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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霍舟從衛生間出來之後。
便聞到了一股濃厚的香味。
這種香味沁人心脾,令人難以忘懷。
當霍舟聞到這股香味的時候,卻是怔了一下。
魏林靜趕緊將第一碗飯端到霍舟的面前。
“孩子,嚐嚐你爸的手藝,你爸做的飯,十里八鄉沒有說差的。”
霍舟緩緩坐在椅子上。
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一片。
一時間,心底裡面頓時間湧入一股暖流。
霍舟未下筷,愣了半晌,魏林靜以為是味道不合霍舟口味,不免焦急起來。
霍舟看的出來魏林靜的擔憂,連忙說道:
“媽,你們也快點吃,這麼香的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魏林靜笑了起來。
“青山,你瞧,我就說孩子不會嫌棄你的。”
霍舟抄了一塊雞肉。
放在自己的嘴裡。
那一刻。
美味在味蕾中不斷綻放,那是來自於隱藏在自己回憶中的味道。
霍舟一時間怔在原地。
彷彿這種味道似曾相識般。
霍舟看著他們兩人時刻觀察自己的反應。
霍舟笑著對他們說道:
“太好吃了,爸媽,你們也別看我呢,你們也快吃呢。”
魏林靜頓時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段青山此刻大笑起來。
“我就說嘛,任何人在我的手藝面前,都得誇一聲呢。”
魏林靜看了一眼段青山。
“青山,別人那是恭維你呢,只有孩子說的才是真的。”
段青山聽罷,哈哈大笑起來。
“對對對,說的好。”
霍舟看著他們有說有笑,臉上皆是洋溢著掩蓋不住的喜悅。
這麼些年,大概今天是他們最開心的一天吧。
霍舟一想到父母兩個人,在18年間,發生的種種事情,便覺得十分對不起他們。
如今自己已然真正回到了家中,那麼自己應該盡最大的努力,去孝經他們。
霍舟想到這裡,已然定下了一個目標。
霍舟放下自己手中的長筷。
隨後對父母正色地說道:
“爸媽,我想知道我原來的名字是什麼。”
霍舟已經不想和霍家有任何的瓜葛,這名字對霍舟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段青山緩緩放下筷子,眼神看向霍舟。
“孩子,我和你媽沒有什麼文化,記得當時給你起名字的時候,可是翻遍了字典呢,哈哈哈。”
段青山爽朗的笑聲,讓魏林靜都不禁笑了起來。
“當時你爸說什麼名字賤好養活,非要把你的小命改成什麼二蛋子,因為這事我成天給你爸吵吵。”
霍舟聽到這裡,言笑起來。
“那最後改成什麼了呢。”
魏林靜走到屋子裡面,翻了不過三分鐘,便找到了一本年代悠久,但是卻沒有灰塵的本子。
魏林靜將本子遞給霍舟。
霍舟接過去,翻了頁一看。
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字。
“你媽當時在保養身子,說是要買什麼字典要給你取名字,我便給你媽買了一本字典。”
段青山訴說道。
霍舟一頁一頁翻過去。
那是歷史的痕跡。
那是母親對霍舟的寄望。
前面的字跡十分潦草。
魏林靜還說道:“媽媽當時不會寫字,只認識幾個詞,當時閒著也是閒著,便是邊讀邊寫,有些字實在太醜了。”
魏林靜說話的時候,聲響細微,生怕吵到霍舟。
霍舟越看下去,便越按捺內心的迸發。
霍舟無聲地翻下去,只見母親原先的字隨著頁數的增加,越來越娟秀。
“媽,你這寫的可不醜呢。”
霍舟舉著本子,指著其中一個標準的楷體字溫潤道。
魏林靜聽罷,不知道有多麼興奮。
“青山,看到了嗎,孩子誇我寫的字好看呢。”
段青山摸著魏林靜的頭,“那是當然,天道酬勤,當時為了孩子,你可是每天讀書練字呢,這些我都看在眼裡呢。”
霍舟翻到了最後一頁。
只見中央赫然寫著三個字。
“段雲逸”。
“雲逸二字,你媽媽是想讓你似雲一般,飄逸自由,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段青山輕輕地說道。
霍舟看著這三個字,猛然眼眸頓時被糊住了般。
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這正是母親對霍舟的寄望。
段青山接著說道:“你看你媽文縐縐的,我就說二蛋子的名字多麼朗朗上口呢。”
魏林靜苦笑地打了段青山一拳。
“你這傢伙,成天沒個正行。孩子,你爸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霍舟點頭,“我怎麼會嫌棄爸爸呢,我認為爸爸還十分幽默呢。”
段青山看向魏林靜,“看到了嗎,林兒,孩子還誇我幽默嘞。”
霍舟看著段雲逸三個字。
已然暗暗下了決心。
從此自己便改名為:
段雲逸。
霍舟返回自己的房間。
自己房間一塵不染。
乾淨無比。
霍舟躺在床上。
看著周遭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頓時間覺得離開霍家,是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雲逸,早些睡吧,我給你關燈?”
魏林靜低語詢問道。
“關了吧,媽。”
魏林靜多看了霍舟兩眼。
生怕今天是自己在做夢。
魏林靜關上了門。
黑夜襲來。
伸手不見五指。
霍舟躺在床上,已然閉上了眼睛。
隨後透著牆壁,聽到了魏林靜哭噎地聲響。
“青山,你說今天是不是在做夢?”
魏林靜還是不敢相信,只是幸福來的太猛烈,讓魏林靜都沒有反應過來。
“雲逸回來了,你也可以放下心了,你身子骨原本就不好,這些年奔波勞苦,你看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魏林靜說道:“不,雲逸找到了,我變成什麼樣子,我也心甘情願。”
段青山輕輕摸著魏林靜的額頭。
“孩子找到了,但是你的病......”
“別說了,我不管病成什麼樣子,都沒有找到雲逸重要。”
霍舟實實在在睡了一夜。
最舒適的一夜。
霍舟起了老早。
起床後,便發現段青山早就醒來了。
段青山伏在桌子上,不知在寫什麼東西。
段雲逸拿了一件襯衫披在了段青山的肩上。
段青山抬頭一看,眼見是霍舟醒來了。
“雲逸,這麼早就醒了啊。”
“嗯,醒得早,睡的倒是舒服。”
霍舟探了幾眼,這才發現段青山是在練字。
桌子上擺的是鍾紹京的小楷《靈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