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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養了一個多月的傷,顧傾城傷口終於徹底結痂,平常只要不劇烈運動,對生活已經沒有太大影響。
“夫人,今天有人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您的父親。”
顧廷龍?
“我知道了。”自從她做完手術以後,顧家那群人幾乎沒怎麼找過她,包括馮月茹在內,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打電話過來了?
心中疑惑,顧傾城索性撥通了顧廷龍的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喂?傾城啊,你總算給爸爸打電話了。”
顧廷龍不同於以往敷衍的態度,言談之間顯得無比懇切和慈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心疼這個女兒。
對於他的突然轉變,顧傾城只覺得可笑,“你找我有什麼事?”
“唉,爸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趙雅那賤人真不是個東西,傾城啊,爸爸從前欠你的,以後都會補上,你千萬別恨我。”
“我沒有恨你,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現在我已經是九爺的未婚妻,如果沒什麼事,希望您不要聯絡我了。”
顧廷龍急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都說血濃於水,你畢竟是我的女兒,這層關係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認祖歸宗?回去對你和馮月茹磕頭喊爸媽?”
“傾城,你先穩定一下情緒,爸這次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商量商量而已,沒有任何強迫你的意思。”
顧傾城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其他的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傾城,你媽生病了,她從醫院回來以後就一直以淚洗面,再這麼下去,恐怕不太好啊。”
馮月茹這些年來雖然看起來紅光滿面,但實則底子並不怎麼好,剛嫁給顧廷龍那會兒三天兩頭喝藥,也是生下孩子以後慢慢休養才轉好了點。
這一次大喜大悲的刺激,八成又會勾起陳年頑疾。
見顧傾城這回沒有再反駁自己,顧廷龍趕緊道:“傾城,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是我們的錯,都是趙雅那賤人心機太深,你聽我的,回來看看吧,哪怕是一眼也好。”
“……”顧傾城拿著手機的指尖漸漸攥緊,胸口裡像是壓著什麼東西,一言不發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暫時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顧家人,更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身份。
廚娘和顧傾城相處了這麼久,看得出她心情不太好,立即端了一碗甜湯坐在了她身邊,“夫人,您是有什麼煩心事麼?”
顧傾城疲累的合了閤眼,“沒什麼。”
“夫人,您要是不嫌棄,不如就跟我說說,雖然不一定能為您解憂,但至少不悶在心裡會舒服點。”
顧傾城側臉看了眼廚娘,嘆道:“你會原諒一個幾次三番傷害你的人麼?”
“那得看那個人跟我是什麼關係了。”
“如果……如果是母親呢?”
廚娘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訝。
她在阮家這麼多年,早已經見多了大門大戶裡的齷齪事,聯想到顧廷龍之前那個電話,廚娘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夫人,這個我恐怕沒有資格評判,但人活著短短几十年,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我只是覺得不該原諒,更做不到喊一個一直被自己視為仇人的女人母親。”
廚娘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夫人,這話其實不該我來說,但我還是想問問您,如果讓您站在馮女士的位置上,會容忍丈夫的私生女生活在眼皮子底下麼?”
顧傾城被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馮月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在她眼裡,自己是趙雅和顧廷龍生下的私生女,這種事要是換到其他的大戶人家,恐怕早就私下裡想方設法把那個孩子給弄死了。
可馮月茹卻容忍她活到了今天,要不是顧清蓮的心臟病已經嚴重到了無法用藥物控制的地步,恐怕也不會把她送進手術室。
“您看,這麼一想是不是心裡就舒服很多了?”
顧傾城緊蹙的眉頭逐漸鬆緩,看著廚娘的眼神由衷多了幾分感激,“謝謝你。”
“夫人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如果想回去就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
心裡的石頭被搬開,她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顧傾城上樓換了身衣服,獨自打車回了顧家別墅。
客廳內——
病的連床都爬不下來的馮月茹硬是被攙扶著出了房間,還十分殷勤的端茶倒水,把家裡值錢的糕點都蒐羅出來,擺在了顧傾城面前。
“傾城,我沒想到你會過來,我,我真是太高興了。”馮月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話,這副小心翼翼的態度,弄得顧傾城有些五味陳雜。
明明上一回過來,對方和自己還是水火不容,下一秒就要動手的架勢,這回居然變成了這種場面,還真是世事無常。
顧傾城垂眸看著桌上幾盤糕點,扯了一下嘴角,“阿姨,這些都是顧清蓮喜歡吃的。”
馮月茹楞了一下,趕緊吩咐下人把糕點撤走換上了水果,手足無措的解釋著,“傾城,實在是抱歉,你喜歡吃什麼,我這就讓人去買。”
“阿姨,你其實不必這樣,從前是什麼樣以後就什麼樣吧。”她過慣了苦日子,忽然間被所有人捧上雲巔,根本不會覺得高興,反而會有種隨時都會跌落下來的恐懼感。
“不,不行,傾城,這十多年來,我一直把你錯認成了趙雅的女兒,如果我早點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我絕對會好好對你的。從前我欠你的,你爸欠你的,未來的日子全都會補上,你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顧傾城淡然的笑了笑,“我現在已經訂婚了,就算是阮家的人,就算我承認了是你們的女兒又怎麼樣?難道還能住回來,每天承歡膝下麼?阿姨,很多錯犯下了就是犯下了,無論錯的是誰,都沒法兒再彌補,您能明白麼?”
“我不明白!”馮月茹搖搖晃晃的撐著站起身,哭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