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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叫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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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干人等來到江昀房前,嘈雜之聲擾得他心煩意亂,莫不是江眠真的將他供出去帶著眾人來討伐他。剛開門,迎面撞上一個高大身影,草藥香氣撲面而來,瀰漫在鼻腔,抬頭看去,此人身材魁梧,濃眉方臉,盡顯威武,不怒自威,江昀不由得後退半步。

小七本想出言提醒,不曾想他突然跪地不起,聲音哽咽,顫顫巍巍地說:“父親,孩兒不該一時貪玩同三哥去聽戲,求父親寬恕”

江峰瞳孔微縮,面前小人兒身軀瘦弱,還在顫抖,不知是怕還是疼,惹得他心生憐憫,一旁的孫姨娘見狀趕忙扶起江昀

“昀兒莫怕,這次你父親帶你去赴宴,要是你這副樣子被外人看了去整個江府豈不是要落人口舌?”說著,轉頭挽住江峰的胳膊,一副當家主母的口吻對江昀道:“你身子弱,昨日聽眠眠說,昀兒整日閱讀詩集受了累,想要出門透氣?”

“嗯……母親,不可以嗎?”他的眼睛深邃如汪洋,晶晶亮亮,很是可憐,一聲母親更是叫到了孫姨娘的心坎兒裡

“哎呦,我就知道昀兒最招人喜歡,春桃,還不快給小少爺更衣!”拿起帕子掩唇笑著,孫姨娘輕拍江峰的胳膊“還是昀兒懂事,你呀,以後可要多疼疼他”

如果江昀是她所生該有多好,她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無一人能被大宗門看上眼,若是這孩子日後歸順於她,倒也不用大費周章地除掉。

“宿主,您很適合素淨衣裳”小七調侃道

沐浴更衣後的江昀仿若仙人的僮侍,月白童子裝襯得他水靈可愛,活像剛打扮完的小姑娘。“確實不錯,只不過易被汙染,比不得玄青袍來的實在”

江峰一行人受邀赴宴,江眠告知他:這場宴會的主辦人是北燕城的城主宋錦書,據說這次天機谷的少主也會到場,幸運之人可藉機進天機谷修行。

“小七,日後任務可有天機谷?”江昀突發奇想,如果藉機去一趟天機谷沒準會有意外收穫

“天機谷任務在您清心境五重後解鎖,您可入谷修行,不過……您以後還有更好的選擇”小七直言不諱,他欣賞之人自然要去最好的宗門

江昀點頭,現在選擇陣營的確吃虧,索性拉著江眠的手搖了搖“阿姐,可以陪我走走嗎?就去城主府的花園”

她看向江峰,而江滙豐和江墨淳卻爭先開口要同去,被孫姨娘一眼瞪得噤聲。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貨,好了傷疤忘了疼,居然還想對江昀動手,轉而欣賞地看向江之皖,心下想著:還是皖皖沉得住氣,不像她那兩個哥哥莽撞。

“還有半個時辰宴會開始,莫要貪玩誤事,眠兒一人跟著罷”得到准許,兩人走向花園,漸漸遠離人群

環顧周圍,四下無人,城主府上下都忙著給天機谷少谷主留下好印象,幾乎無人打理花園。江眠打破寂靜“對天機谷感興趣?”見他搖頭,又道:“天機谷是十二大宗最末,大哥所在的荊雲宗排名第八,以你的資質,去榜首的無痕宗綽綽有餘”

“嗯”他心不在焉,想著以後沒有手機怎麼解悶,終日參加勞什子的宴會?還是要闖蕩天下?途經牡丹花叢,腳下一軟,他似乎踩到什麼,垂眸看去,是一隻小手,看著與自已的手大小相仿

扒開花叢,身著黑色粗布衣的男孩兒滿身泥土倒在一個略淺的坑裡,似是想要爬出去時陷入昏迷,手就那樣落在路旁,半截身子還未出來,兩人將他拽起扶到園內的石凳上。

江眠拿著帕子給他擦拭臉上的土,而旁邊的江昀卻突然笑出聲“他這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阿姐,他還活著?”

“嗯,有氣息,許是過度勞累所致,緩一會兒便好”隨後從腰間的納物袋中取出丹藥給他服下,輸送靈氣散開藥力,半刻鐘後就睜開眼。

三人面面相覷,江昀打趣道:“呦,小牡丹醒了?”小七和江眠聞言忍俊不禁,只有男孩紅著臉低頭

“我……”他囁嚅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對於小牡丹這個稱呼很是羞赧“那、那你的名字呢?”

此時,小七正在問:“宿主,那邊的花叢裡似乎有朵翠綠色牡丹,像不像……”

“小白菜!”他脫口而出,男孩兒瞬間呆滯,猛然回神,想起男孩兒問的問題以及這個表情,知道男孩兒誤會了,就直接大大方方承認“對!我叫小白菜,是不是和你很般配?”

小七心中酸澀異常,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不甘地出言諷刺“牡丹為花,白菜為菜,何來般配一說?”

“你為何不先疑惑綠牡丹之事?”他在腦中毫不留情地回懟,“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像白菜的花兒呢”

“你……您們是城主請來的貴客吧,抱歉擾了您們的興致”小牡丹一開口就吸引走江昀的注意,彷彿含苞欲放地花骨朵,羞惱地將自已的內心包裹,不敢表露絲毫多餘的心思。“我可以帶路,恩情日後再做報答”

江昀挑眉,小牡丹意外的好逗,他戲謔一笑,“日後以身相許?我阿姐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喜歡弟……唔!”他被江眠捂住嘴,生怕他再胡言亂語

“白菜姑娘,您莫要嚇我……”如他這般卑賤之人怎敢高攀城主邀請的客人,只聽姐弟二人相視一笑,他越發恐懼,是在嘲笑麼……本想逃離此地,卻被溫暖的小手抓住,柔軟的觸感令他心頭一顫

“誰跟你說我是姑娘的?你仔細瞧瞧,小爺可是男人”江昀這一番話讓他如夢初醒,他這才有機會認真的打量眼前人:膚如白玉,眸若星辰,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細細分辨一二,確實不似女娃。

小牡丹偏過頭,又鬧個大紅臉,腳步加快,期望能儘快抵達宴會主院,他禁不住江昀的挑逗,著實想找個地縫鑽。匆匆領完路,一位扮相花哨的侍女從旁經過,手中掐著已然枯萎的牡丹。

瞧見江昀身旁的男孩,她一把扯過人,尖利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景斯年,你活膩歪了!這花是怎麼回事?故意讓我在少谷主面前出醜是不是?”罵完還不忘瞥幾眼江氏姐弟,見二人衣著樸素,便不屑一顧地開腔“嘖……又是哪家領來的奴僕?真是不懂規矩,這園子可不是你們能進的地方,還不快滾?”

江眠面色陰沉,卻被那侍女指著鼻子罵“怎麼,說你還不服氣?小賤蹄子我告訴你,少谷主可看不上你這種貨色,整天淨想著製造機會,人家可是……”

“黃臉婆,黃臉婆,手拿爛花廢話多。醜八怪,醜八怪,缺心眼子愛使壞”江昀即興表演一段順口溜,氣的侍女直跳腳,撲來便要抓他

一道流光襲來將侍女擊飛,幾人身前赫然出現出現位青衣男子,手拿摺扇,頭戴玉冠,腰間墜著白玉雲紋佩,一雙鳳眸攝人心魄,“出言不遜,以下犯上,這便是城主府練出來的婢子?”

“宿主,他是天機谷少谷主,蘇念秋……”話音未落,陸陸續續趕來數人,小七一一為其介紹

侍女見狀連滾帶爬伏在城主宋錦書的腳邊,牙齒都在打顫“城、城主大人息怒,奴婢…奴婢……啊!”她應聲倒地,瞪著雙眸,死不瞑目

“她常年侍奉小女,平日裡囂張跋扈,讓少谷主見笑了”語調涼薄,宋錦書神色未變,甚至連餘光都沒施捨給腳下屍身,倒是先看向江峰“府上之人衝撞江小姐與小公子,已被我當眾處死,還望江族長見諒,小七,把她處理乾淨,別汙了貴客的眼”

提起小七,江昀身軀一震,看著宋錦書身旁的近衛抬手捏訣焚燒屍骨才放下心來,腦內與小七默默交流“原來是說他啊,還以為是你”

“宿主,不妨為我賜個新名,如何?”

“就……月凜,怎樣?皎皎如月,凜然如霜。講實在的,還是小七叫著順口”眼前漸漸模糊,資料面板揮之不去,主系統代號早已被月凜二字替代,底下附著一小行字:皎皎如月,凜然如霜;清輝入夢,七夜含江。

不待他看清,意識昏沉,身子向前傾倒,不知跌入誰人懷抱,淡淡的桔梗花香莫名令他心安,緩緩闔上雙眼。蘇念秋唇邊帶笑,抱起他走向主院……江峰幾人驚駭萬分,天機谷雖是大宗最末,可這位少谷主卻是十二宗少宗主的魁首,平日拒人於千里之外,今日怎的一反常態?

眾人來到主院卻不見二人蹤影,只好分頭尋找。

“江昀……”蘇念秋呢喃著他的名字,他們身處偏院的一間空房,懷中人還在熟睡,他心中柔軟,手情不自禁戳著江昀的臉“真的……回來了”

屋內氣息漸冷,周圍飄著無數月白色光斑,匯聚成人形後扣住了蘇念秋的手腕,語氣很是不善“少谷主,現在認親為時尚早,況且……你也沒資格碰他”

蘇念秋呼吸一滯,似是被一隻無形之手掐住心臟,面色慘白如紙,他聲音輕如微風,笑容裡滿是苦澀:“他的系統麼……我虧欠他的太多,不知從何算起,上蒼賜予我逆轉結局的機遇,我定不會再重蹈覆轍,就讓我好好看看他吧,我不會向他透露任何事,至少現在不會……”說罷,他的眼中只餘下無盡的哀傷和悔恨,淚水像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淚珠落在江昀白嫩的小臉上。

“呵……但願如此,遲來的一切比野草都輕賤,你的罪如何能贖清?”人影消散,化作一枚光球輕輕落在江昀頸窩,如同貓兒那樣蹭著自已心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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