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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城樓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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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胡說什麼?這根本不是我的東西!”薛嫿從未如此被眾人議論過,便慌得失了分寸,大聲呵斥著眾人。

“哦?如此,竟是薛嫿小姐誣陷他人偷盜了?”賀絮之看著這小姑娘慌不擇言的樣子,輕笑著說。

薛嫿立刻反應過來,“我,我是說這香囊是我的,這,這剪紙,絕不是我的。”她看向浮月,似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都放大起來,一把抓住浮月的胳膊,說,“是你!一定是你!剪紙是你放進去的!是不是?”

浮月慢慢抬起頭,的目光,與方才低頭不敢看人的樣子全然不同,又看了看薛嫿抓著自已胳膊的那隻手,說,“薛小姐,我若是早就發現香囊在我身上,又怎會不趁早丟棄,還要放張剪紙進去,又放回身邊,引人懷疑呢?”

薛嫿頓時啞口無言,只是看著那張剪紙上的“墨懷”二字,偷偷收斂少女的情思。

浮月一席話,眾人覺得說的十分在理。

掌櫃的閱歷豐富,如今的局面他早就看出是這個嬌縱的薛家大小姐栽贓陷害,但是眼看著圍觀之人實在不算少,這生意還如何做得,就開口道,“看來不過是誤會一場,既然東西找到了,那就請薛嫿小姐好生收著,早些回府吧。”

薛嫿心有不甘,偏偏就看不出掌櫃的給她找的臺階,依舊咬緊不放,“明明就是這沽酒女灑了我一身茶水,被我責罵,心生怨恨,才偷走我的香囊!”

掌櫃的皺了眉頭,只覺得薛氏實在愚蠢。

華湫從未見過世上有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大家女兒,剛想開口,就被浮月搶先。

“看來薛嫿小姐是當真寶貴這香囊了,丟了一時半刻的也要找個替死鬼陪葬,薛嫿小姐對墨懷公子的赤誠之心當真天地可鑑吶。”浮月語氣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字字直戳要害。

薛嫿心中大驚,舉起手就想再扇浮月一耳光,卻被華湫攔了下來,她喊叫著說:“你血口噴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奴婢來指手畫主子的事?我說你偷了便是偷了,你還敢還嘴不成?”

賀絮之站起身來,走到掌櫃的身旁,對薛嫿說,“薛小姐稍安勿躁,其實倒不必說話如此失禮的,免得眾人以為天下主子皆是如薛小姐這般顛倒是非的了。”

不等薛嫿反駁,賀絮之又說,“其實今日這事十分明瞭,不過是當日薛大公子不知檢點,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子,想必對於薛公子為人在座各位早有耳聞,這都是常有之事。只是浮月姑娘有幸得傅明淵傅公子相救,才讓薛公子吃了癟。想必今日薛嫿小姐攜妹妹前來,不過是為了當日之事為兄長討回些顏面,所以今日無論浮月是否偷竊,都不重要。薛嫿小姐說有便是有。”

“只是,”賀絮之狠狠地拍了拍薛嫿的肩膀,輕聲說,“你如此為你兄長,他可知你竟然心悅墨懷公子啊?”

眾人吃驚,沒想到還有這檔子事,也沒想到薛大小姐是如此地小肚雞腸,便愈加激烈地議論著。

薛嫿被三言兩語點破心跡,顏面早已掃地,一把推開賀絮之的手,說,“華夫人少挑撥離間!”

“我是否挑撥離間,薛小姐心裡都清楚。其實何必如此麻煩,薛小姐只需承認自已對墨懷公子並無半點非分之想,可小姐可從頭到尾都未反駁過這件事,你說眾人會作何猜想?”賀絮之還是那麼端莊地站著,說出這番話時大大方方,不愧是華夫人。

薛嫿啞然,心中對墨懷的感情突然被刨了出來攤在眾人面前,她實在無法反駁,也更加在意若是真的否認這份情感,日後墨懷是否真的會看不見她,將她和哥哥視作一夥,從此疏遠她,厭惡她呢?

薛媺看著這局面薛嫿怕是應付不來了,就開口道,“今日之事,肯定是誤會一場,定是底下人做事不仔細,遺失了姐姐的香囊,未必是浮月姑娘這一枚。”

薛嫿抬起頭來看了看薛媺,聽她繼續說。

“姐姐,”薛媺扶起薛嫿,“你忘了,今日父親回府,看到你我不在,定要著急了。況且晚上還有家宴,可耽誤不起。”

薛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說,“妹妹說的是,今日是我魯莽了,誤會了這位浮月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得攜妹妹回府了。”

說著都不敢與眾人對視,薛嫿就火急火燎地走出瞭如意酒樓,薛媺,喚雪,紙鳶便隨其後,一同離開了。

眾人見沒了熱鬧,也便都散了。

“牧雲,”掌櫃的招了招手。

“誒,掌櫃的,您吩咐。”梁牧雲立即躬身候在掌櫃的身側。

掌櫃的看了眼四人離去的背影,說了句,“以後如意酒樓,不招待薛氏。”

“是。”梁牧雲記下了。

月華如水,連同白日的雨滌盪著這條繁華的街。

宗憶離就站在長御城一處廢棄的城樓上,城牆上還插著幾枚殘破不堪的旗幟,伴著晚風微微的飄動,身後是城外墨水般濃稠的黑夜。

站在這裡,剛好可以看見如意酒樓。

“就送到這裡吧,時候也不早了。今日你確實吃了些苦頭,好在掌櫃的容你回去歇息一日。”賀絮之轉過身對送他們出來的浮月說。

浮月行了個禮,說,“多謝華夫人和華公子今日解圍,浮月記下這份恩情了。”

“浮月姑娘,當日是我言語不當,多有得罪,還望姑娘原諒。”華湫語氣透露著慚愧。

“不敢,”浮月語氣還是那樣平靜,“當日是我出言不遜了。”

華湫還想再說些什麼,到底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此,就只能再次邀請浮月來華府做客了。”賀絮之靜謐地笑著,想著今日浮月遊刃有餘地脫離困境,嚴重的欣賞愈發明顯,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自然,這次實在是盛情難卻了。”浮月也笑著。

賀絮之抬頭看到浮月身後空中的月亮,浮月的笑就像是這黑夜裡的弦月,叫人看不透。

看著賀絮之和華湫二人上了馬車,浮月才斂了笑容,抬頭向遠處城樓上看去,就對上了宗憶離柔情似水的目光。

薛府,薛淳坐在上座,薛嫿跪在堂前。

“父親,”薛嫿聲音顫抖得厲害,“今日是我魯莽,但我也只是想為哥哥出氣而已。那華府二人與如意酒樓的掌櫃著實不把我薛家放在眼裡。”

薛淳稍有慍色,語氣冰冷,“自作自受,薛家怎會有如此愚蠢的女兒!”

薛嫿緊咬著嘴唇,眼眶含著淚,像極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牡丹。

“且不說,華府在御前的地位豈是薛家可以匹敵的?你以為如意酒樓的掌櫃又難道是等閒之輩?若是如此,就不會哥哥氏族都要給此人幾分面子。幾百年來,你又見過哪個氏族敢在如意酒樓造次?”薛淳在薛嫿面前反覆踱步,指著女兒罵道,“我薛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聽到此話,薛嫿的眼淚奪眶而出,小聲叫著,“父親......您消消氣,嫿兒知道錯了。”

“來人,”薛淳一聲令下,候在門外的徐管家就立刻跨步走進來。

“薛嫿行事魯莽,罰即日起閉門思過,手抄經書三百卷。”薛淳的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

“是。”徐管家應聲,又問,“老爺可還有別的吩咐?”

薛淳仔細想了想,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盆並蒂蓮,又使了個眼色說,“薛媺不能及時勸阻,罰每日在屋內跪滿兩個時辰,你親自看著。”

“是,老爺。”徐管家衝薛淳點了點頭。

薛嫿聽到薛媺的處罰比她還重上幾倍,就安心多了,父親還是最疼她的。

“什麼時候來的?”浮月站在宗憶離身旁,俯視著夜晚的長御城。

宗憶離看著浮月手上的燙傷痕跡,沉默良久,並未回答浮月的問題,卻說了一句,“還疼嗎?”

浮月順著宗憶離的目光看了看自已的手背,又偷偷用衣袖遮住,說,“你都知道了?訊息倒是靈通。”

宗憶離還是沒接話,浮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加了句,“早就不疼了。”

宗憶離這才轉過身來,鄭重地說:“以後,儘量別一個人行動。”

“好。”浮月注意到城樓轉角處傳來腳步聲,又故意提高了些聲量說,“多謝宗公子關心,下次來如意酒樓定為公子挑壺好酒。”

語氣突然客氣起來,宗憶離便知道是有人來了,也配合浮月說,“好,有空一定會去。府上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走了,浮月姑娘也早點回去吧。”

說完,宗憶離轉身下了城樓。

浮月抬頭看了看漫天繁星,想著明天或許又是個雨天。

浮月又想起近日在如意酒樓發生的一切,薛嫿那樣跋扈,一個墨懷就能讓她啞口無言,人當真是不能有弱點的。

想著想著,只覺得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來者一把握住浮月的手腕,浮月驚慌立刻轉過身想要掙脫,卻差點翻下城牆,那人一把摟住浮月的腰,就把她往懷裡帶。

浮月緩了一會兒才抬頭對上那人的眸子,是傅明淵。

浮月立刻推開他,可傅明淵卻並未鬆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

“你怎麼在這兒?”浮月沒好氣地說,似乎是生氣傅明淵沒來由的嚇唬自已。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受傷了還有興致同人私會呢?”傅明淵仔細端詳著那塊燙傷,眉頭微皺,眼神裡有些掩不住的擔憂,和上次看到浮月中毒時一樣的神情。

“胡說什麼,”浮月還是掙脫開了傅明淵的手。

傅明淵看向城樓下如意酒樓的方向,想起惲麒送完東西回來向他稟報說薛氏如何刁難浮月,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今日公事纏身,被父親派去查訪城外店鋪,難以及時趕回。”

浮月不明白傅明淵為何同他說這些,只當他在自言自語,直到他又說了句,“你可怪我?”

你可怪我,浮月模糊的記憶裡也有個人好似問過她這句話,是誰呢?想不起來了。

“明淵公子今日已然幫到我了,可以說是雪中送炭。”浮月思緒有些亂,就脫口而出。

“東西給你了,如何用才是關鍵的,浮月果真冰雪聰明。”也許是那聲“明淵公子”取悅到他了,傅明淵眼含笑意,又問,“只是,你怎知是我?”

“原先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浮月轉頭看著傅明淵,彎了彎唇,說:“因為你一臉邀功的樣子。”

傅明淵笑了笑,小姑娘學會詐他了。

“那你打算如何報答我啊?”傅明淵微微彎腰看著她。

浮月摸了摸被燙傷的那塊,此刻有些癢癢的,說:“傅公子想如何?”

“明日陪我去個地方吧,還有,我更喜歡你叫我明淵公子。”傅明淵沒有掩飾他的想法。

浮月嘆了口氣,“沉星公子,應該懂得做人要知足的道理。”

小姑娘倒是倔強,就是不叫他如願。

“可浮月姑娘也應該明白,奢求更多不是錯。”傅明淵意有所指。

奢求更多當然不是錯,“好,我答應你。”浮月看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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