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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石碑下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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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遺蹟,隱約可以看到腳下的焦土下鋪的的石磚路,順著路看去,一堆青石磚出現在眼前,若不是看見那高出地面半尺的地基,我絕不會相信這堆青石磚曾經是某個建築的一部分,石磚堆前立著一個半身高的細石柱。走近看細石柱說雕刻著奇怪的花紋,似波,似浪,又像風,又像雲,花紋一直延伸到地面,輕輕撥開焦土,每塊石磚上都有雕刻著花紋。

“這就是地下圖書館在地上的入口。”茱蒂說。

看著這堆廢墟,不禁發出疑問:“把這些石磚挪開就可以進去了吧?”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走到細石柱前,伸出左手正對石柱頂端。

“曾經的起源之地,請允許我進入維塞忒最後的聖所,願啟靈族的樂園能永存於世。”

她全身散發出驚人的魔力,魔力產生的風壓卷起地上層層焦土,石柱似乎感應到她的魔力,石柱上的花紋逐漸放出藍色微光,微光逐漸延伸,漸漸的所有石磚上的花紋都發出微光。

“我名為茱蒂·特麗休,請為我開啟通往聖所的大門。”

石磚上花紋的微光變為藍光,霎時間地面顫抖,一堆青石磚如肥皂泡般漂浮起來,在石磚群的中心產生了一個光點,石磚繞著光點快速旋轉,旋轉產生強大的風浪卷著焦土披頭蓋臉的向我襲來,臺手提起披風,躲避風浪,待風浪停歇,披風上蓋著厚厚焦土,剛剛還是一堆廢墟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一座相當雄偉的石柱陣,藍光全部黯淡,唯有地面留有散發熒光的法陣。

我被剛才發生的景象震撼到說不出話來,這時茱蒂已經站在法陣中心:“喂!快跟上,過會這個魔法陣就失效了。”

迅速跳入法陣,隨著茱蒂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詠唱,腳下的法陣放出強光,瞬間將我們籠罩,強光散去,我們來到一個漆黑異常的通道里

茱蒂每向前走一步,通道兩邊的便有兩水晶放出藍光。

“跟緊我,前面是守衛地下圖書館的空間迷宮,因為利用了空間摺疊技術,所以裡面複雜異常,而且每隔一個小時就會發生一次變化。裡面還有很多強力的魔偶,非常危險。”

我緊緊跟在她後面:“這麼大規模的空間摺疊?這已經是魔法級別的了,要攻略那個迷宮恐怕......”

“恐怕光摸清變化的規律都得要好幾天,在這期間還得保證不被魔偶襲擊。對吧?”茱蒂似乎看清了我的想法解釋道:“按道理說是這樣,但我可以直接傳送到圖書館門口,可以直接繞過迷宮。”

“這麼厲害?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傳送到圖書館門口?”

“呃呃...”她愣了一下,隨後做出解釋:“這座圖書館的運作幾乎都是靠魔法來進行的,所以整個圖書館及周邊都充滿了強大的魔力,這會影響我的空間魔法傳送的精度,本來我是要直接傳送到遺蹟那裡,卻還是偏了那麼多,傳送距離越遠,誤差越大,所以還要走近些才能精準的傳送到圖書館門口,要問我為什麼不傳送到圖書館內部避過強大的護衛?因為圖書館有干擾魔法的守護,如果強行傳送的話就會被卡到牆裡面,很危險的。順便一提,這座圖書館的建造者是我父親,所以我對這座圖書館非常熟悉,而我父親幾百年前就滅卻(被殺)了。”

茱蒂一口氣把我想問的全說了出來,如機械一般,我們無言,就這樣默默的走著,走著,似乎前方沒有盡頭。

就這樣走著,水晶放出幽藍色亮光,勉強看清腳下的道路,通道只有我與她,兩人就這樣走著,沒有一句話,她臉色很差,似乎走廊的盡頭有著她不願接受的現實,但是她強裝鎮定,依然高高在上。

不知過了多久,茱蒂停下了腳步:“好了到這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已經準備好,茱蒂轉頭抓住我的手,眩暈感隨之而來,瞬間眼前一亮,雖然滿是塵土,但掩蓋不住昔日輝煌,如同來到聖魯利安的宮殿一般。我們來到圖書館的入口,三個大門全都鑲著金邊。非常壯觀,人站在入口,顯得如此渺小。

“這真的是地下嗎?”不禁發出感嘆

“來了。”茱蒂身上憑空變出輕甲,左手握住短劍:“要小心。”

“我當然知道”

話音剛落,那三扇門就被開啟了兩道,揚起層層灰塵,揚塵散去,從中走出了兩個身披重甲的守衛,一個為人形手持巨弓,腰挎寶劍,頭盔上紋著半面符文,另一個酷似巨獸身高四米體型寬大。有四條手臂,每條手臂上分別拿著,大劍,巨斧,長矛,鏈錘,每次扭動身體關節處都會冒出白氣,再加上頭盔眼睛處發出的赤光,壓力感瞬間向全身襲來,每走一步,大地都為止顫抖。

若是正常人絕對抵擋不住這強大的威懾力,但茱蒂飛身一躍撲向那個四米高的怪物,只留下一句:“另一個交給你了。”這句話。

“茱蒂!好歹先商量一下對策。”茱蒂完全無視我的呼喊,只顧與怪物廝殺,劍,斧,矛,錘,在那巨獸手中如同利風般揮舞,雖然體型巨大卻渾身毫無破綻。茱蒂更是厲害,強大的魔術,再加上高超的劍術,即使面對這樣的怪物也絲毫不處於下風,甚至還能略微壓制住對手。或許讓如此強大的茱蒂去思考對策這個想法本身就有點愚蠢,我是這麼想的。

看著茱蒂衝了上去,我也管不了這麼多,手握劍柄俯身衝向正要搭弓射箭的守衛,守衛瞬間察覺到我直轉箭尖,箭矢劃過飄浮在空氣中的灰塵,尾端攜著螺旋向我射來。我頭部稍稍傾斜躲過了箭矢,一個箭步貼到護衛跟前,護衛扔開巨弓,將要拔出寶劍,在我看見劍鋒那一霎,瞬間拔劍斬出個半月,護衛踉蹌退後一步胸甲裂開,趁其踉蹌又接一鞭腿踢彎膝蓋,又全力來個肩部衝撞,趁機躲過寶劍。

“得手了,最後一擊!”一腳踹開護衛拉開距離,將手中寶劍揮了個圓,斬下護衛首級,護衛倒地如煙霧般散去,就連奪過的寶劍也隨護衛而去了。很輕鬆,但是內心毫無實感,護衛不該這麼弱才對。

再看茱蒂,輕鬆擊敗那怪物,確認我這邊沒問題之後徑直走向中間那扇門,手指輕輕一推門緩緩開啟,風塵數百年的圖書館第一次被開啟。

看著茱蒂的背影,似乎有一種落寞的感覺,我雖然不太擅長察言觀色,但是我能看出來,茱蒂從一開始臉上就有一股陰霾,雖然她盡力掩蓋,但不管什麼時候她的眼神,都會透漏出一絲絲憂傷。她回頭看向我:“怎麼了,發什麼呆?”

“怎麼說呢,感覺沒有實感,感覺護衛不該這麼弱才對。”

“我說過,這座圖書館的運作幾乎都是靠魔法來進行的,那些守衛也一樣,它們和啟靈族一樣,可以看到他人靈魂的顏色,會根據入侵著的顏色決定自己的強弱,如果來的是個聖人,那對決就只是走個過場......“茱蒂解釋著,但是臉色更加陰沉,最後用近似於求我的語氣說:”抱歉,把你騙到這裡.....既然你已經來了,就陪我到最後吧,好嗎?”

我似乎明白了,憑茱蒂的實力,怎麼可能不是那兩個守衛的對手,只不過......茱蒂她,可能想要在她接受現實時能有人陪她,她不想在確認母親已經救不回來時孤身一人,或許這與母親相依為命幾百年的她一時間接受不了母親去世之後的那份孤獨......

我沒有說什麼,隨著她默默走進圖書館,在一排排書架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寫著“承載啟靈族所有智慧的歸宿。”最上面飄浮著一顆散發金光的水晶。茱蒂痴痴的望著水晶,嘴裡小聲唸叨著:“父親,我來看你了。”

茱蒂依著石碑哭了,似乎欲將壓抑的心情全部傾倒出來,金光照耀在她身上,如慈父般撫摸著她的後背,那一刻我切身的感覺到,如此強大的茱蒂原來也十分弱小,因為可以看到他人靈魂的顏色,從對話中就可以看清他人的意圖,所以幾乎沒有知心的友人,或者說她很久之前習慣了孤獨,母親或許就是她最後的精神依靠,但是因為要維持生計不得與人類交流,於是她以強大的實力為偽裝,藏起了她脆弱的內心,或許母親走後,她就沒有能夠傾訴煩惱的物件了。

到最後,茱蒂沒有進入圖書館翻閱任何書籍,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走吧,謝謝你能陪我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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