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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將者,即為旗下將士之統帥,亦是旗下將士之表率,一個無法以身作則,一個無法與將士同苦同樂的將軍,是無法讓底下的將士交心交肺,甘心誠服的。楊霄身為將軍,向來得將士之心,亦民心,這些,都不是憑空掉下來的。
他也是從士兵開始,一步一步衝上將軍之位,他這一將功成,雖未有萬骨枯,不過,其中的悲苦酸甜,他體會十分。
做人,貴在言而有信。
做人,貴在公平。
軍隊有軍法,楊家有家規,不過——他在軍隊可以做到絕對的公平,在家,卻只能做到相對的公平而已。他並非小氣之人,卻也無法大大方方的當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是一場夢而已。
事實罷在眼前,他與她已有夫妻之實,夫妻之名,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白流蘇是楊夫人,主管楊家家中大小事宜無可厚非。
也僅此而已。
他的一句有分寸,讓流蘇身上扛下楊家的重擔,楊老夫人年事已高,一介女流,府中之事向來交由管事打理。
如今,流蘇理所當然的是楊家的當家主母,楊大當家一句話,楊家的大小事宜,上到屋舍修膳,下到柴米油鹽,都必須經過她的安排。
以往掌控楊家大小事宜的管事,倒成了一邊幫忙打理的助手。
楊家人雖不多,加加減減也就四口,不過,居住在將軍府裡的那些將士,下人全都是吃將軍府的米糧。
楊霄的奉祿,與眾將士的奉祿是楊家所有的開銷,並不特別的多,一個邊關守將和幾位副將的糧餉也不過可以讓他們勉強過日子罷了。
楊家能有如今的場面,全都靠著楊霄未到邊關之前的獎賞度日,如今,他人已經不在京城,皇上更不會千里迢迢的想要獎賞一人上邊關守將,就算有心,也師出無名。
管事交出了楊家多年來的帳冊,由流蘇一一過目,花了二天的時間,不眠不休看過之後,她連頭都快要抬不起來。
楊霄扔了一個爛攤子給她。
當今國庫並不十分豐盈,所以,軍隊的糧餉並不足,不足之處,也全都由楊傢俬出抵上。將士們的伙食跟不上,楊霄便大方的從庫房裡提銀出來,讓大傢伙吃的開心。
全然不把錢財看在眼中。
“劉管家,這就是所有的庫銀?”。帳目上餘下的,僅是五百兩銀子,據她所知,五百兩銀子用在普通人家,或許一輩子都可以過得寬裕,但是用在這裡,怕是連牙縫都塞不滿。
“是的”。劉管家恭恭敬敬的點頭。
“將軍府就沒有別的營生?”。秀眉,再度蹙起,纖細的手指,輕敲著原木桌面,響起脆亮的迴音。
“沒有”。
“將軍知道府裡的情況嗎?五百兩銀子再怎麼節約也撐不到兩個月,朝廷的奉祿下來了嗎?”。
“年初就已經發下來了”。
也就是說,用得差不多了。
帳面上,是將軍府所有的存銀。
在這個時候楊霄把楊家當家的大權交到她的手上,她不禁要開始懷凝起來,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楊家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樣子,還讓她接手,再過個一兩個月,楊家便要山窮水盡了,到時候是不是又打算把這比帳算到她的頭上來。
“有沒有地方可以借用銀兩?”。
“有——”,管事的點頭,依將軍的名聲,上哪都好借銀子,“但是,將軍一定不會同意的”。
“你將帳冊交給我之前,將軍知道嗎?”。
“將軍只知道老奴將帳冊交給夫人,並不知道帳上的細節”。
好,太好了,這下子,他又有可以怪她的理由了。
“我知道了,劉管家,麻煩你了,你先去忙吧”。遣走了劉管事,流蘇扶著額頭輕嘆,瞧瞧她走到了什麼樣的境地。
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在這個死角,動彈不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沒有別的選擇,如果她沒有為楊家生下一兒半女的,後頭的路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老天爺——
你是不是看我太聰明瞭,那就收回去啊,我一點也不介意的。
揚頭,望著天花板,流蘇無語極了。
累極的她,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沒再猶凝,直接找上楊霄,府中的情況,他該知曉,否則,他只會一慣的管猜。
午後,他有片刻的休暇時間,劉管事千請萬請的才讓他特意的來找她一趟。
“你找我”。平淡無波的語氣,淡然的仿若輕風吹過,過了便無痕,欣長健碩的身軀,站在門口,連進屋的興趣都沒有。
流蘇抬眸,不意外他的態度,放下手中的筆與紙,她在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一切。“沒錯,將軍不進來做嗎?”。
“不了”。身軀不動如山,“有事,你就說吧”。
說就說吧,反正他愛站是他家的事,與她何干。
流蘇將最帳結算出來的帳本直接交到楊霄的手上,“這是將軍府目前的情況,帳上餘額不多了”。
楊霄僅是瞄了一眼,又把帳本丟還給了她,流蘇可以確定,他壓根就沒有瞧清楚手裡拿的到底是不是帳本。
那麼急切的想要扔掉,難道帳本還會咬人不成。
“你說就行了”。
“好吧”。流蘇聳了聳肩,他既然不愛看,她也不能不說,“府裡的銀子不多了,劉管事也說過,今年朝廷的奉祿已經發下來,離明天可以發奉祿的時間還有五個多月,說實話,這些銀子,不要說五個月,用二個月都難”。
黑眸,閃過一抹光亮,極快,消逝。
府中的錢況,他向來不關心,離開長安時,能走不少賞銀,未想到,用得這麼快。
流蘇明瞭他的表情是何意,“老夫人每天喝的參茶與燕窩,表小姐天天要用的珍珠粉,加上府裡每餐吃的並不差,加加減減下來,能剩這麼多,已經該偷笑了”。她當初還以為當將軍是個肥差,連她一個住客都能享受那麼高等的待遇,沒有想到——原來,金山銀山也挖到底了。
“那你打算如何”。他,不甘願的啟口。
“開源節流”。
如默濃眉,細不可見的輕挑,似乎從她口中聽到“開源節流”四個字是極不以為然的事,“你打算如何開源,如何節流”。
他想考她——
憑她在勝豐集團的優異表現,商場上沒有人會說她白流蘇不是個經商奇才,雖然不同時代,不過,有些定律,從古到今都是不會變的。
“節流方面,流蘇就不便多說了,至於開源,流蘇也已經有了初步的定案,只要將軍同意,過兩天將流程及細節規劃也來,再讓將軍知悉”。
“……”。
“如果將軍認為流蘇所有的提議與建議都是無中生有,完全不可取的,那麼——”。唇兒,輕輕扯出一道亮麗的紋樣,“流蘇很樂意與將軍府上下同甘共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