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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婉本以為他會在別墅的，沒有帶傘，跑進別墅時已經成了落湯雞。
偌大別墅空空蕩蕩，連鬼都沒有。
她內心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吞噬掉身體的溫度。
叮～手機響。
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地開啟，發簡訊祝她生日快樂的卻是周茹楓。
茹茹：【婉婉，儘管平時忙得不聯絡，可我們友誼堅固，祝願你所得皆如願，生日快樂！】
舒婉婉掐緊手機，今晚推掉跟母親共同慶祝生日的習慣，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嘗試跟家人以外的人慶祝生日，沒想到……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身體抖了兩抖，害怕發熱，按捺下失望與悲傷，先去洗了個熱水澡。
浴室，在這裡，想起跟周文深的親密接觸，一顆心焦躁不安。
忍不住懷疑，周文深今晚是不是在夏安安那裡？
洗完澡，她坐在客廳沙發裡，沒有開電視，耳邊靜悄悄好像隨時都會有鬼魂出沒，外面的夜雨淅瀝瀝，如同悄然的腳步聲。
舒婉婉穿著白色的睡裙，抱著雙腿，感到萬分的恐懼。
她在想，別墅這麼大，是不是不適合她居住？
也許從一開始，自已就配不上別墅。
她想離開這裡……
舒婉婉扭頭看向黑漆漆的玻璃牆外，院子裡種植的灌木叢在夜色中化作一灘黑影，被風雨搖動，很是怪誕。
她抱緊自已。
明天走吧，明天就走吧。
……
周文深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看見別墅還亮著燈。
剛下過雨的清晨，空氣冷溼，夾雜著泥土與雨水的味道。
走進客廳時，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小身影，猛地想起什麼。
昨天下午，答應了陪她吃晚飯！
周文深有些懊惱，悄悄走進去，女人睡顏乖巧，呼吸很輕。
他彎下腰，想把女人抱起來去樓上睡。
沒想到他一碰她，女人如同驚弓之鳥，猛地睜開眼睛，皺眉戒備地望過來：“你要做什麼？”
周文深被這個眼神刺了下，可到底因昨晚的失約感到一絲心虛，脾氣很好道：“樓下冷，我抱你去樓上睡。”
本以為她會像以往一樣，聰明地將昨晚的事按下不提，給他足夠的耐心與包容。
“不用了，我要是怕冷早就上去睡了。”舒婉婉冷漠地下了沙發，起身徑直上樓去。
周文深凝望著她的背影，跟上去。
舒婉婉回到臥室，旁若無人地換下衣服，就開始收拾行李。
“你這是做什麼？”他皺眉，感到煩躁，“有事不能好好解決，非要搞這一出嗎？”
舒婉婉恍若未聞，收拾行李的速度很快——本來自已就沒多少東西。
收拾好，她拉著行李箱往外走，臥室門口堵著人牆，不得不開口說：“別墅太大，不適合我，昨晚把我凍清醒了，還是家裡舒服。”
周文深不讓她走：“你為了昨晚沒陪你吃飯的事，要跟我分手？”
分手嗎？
舒婉婉心口鈍痛，掀眸受傷地凝視他：“你怎麼說出口的？我沒有提分開，你是不是早就在心裡演練過無數遍了？”
“不要無理取鬧。”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人也不是那麼乖巧。
“不然你怎會如此順暢說出來這兩個字？”舒婉婉眼前蓄滿淚花，從昨晚開始感受到的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
周文深：“……我不過是問問，沒有說要跟你分開。”
“是嗎，那最好。”舒婉婉見自已的眼淚無法打動男人，他的態度依舊強硬，頓時覺得哭泣沒有意思。
抬手揩掉眼淚，也不再哭了。
“我走了。”舒婉婉從他與門框的縫隙中擠出去，男人也沒攔。
他沒攔。
舒婉婉出門，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拖著行李順著筆直的柏油馬路走了很久，一個小時之後，路上才漸漸出現了車輛。
她打上車，坐進去的時候，腳底已經磨出水泡，一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刀刃上。
立刻就想起小美人魚的故事……童話裡，最後不也變成了泡沫嗎。
愛情是泡沫嗎，往昔周文深給她的承諾、溫柔與憐惜，怎麼在一次吵架中就卸掉偽裝，露出本來面目了呢。
她都走了，他連攔都不攔。
早就覺得她礙眼了是嗎，煩了吧？
舒婉婉坐在後排無聲哭起來，自已喜歡他那麼多年，本以為終於修成正果，不奢望他能娶她，可心底仍有一絲絲期盼，期盼結果能與現實的預測不一樣。
可偏生就是一樣的！
回到家裡，坐在熟悉的環境裡，舒婉婉哭得很有安全感。
知道這才是屬於自已的小窩，自已該住在這裡，而不是冰冷的別墅。
手機靜悄悄，沒有接到哪怕一個訊息。
舒婉婉哭著哭著想起來，今天是上課第一天，要保持最佳狀態，不能腫著兩個金魚眼去完成跟學員的第一次見面吧？
這樣想著，眼淚立刻就停下了。
這麼多年，自已的職業素養一直有。
……
招生班裡大多數人是寶媽完成使命，想出來找工作，令人驚喜的是人群裡還有不少年輕臉龐。
她們幾乎都是輟學出來打工，或者中專大專畢業不想幹所學專業，來另尋出路的。
舒婉婉第一步是要教她們去理解有錢人的心理，在此基礎上改變自已的形象與談吐。
插花下廚，編髮化妝，學習禮儀，從衣食住行多維度去學習成為一個合格的高階傭人，她說還會從中挑出有天賦的人，去學習英語及其他小語種，學成可以去外國人家裡。
……
工作進行得順利，神奇的是工作有治癒愛情之苦的奇效，忙碌起來，心痛的感覺就會減輕，甚至不會想起他。
怪不得他那麼喜歡工作！
舒婉婉工作時不想他，還有點報復的快感，看，我也沒有被你拿捏了。
唯一的不順，就是在下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碰見陸湛北。
這個不祥的傢伙，又帶來了什麼壞訊息？
舒婉婉走向他，冷著臉：“說吧，又有什麼壞事？”
陸湛北挑起眉毛：“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掃把星。”
“那再見不送！”舒婉婉錯開他要走。
“哎不過我的確有個訊息要告訴你。”陸湛北拉住她，“關於那晚周文深去哪兒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