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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盈半晌才開口:“滿大人真是語出驚人啊!”
“只不過這前期投入,恐怕不會是個小數字。”他看向滿瓊。
“滿大人打算投多少?”
這下滿瓊就尷尬了。
她的聲音極低,臉上也有些紅:“將我全副身家典賣,約莫也就不到一千兩。”
林盈拉長了聲音:“一千兩啊——”
滿瓊覺得自己的確有些不厚道,給人忽悠著上了賊船,還畫了老大一張餅,結果自己也沒錢可以投入……
誰讓她才上班沒多久,都沒攢下什麼錢,這一千兩還是得把那些首飾都給變賣了湊一湊才夠。
她忙指了指自己的頭,補充道:“我前期投入的除了錢,主要還是人和這裡的點子。當然,利潤我也不會多要。今後報紙盈利,若得十份,我只取一,萬事應得二,剩下七分都用來補貼供稿人以及用於各地救濟。小林掌櫃覺得如何?”
林盈撐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怎麼想,都感覺萬事應很虧——”
但他又輕輕一笑,開口道:“和滿大人開個玩笑,不介意吧。”
林盈心裡也清楚,沒有朝廷在背後支援,憑他自己,就算有了主意,也絕不可能做起這門生意。
他雖然討厭官府,但若是能幫到更多的人,他還是願意去做這件事。
而且,他看了看滿瓊就那麼兩身來回穿的衣服,心裡默默感慨:
“滿大人,真的好窮啊。”
林盈正了正神色:“滿大人,我就直說了。萬事應這些年來的利潤,數字雖龐大,但除了奇貨居前幾年擴張時用掉的以外,剩下的錢基本上也都一半補貼給了下面的人,一半拿去救濟災民了。”
他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神悠遠,竟流露出一絲懷念:“幼時家變,這往後人生便是苟且得來,多活一天也都算賺的了。當年在死亡邊緣時,是路過的一個婦人心生不忍,將身上最後一個餅子餵給了我。
後來我活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雖建立起了萬事應,但查不到任何和她有關的訊息。我本以為我的生命已沒有任何價值,但從僥倖存活的那一刻開始,我——”
林盈頓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滿大人,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就想傾訴。
這很危險。
滿瓊看他不想再提過去的傷心事,也貼心解圍:“過去的事情沒辦法真正過去,但是——人總是朝前走的。”
她停頓了片刻,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是同意了?”
林盈垂下眼眸,暗自盤算著。
內容方面基本上可以解決,渠道也是萬事應的老本行,將那些打聽訊息的人派去賣報紙就是了——剩下的,便是招商了。
他看向滿瓊:“滿大人,還有個最重要的部分沒說到。”
滿瓊點頭,眼神希冀地看向林盈:“小林掌櫃——”
林盈是個人精,怎麼會看不出她眼裡的意思。
但他仍然有些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我?”
滿瓊抿著嘴點點頭。
“其實我對於經商這一塊,經驗肯定不如你豐富,如何去說服這些商戶投放廣告,我心裡也沒什麼底,而且我此來萬州,手裡還有其他幾件事急著要辦,這方面,能否請小林掌櫃多費心?”
滿瓊知道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但這個事情她的確幹不來啊!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她又急急補充一句:“當然,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林盈沉默。
滿瓊也並沒有催促,只是眼巴巴看著他。
不知道有什麼魔力,反正林盈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然,他事後在回去的路上悔不當初……
自己也算是老江湖了,怎麼突然就被滿大人迷了心竅?
合著兩家合作,錢基本上都是他出,大部分的工作也是他來做。
滿大人舉著根又大又甜的胡蘿蔔,誘惑他一直往前。
林盈長嘆一聲,已經很多年沒吃到這麼結結實實的虧了。
不過滿瓊這邊卻十分欣喜。
又忽悠,不是……,又說服到一個!
她在心底默默盤算著,總算出來辦的幾件事情都踏入了正軌——
她沒騙林盈,自己手上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太多。
京中的算學館兼著計算資料和點科技樹的任務,沈思那邊則是麥種改良,大林掌櫃是商稅改革,而林盈這邊則是開辦報紙。
有沒有什麼落下的呢?
滿瓊又細細地想了想,應該沒有了吧。
目前這些也是自己能兼顧的極限了,自己回京的那個時候,土地丈量的結果便出來了,而這多出來的稅收剛好可以繼續支援算學院的科學研究,同時沈思也將帶著收集到的變異株一併返程,結合改良後的肥料與農具,想必產量也能大幅度提升。
對了,還得把大林掌櫃的資料一併帶回……
回去之後,如何用這些成果說服內閣的大人們,還得慢慢琢磨。
不過,滿瓊想著,終於可以小小地休息一下了。
不用再整天連軸轉,滿瓊已經淚流滿面。
楚衍有她這種臣子,真是撿到寶了!
為了身體的可持續發展,也為了能更好地為大楚鞠躬盡瘁,滿瓊含淚決定:
就慢慢摸魚到回京那日吧!
等等——
她突然皺眉,想到了什麼。
在走之前,好像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那日被周就簡打斷的那個問題,還未得到回答。
“就連當今陛下都活不長久……”
那個聲音,會是林盈的嗎?
可他又怎麼會知道楚衍活不久?明明他的身體非常健康啊。
滿瓊心下一凜。
她想到了,這裡並非是個正常的世界,楚衍神奇的能力,以及她的那塊玉佩,都揭示了這不是一個純科學的世界——
難道林盈也有著什麼特殊之處?
莫非……
他能預言未來?
滿瓊甩了甩頭,這個能力著實是有些過於逆天。
不過這樣一想,小林掌櫃身上的確還是很可疑。
比如那塊他從不揭下來的面具。
他的臉上真的有傷嗎?
還是說——他在隱藏什麼。
滿瓊長嘆口氣,自己在這裡胡亂猜測也沒什麼用。
作為一個莽慣了的選手,她決定:
當面找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