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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用手慢慢順著他的後脊。
或許是身邊熟悉的氣息圍繞著,景平江竟在高熱難受的情況下,睡了過去。
大抵是心肺功能不好的緣故,景平江雖然睡著,身上也時不時會抽動一下。梁照雪像哄小朋友一樣,拍著他,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沒成想這樣果然有用,景平江呼吸逐漸綿長了些。
梁照雪起身去將剛剛開開散味兒的側面窗戶關上,可一抽身離開,景平江就有些不安的抽動。眼睫顫抖著,氣息也不穩了一點。
梁照雪抓緊關了窗,又折返回來,繼續抱著他輕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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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燈芯草呢?”
風四身邊站著被顧蕭心派來接應的人。
幾個人一路上涉水過來,沒想到卻聽到風四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
焦急的追問著,可是不管這幾人怎麼盤問,風四都忸怩著說不出話來。
急的焦頭爛額的風二,氣的不輕,鼓起拳頭就要向風四頭上砸去。
身後卻響起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燈芯草的事,還是問我吧。”
一身黑袍的玄清站在燈影的背面,亦正亦邪的威壓,讓整個室內瞬間鴉雀無聲。
略年長些的風二,拱了拱手,開門見山的說道:“想必您就是九殿下。”
玄清沒有多話,冷靜的吐出讓幾人心涼到了懸崖的話。
“燈芯草被洪水泡了,不知還有沒有用。”
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檀木盒子。
風二接過盒子開啟來,那顆燈芯草由於被洪水泡過,看得出雖後來風乾過,但是由於發水時間太長,天氣又潮熱,能看出黑色的燈芯草上有微微的白毛長了出來。
看著這燈芯草,風二心裡的抱怨都快要從眼中溢位來:“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掉進水中?”
說話間風二不顧形象的拍案而起,怒目圓瞪看著風四道:“別人不知,你也不知嗎?”
風四早已雙眼紅紅,粗糙的大手反覆摩擦著。
當時洪水湧進城中,山洪翻滾著泥濘的水洶湧而來,大家都忙著跑去高處,風四葉掩護著明塵往高處跑去。
可身後有一個老婦抱著一小童,落在了隊伍後邊,體力逐漸跟不上了。慌亂中,明塵和風四還是決定拉他們一把,閃身過去,明塵抱起小童,風四則是將老婦背在身上。
所幸最後沒有被洪水衝擊到。
直到跑到山頂的避難所,一行人才停下喘息。
當風四把老婦放下的時候,一低頭,懷中的錦盒就這樣掉落在了洪水中,經過一路的顛簸,錦盒摔開了,燈芯草就這樣掉在了雨水中……
“好好,無論如何我也得先將這個拿回去。”
風二鬱悶的搓了搓臉,隨後又問道:“明姑姑呢?怎麼沒見他?”
風四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著頭回答道:“發了洪水,明姑姑和城裡幾個大夫擔心會有瘟疫產生,正在研製預防疫病的藥粉。”
風二瞭然的點了點頭,一旁的玄清端坐著:“你們也不必著急,雨勢如此大,想來你們也無法回程,不若讓信鴿先飛回去,送信給長安那位,商量一下看看如何?”
風二無奈,聽著窗外的大雨,也只能同意。
私下裡玄清已經派人迴歸元禪寺,畢竟這燈芯草還有兩株在坡上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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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近來幾日看起來面色好了很多。”
杜月娥一臉諂媚的跪坐在老皇帝身邊,看似貼心的準備了一桌子吃食,實則這些皇帝都吃不了。
榻上的皇上半眯著眼,想起顧蕭心交代自已的話,隨意哼哼幾聲應付著杜月娥。
這幾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一開始吃些藥,再加上鍾南山道士進獻的丹藥,身體還能撐得住。
可前年,北方大型旱災與蝗蟲災害頻發,多地開始抵抗交稅,國庫空虛,一氣之下急火攻心,自此一病不起。
一開始只是身上疼痛乏力,後來就演變成深知不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籤了很多不應該同意的奏摺。
內有皇后把持後宮,外有上官鴻一手操控朝政,加上自已不成器的兒子,短短三年,這影唐就快要淪為四分五裂的割據局面。
老皇帝內心惴惴,這祖宗基業不能總折在他手裡。
看著跪坐在身邊的如花美眷,心裡悔恨無及,一時貪戀美貌,竟將自已置於如此境地。
陰沉沉的看著女人依舊婷婷的背影,殺心已起。
但畢竟身處高位多年,這點沉穩還是要有的,此時不是扳倒她們一黨的時機,現在能做的唯有蟄伏。
杜皇后完全不知道此刻皇帝陛下的心裡活動,還是一味的做著表面功夫,因為心裡對皇帝已經厭惡至極,所以就算是近身照顧,也不曾與皇帝有過肌膚之親,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今皇帝正在逐漸恢復。
從皇上的寢殿出來,示意身邊跟著的宮女退下,自已則在偏殿無人處和自已貼身的宮女對調了衣裙,偷偷溜出宮去。
上官鴻此時正焦急等待著。
等待著他派去郊外的監視景平江的人,一波又一波,從未傳回來任何訊息。
有傳言說,景平江郊外的府邸常有女子出入,若此事能拿到確鑿的證據,拿捏景平江或許就更多了一個籌碼。
上次想將老太太請進皇宮,用來威脅景平江。
可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那老太君拿出府中的丹書鐵券來,嚇得一眾前去“請人”的人,屁滾尿流的回來。
上官鴻時常在想,為何景平江這小子,總有這麼好的運氣?
自小身弱,卻逢良醫;
幼年失勢,但軍隊中人仍忠心跟隨;
連打勝仗,少年將軍,威風凜凜;
看上個罪臣之女,竟還能在肅州幫他經營賺來銀錢;
更別說他還有一個耄耋之年依舊神采奕奕的祖母在家中鎮宅。
這些年對他用了多少計策,明槍暗箭來來回回,除了那蠱蟲之計,別的竟損傷不了他分毫。
上官鴻一氣之下,將桌案上的琉璃燈盞,砸了個粉碎。
正巧喬莊改扮過的杜皇后推門進來,險些就砸傷了她。
杜月娥扶著心口,有些埋怨的道:“上官小郎君,這是誰又惹你生氣了?”
上官鴻無心與她打趣,只冷冷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地道:“咱們的計劃得提前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