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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跟自已媽媽一樣年紀的人跪在自已腳邊求饒，周薇毫無憐憫之意，冷冷看著舒蘭，說：“你女兒都多大了，還是個孩子？”
舒蘭伸手抱住她的小腿，“大小姐，你就看在我在周家服侍二十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放過我的女兒吧！”
“舒蘭，我母親是個心善的人，她能被你這套說辭矇蔽，可我不行。”周薇踢開她的手，“我哥是什麼人物？京城商界後起之秀，周家天之驕子，哪容得一個女傭惦記？你該慶幸今天面對的人是我，若讓我父親知道這件事，那你們母女倆吃不了兜著走！”
舒蘭怔住， “婉婉跟大少爺是清白的，不信你可以去求證，說我女兒惦記他，你有什麼證據？！”
周薇見她態度強硬起來，氣笑了：“好，我現在就讓你親耳聽聽證據。”
周薇深吸一口氣，“吳媽，把她按進去！”
舒蘭：“你要幹什麼！”
舒婉婉知道她們要把自已的頭按進水裡，早有所防備，深吸一口氣，進了水裡也沒被嗆到，只是池水刺骨，進了兩三次水，臉部就沒有知覺了。
舒蘭目睹一切，目眥欲裂，騰地起身：“周薇！你別欺人太甚！”
“呵，終於裝不下去了吧，舒蘭，別在周家倚老賣老，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現在就去找夫人！”
“你去啊，我媽知道這件事，她已經默許了，你覺得是自已重要還是我哥的戀情重要？”
舒蘭離去的步子生生頓住，調轉矛頭突然衝向吳媽。
吳媽笑容凌虐，笑得開心，一時不設防還真被舒蘭撞了個趔趄。
另外一個傭人想去捉舒蘭，卻被舒婉婉使出吃奶的勁，將她頂到池水裡。
撲通一聲響，周薇險些從輪椅上站起來，對躺在地上哎呦的吳媽道：“你這個廢物，還不趕緊起來去追！”
舒蘭此時已經半抱著女兒穿過通往前廳的石子路，雖然傷心欲絕，氣得手腳打顫，可一顆心無懼任何變故，聲線沉穩：“不要怕，媽媽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舒婉婉上半身溼透了，凌亂的髮絲還往下滴著水，混著源源不斷的鼻血，看起來像被車撞出內傷一樣，很是可怖。
吳媽此刻追上來，“你們倆好大的膽子，大小姐讓你們停下，你們還敢走！”
上來抓住舒蘭的大臂。
舒蘭甩她甩不開，鬆開舒婉婉，猛地給吳媽跪下了，沒有一絲猶豫。
吳媽還以為她要打一架，沒想到是這個走向，愣住了。
舒蘭腰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挺直，抬頭看著吳媽，“你也有孩子，應該知道一個當媽的看見孩子被如此欺負，有多心如刀絞，你想打就打我吧，我絕不還手！”
舒婉婉愣住，過去扶她，“媽你幹什麼呀，趕緊起來！”
舒蘭甩開女兒，“你去一邊！”
吳媽高高舉起的手到底沒有落下來，她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們趕緊走吧，最好離開周家，大小姐今天就是要舒婉婉死的！”
舒婉婉：“……她怎麼敢。”
“她可是周薇啊，怎麼不敢？不過我沒想殺你，她是大小姐，我什麼都不是，殺人的事幹不成！”吳媽一甩頭，“你們趕緊消失！”
舒蘭反應夠快，急忙說謝謝，就拉著舒婉婉逃到客廳。
“媽，我們不走嗎，為什麼要來這裡？”舒婉婉拉住要上樓的母親。
舒蘭：“我要去找周夫人，她肯定念主僕情義的！”
“媽……”舒婉婉拉不住她，只能一起跟上去。
此刻，周夫人正在陽臺上唸經。
這個角度，剛好能對後花園的景象看個完全。
舒婉婉停在門口，沒進去。
舒蘭走進去，“夫人！”
周夫人唸經被打斷，並沒有立刻回應，頓了頓才抬起頭，看過去。
“夫人，大小姐要殺婉婉！”舒蘭見到相處二十多年的僱主，眼淚不禁跑出來，將滿腹委屈全數道出，“我在周家幹了二十多年，兢兢業業從沒做過錯事，婉婉是我唯一的孩子，她爹死得早，我拉扯孩子長大不容易，大小姐怎能這樣對她呢？”
舒蘭轉身，將舒婉婉拉進來，“夫人，你看孩子被打成什麼樣了！”
舒蘭以為自已這一頓控訴，至少能得到一句抱歉，她們是受害者，是弱者！
可週夫人將佛經放在陽臺的桌子上，她坐在冬日暖陽下，面板白得發光，慢條斯理道：“舒蘭，周薇是我養大的孩子，她平時心直口快，可品行是沒有問題的，你也是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舒蘭臉上表情僵住，不受控制的眼淚落在這張表情死板的臉上。
“周夫人，你是什麼意思……你看看我的女兒，她現在臉上都是血，難道她是自已磕傷的嗎？”舒蘭一臉不可置信，“難道你們有錢人的女兒就是女兒，我的女兒就不是了嗎？”
說罷，舒蘭開始傷心地嗚咽。
舒婉婉從周夫人房間找了衛生紙，堵住自已一直流血的鼻孔，過去扶住媽媽：“走吧。”
周夫人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切，她選擇作壁上觀，再聯想周薇說的話，周夫人就是幕後指使者。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舒蘭怎麼也不肯動，非要周夫人給個說法。
這在旁人眼裡或許愚蠢，可她只想要個了斷。
陽臺與客廳之間隔著細密的珠簾，周夫人閒適地喝著茶水，與平日沒什麼不同，儘管客廳有一對落魄的母女在哭訴，她始終望著外面，表情都沒動一下。
態度極盡淡漠。
舒蘭的哭訴，在她看來好似笑話一樣。
舒婉婉捏了捏拳頭，眸色變得堅毅，大步走到陽臺，一把掀開珠簾，彷彿撕下偽善的皮子。
“周夫人，你女兒把我打成這樣，若沒有一句道歉，我不會善罷甘休！”
周夫人扭頭看過來，女孩此刻狼狽至極，形同乞丐，嘆了口氣：“你要怎樣？”
“報警！”舒婉婉不懼輕蔑，昂起頭，“我現在就去醫院驗傷，接著找媒體曝光你們周家虐打傭人，我要看看在輿論面前，強權是否還是那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