,悅子心裡有了更多的安全感,但是等她們下車坐在飯店開始嗦粉的時候,悅子忽然意識到今天是節假日最後一天!
“悅子,你怎麼了?”
“今天是假節日最後一天!”
“對啊,怎麼了?”
“那他有可能根本就不在上面這個地址的地方!”
“啊!也是,這是他工作的地方,現在又是放假時間.......”
“既然已經來了,就過去碰碰運氣吧!”
“唔,OK,就算沒找到本人,也權當是出來散心了,這裡空氣還真是新鮮呢,車少人少的,我感覺自己頭腦裡的氧氣都足了.......”
“允甜,到時候你就在車上等我好嗎?有什麼事我再給你電話,你畢竟是個孕婦,萬一出了意外,狄藝會殺了我......”
“先別急著下結論,等到了再說,到時候靈活安排。放心,我可機靈著呢,這大白天的,難不成還殺人不成?!”
“允甜,別胡亂講,肚裡寶寶可聽著呢。”
“呵呵呵呵,看看我這胎教,到時候生出個十三妹來——”
“什麼十三妹?”
“洪興十三妹啊,沒看過這個電影嗎?”
“是不是吳君如演的?好像是有點印象。”
“你怎麼就知道寶寶一定是個女孩兒?”
“狄藝說想要女孩兒,這樣我們夫妻不至於太累,要不然到時候還得給他買房娶媳婦兒.......”
“呵呵呵呵,這哪由得了你們的個人意志?”
“唉”,希望老天有眼哦!”
“天若有情天亦老——”
兩個人竟一起背起了毛澤東的詩句來,沒一會兒,她們到達了目的地。
她們坐在車裡,做最後的計劃,允甜把車子又倒後了十幾米遠,悅子說由她先去門口門衛處問一下狀況,允甜坐在車上等著自己,如果出問題就響一聲手機,或者發一條數字1的資訊。
說完之後,悅子正準備下車,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女人太眼熟了,這身形,這走路姿態,這髮型雖然披落在肩頭,但五官卻甚是熟悉,竟是Eva!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身打扮似乎也有蹊蹺,她穿著一身裁剪考究的白裙,外穿一件深色西服,配著一雙白色運動鞋,揹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揹包,揹包裡癟癟的,更像只是為了搭配衣服而選的裝飾。
看著Eva在街對面緩緩走來,悅子迅速彎下身子,藏進了車頭,過了幾分鐘才緩緩起身。
“你認識剛才這個走過來的女人?”
“唔,是Eva,我之前出差到郊區俱樂部一家療愈館的督導,我們相處融洽......”悅子把她和Eva一起工作,一起做SPA的事情一一講給允甜。
“那為什麼要躲她?”
“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 悅子繼續向那女人走過的地方凝視著,但這條馬路上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蹤影。
“剛才離的不遠不近,應該是不會看錯,你們兩個人這樣相處小半個月,不會看錯吧!”
悅子對允甜的話充耳不聞,只是思索了片刻,再次定了定神,便下了車,朝廠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