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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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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正在廂房中用天機鼎研究那些收來的法寶,突然沒由來的覺得全身一股寒意,不知道又是誰在“惦記”自己了。他突然想到這些天倒是沒怎麼見到那隻死鸚鵡了,估計是發生了劍冢的事情之後,它也不好意思現身吧。

就在這走神的片刻,一隻月華匕首在天機鼎中因為操控不當爆裂開來,光華四射,把唐雲的神念也是狠狠震了一下。算起來,這已經是他弄壞的第十一件法寶了。

這些劍冢中白白撿來的法寶雖然資質平庸,可是倒是不錯的研究素材,無論是上面的主命刻痕,還是那些依附在法寶上的百般陣法和符文,倒是很有些值得鑽研的價值。唐雲有彪悍無敵的機關人和紫雲閣奉獻的那把斷雲滄浪劍,所以不急著修煉自己的法寶。不過對於如何改進機關人,以及鑽研怎麼才能煉化出更厲害的法寶來,他倒是頗為積極投入。

這幾日對這些法寶的濫用浪費下來,唐雲對於低階法寶的認識和解析,倒是更上一層樓,隱隱有一些煉化大師的風範了。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把唐雲的神念一驚,正在煉化的一根浮雲九龍棍又在天機鼎中自爆了。唐雲遺憾的嘆息一聲,回頭喊道:“進來吧。”

只見門扉開了一些,一個怯怯的腦袋探了進來,正是郭童小子,他看見唐雲那一臉焦黑的樣子,知道師兄又在“倒騰”法寶了,於是問道:“師兄,你現在可是方便,我有些問題……”

“是天機閣的事情吧,我聽輔子明說了一些。”唐雲收了天機鼎,走到門口將這師弟拖進廂房坐下。

“師兄,你都知道了?我在那荒村之中嚇昏過去的時候,夢到了一個房間,那房間還有個石碑,那石碑居然會說話。”郭童一旦開啟話匣子,只管把自己憋悶在心中的事情全都倒了出來。

唐雲若有所思,喃喃道:“那石碑可是叫什麼“天機閣——甲甲甲”,然後勸你帶點什麼東西作紀念?”

郭童搖搖頭:“不對,那房間乃是“天機閣——庚丙壬”,而且那石碑沒勸我帶什麼,只是提出了一個交換。”

唐雲感覺有些奇怪,莫非郭童與自己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連忙追問道:“什麼交換?”

郭童猶豫了片刻,還是隻能老實回答道:“那石碑要我付出一個代價,才能換一個“天機古陣”。”

唐雲回想起自己在天機閣中的經歷,似乎還是與郭童對不上號,追問道:“什麼代價?”

郭童突然笑了出來:“它要我一輩子只說真話,再也沒法說謊。”

唐雲心道這算什麼代價,啞然失笑著說:“那你可是答應了?我記得你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說過慌吧。”

郭童思索片刻,搖搖頭說:“還是說過一次的,那次我和輔子明去偷後院的桔子吃,最後我騙師父說是……是你乾的。雖然我本就不大愛說謊,其實還是不敢隨便答應那個條件的。”

唐雲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六歲時候冤枉挨的那頓打,不是被輔子明陷害,倒是被郭童這個淳樸小子給賣了,苦笑道:“你沒答應,那也算好,那閣子的事情終究有些古怪,少惹為妙。”

郭童突然面色有些通紅,嚅囁道:“可是我最後還是答應了,我醒來了一次,看到那些鬼……鬼物,怕得要死,又嚇暈了過去,所以我還是答應了那條件。”

唐雲搖搖頭,很有些替陸康感覺不值,有些擔憂的說:“你可吃了大虧了,先不論那天機古陣怎麼厲害。你過去、現在若是不需要說謊,不代表將來也不需要。比如以後清老道若是問你是不是鄙視他,你可怎麼回答?又或是你將來看中了哪個好女孩,要說好話騙她開心的時候,那可怎麼辦?”

郭童也是傻傻的笑笑,搖搖頭說:“當時我只覺得情況危急,那石碑又誇那天機古陣具有萬般神功,隨意化用,威力無窮,所以我擔心師兄們的安危,也只能答應了。”

唐雲聽著,心中很是感動,更是捫心自問道:若是換作了你自己,可願意為了這些同伴的安危做那個交換?他思索片刻,還真是做不下這個決定來。看向郭童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些感激和崇敬。

唐雲突然心念一動,心想這郭童小子從此只能說真話,於是壞壞的笑著問道:“呃,郭童小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一直暗戀山下悠然鎮那個賣花的薇兒啊?”

郭童聽聞唐雲這問話,呆若木雞,滿面通紅的嚅囁著,眼看就快要吐出真話來了。

正在此時,“砰”的一聲。房門被一把推開,只見輔子明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跌跌撞撞的撲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大聲喊道:“師……師兄,我做了個怪夢!我夢見了一個奇怪的房間,還……還有一個會說話的混蛋石碑!可把我嚇死了……”唐雲和郭童看著輔子明這番模樣,面面相窺,還真是有些無語了。

幽沉山洞的深處,一條長長的走道通往一處大殿。大殿中四周擺放著古樸的香爐,爐中青煙渺渺,在半空中凝化為形。那青煙環繞之間的幻境,淡淡的映出一個紅髮女孩的睡臉來,紅彤彤的小臉上,淺淺的浮出兩點酒窩,只讓人覺得可愛可親,好不惹人憐惜。

大殿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落寂的瘦弱女子,她凝神面向那煙塵縹緲的幻境,看著紅髮女孩那似夢似幻的恬靜睡臉。女子一邊愣神看著,恍然不覺自己的手已經緊緊的抓在了椅靠上,用尖利的指甲在上面刻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椅子上的女子顫抖著伸出手去,想要溫柔的觸碰那恬淡的小臉,卻只是摸了個空,反倒是將那煙塵擾亂,就連幻境中女孩的睡臉也變得模糊不清了。她輕嘆一聲,似乎在低聲喃喃自語:“哼,我終究還是狠心把她送出去了,又何必在這裡裝出一副傷懷的樣子呢。”

她輕輕搖頭,無力的揮手拂去了那空中的渺渺青煙,似乎只擔心自己繼續看下去,會發瘋一般的將這椅子摔碎,然後衝出去將那女孩奪回來,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麼?”她低聲喃喃著:“沒有了她,我還有什麼值得付出的代價呢。罷了,想來她只要在他身邊好好待著,那就是這世間最安全可靠的庇護了吧。”

女子正在幽幽沉思,突然神念一驚,連忙擺正了身軀,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將那些軟弱無力的負面情緒掩藏在了清冷的面容之後。

很快,只聽得走道里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沙沙的響了起來,彷彿有什麼人正在摩挲著緩緩前行。

女子心中暗道,在這裡都還保持著這種小心謹慎的腳步聲的,只有那個陰森的傢伙了吧。剛剛這樣想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見從走道中黑黑的陰影中,隱現出了一個佝僂的身軀,他全身上下套著黑色的斗篷,彷彿整個人就是這黑色陰影的化身一般。

一個沙啞的聲音嘶嘶說:“怒蛟死了,死在紫雲閣的手裡。殘影蝶也一直沒有迴音,只怕也是死了。”

女子聽了卻是並不如何吃驚,只覺得心中一片沒來由的疲倦,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應對回答,淡淡說道:“怒蛟麼,死了就死了吧,無傷大局。他實力本就一般,偏偏是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對我們的計劃反倒是一個障礙。至於那殘影蝶倒是有些可惜了,以她的隱藏秘術和探查力,有誰能輕易將她擊殺呢?”

女子嘴上這般說著,心中卻是恨恨的罵道:還能是誰?除了那凌雲閣下山來的那個小子,還能是誰!你們天璃宮的上仙們,真的要將我妖族的部屬斬除得乾乾淨淨麼!

那個佝僂的身軀突然微微顫了一下,繼續說道:“青火獅和怒蛟死了,族中的老傢伙有些蠢蠢欲動,他們對天璃宮的主動挑釁有些不滿。再說,既然大局還未發動,不妨讓他們去牛刀小試一下,也算是發洩……”

女子突然好奇的打量著這隱在黑暗中的傢伙,冷聲問道:“那麼你呢,可也是對我的指令有些不滿,忍不住想要去發洩一下?”

對方突然孑孑的嘶聲笑著:“嘿嘿,只要是族長之命,我等莫敢不從。只是族中的人都擔心,那鳳女受了朱雀神尊的神威,遲早會變得……”

女子突然立了起來,凜然說道:“會變得和那隻狗一樣麼!?哼,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此事關係到我妖族的生死大計,不容置疑!可是還有老傢伙覺得我當初以儆效尤,殺得還不夠多麼?若是還有誰想要反對,便叫他站到我面前來,我會親自給他個答案!”

對方沉默了片刻,小心謹慎的答道:“屬下就此告退!”話音剛落,他那佝僂的身軀又重新融回了黑暗之中,只留下沙沙的腳步聲在走道中迴響。

到最後,就連那腳步聲也漸漸的遠去,只剩下那女子一人,孤寂的立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

不知是誰在幽幽嘆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只有你不應該變得像我一般,去吧,去那小子的身邊,過你自己的生活,再也……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揮手之間,那殿門應聲合上,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大殿變得與世隔絕一般。而她將繼續在這黑暗封閉中的大殿裡,獨自忍受那幽遠的枯寂,舐嘗那無盡的煩憂。

她無力的癱坐在了那椅子上,只覺得自己是那般的疲累和痛苦,轉頭看著那椅子上密佈交錯的無數抓痕,幽幽嘆道:“寂寞麼,難道我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有些忘記了這寂寞的痛苦麼。哼,我卻終究還是太天真了。這寂寞,本就是永遠屬於我的,永遠都甩不掉……”

一千年了,又是一千年了麼……

冰璃那清明如泉的眼眸中,顯映著一張紅彤彤的恬靜睡臉,她小心的將手中的溼帕覆蓋在那紅髮女孩的額頭上,又繼續坐在床邊默默的守望著。

自從公子帶回了這叫憐心的女孩,冰璃便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無微不至的看顧著她,可是自從在那劍冢之中經歷了許多異事之後,冰璃也略微的猜測到了這女孩的隱藏身份。

“你莫非是想去告訴那南宮小子麼?本尊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決定,一切順其自然吧!”不知什麼時候,一隻鸚鵡已經立在了床沿邊,凝神看著冰璃。

冰璃對宇鵬的突然出現一點也不吃驚,只是仔細打量了它一番,掩嘴輕笑道:“呵呵,宇鵬的羽毛可還好麼?”

那鸚鵡聽了少女這聲取笑,難得的顯露出鬱悶的樣子,別過鳥頭悶哼一聲:“那蠢蛋火雞,被它那混蛋主人騙了一次又一次,還是不知悔改,偏偏不識本尊的好心好意。哼!它以為躲到這女孩身上去就沒事了麼,本尊就不信它永遠都不出來!”

鸚鵡話音剛落,只見憐心額頭上的溼帕突然哧哧的冒出陣陣水汽,而女孩那白玉無瑕的柔嫩手臂上,一隻火鳥的紅色印記浮現出來,又淡淡的隱去了。

“莫要驚嚇了它,它現在可是遠遠不如你呢。”冰璃嗔怪的盯了宇鵬一眼,連忙將女孩額頭那瞬間被蒸發幹了的羅帕取下。少女心中若有所思,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向鸚鵡怯怯的探問道:“公子可是在那劍冢之中記……記起來了什麼?他可曾對我說了……什麼話麼……”

少女說完便埋下了螓首,芳心砰砰的亂跳,不知道是在期待那個回答,還是在害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宇鵬抬頭凝神看著這少女,憤然的說:“你這又是何苦?無論他如何愧疚懺悔,也永遠補償不了你所受的萬般悽苦和折磨,本尊也絕對不會原諒他!”

冰璃輕搖螓首,幽幽嘆道:“我卻是不恨他呢,明明心中一直都那般難受,可是隻要再次看到了他,我已經滿足了。或許,我從來就沒有怨恨過他吧……”

宇鵬老氣橫秋的輕嘆一口氣,彷彿已經徹底放棄了勸阻少女的打算,只是沉痛的說:“本尊今日來,只是想告訴你,雖然以悽絕珠可以勉強維持住你那微弱的神念,可如果再是這般消耗下去,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少女聽了心中一驚,失手將羅帕掉落在地上,竟是忘了去撿起來,她呆愣了片刻,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鸚鵡的羽翎,淡然的笑著說:“若是冰璃註定有那一天,早晚也會來的。我便是用這最後的神念幫得他多一些,陪伴在他身邊多一刻,也終究不會後悔的。只是那天以後,若是我不在了,只望宇鵬能繼續伴著他,當初你和他本來就是……”

“夠了!”宇鵬突然憤然打斷了少女的話,從少女的手中躲開,直直的飛到了旁邊的桌上說:“沒有那一天,永遠不會有!只要本尊還在,就是奪盡天下所有生靈的神念來供你維持,也不會讓你消逝而去。至於那混蛋小子,若是想不起來也就罷了,若是想起來了,本尊第一個奪了他的神念!”

話音一落,那桌上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那傻愣的白衣少女,靜靜的坐在床邊。冰璃只覺得頭有些暈痛,抬起手輕輕撫著自己的額頭,她那雙眉之間的一厘淡淡朱紅,卻是變得越發的紅豔,更勝赤血。

廂房裡一片漆黑,唐雲和衣躺在床上愣愣發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在那劍冢之中,自己分明被那殺神打得滿地找牙,可是等他醒來之後,眾人都已經安然脫險,抵達了遠山鎮。

而那在劍冢之中大發神威,反把殺神打得滿地找牙的人,真的就是自己麼?郭童和輔子明多年來都是過著無憂無慮的平淡生活,此刻也被那見鬼的天機閣拉扯了進來,這到底是因為宇鵬佈下的迷局,還是因為自己這個師兄的拖累呢?

至於那個嬌蠻的野丫頭,終於還是被她老爹給拖回去了麼……這兩天沒有了那陸靈的糾纏騷擾,自己一心用天機鼎研究那些白撿來的法寶,卻是無甚樂趣。

莫非我唐雲,也已經習慣了被陸靈鬧騰的日子了麼?想到這裡,唐雲輕輕搖頭,把這荒誕至極的念頭拋在腦後,可是腦海中卻又不自覺的浮現出紫衣少女的背影,募然回首,竟似乎在嬌蠻的指著自己叱喝一般,那亮晶晶的眼睛,輕皺的娥眉,嘟起的嬌嫩小嘴,呼哧出氣的小鼻子……啊,實在太了……

唐雲心道莫非自己深夜失眠,獨守空房,竟然是有些發春了,他剛剛將腦海中的陸靈抹去了,另一個絕色少女的容顏又浮現出來,清冷中藏著惹人的嬌媚,高傲卻不失引人遐思的神秘魅力,時刻都覺得與她是那麼的靠近,卻又是那麼的遠不可及,難以捉摸觸碰。他的幻覺之中,儼然正是那凌紫楓的俏臉,正面帶著纖纖微笑,意味深長的望著自己。

這兩個與自己相識的少女,芳名中都含了一個“靈”字,可是無論身姿樣貌,行止言談,都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可這兩個女子又都是一樣的惹人心醉,引人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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