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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氣氛圍繞在墨凡身邊，練氣後期的他竟然感覺到了寒意。
墨凡盯著那奇怪的雕塑，輕聲道:“大姐，你們家家戶戶都有這樣的雕塑嗎?”
婦女點了點頭。
“你們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墨凡追問道。
婦女搖了搖頭，“一切都好，而且再也不會做夢了，我們每天都會按村長所交待的，對這個雕塑拜三拜，說是能祛除厄運，誰知道呢。”
此時此刻，墨凡仍然不知道村長石忠所祭祀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句三界之外又是什麼。
按照墨凡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人神魔各居三界，若要說什麼東西不在這三界之內，就只有那鬼界。
但鬼界管制非常嚴格，確切來說，像黃粱鬼那樣的存在並不是來自鬼界，只有人死後去往的地方才是鬼界，所以鬼界其實是管理人輪迴的地方。
那顧少頃所說的三界之外，又是什麼呢?
這一想，讓墨凡有些毛骨悚然。
“大姐，村長有跟你說，這雕塑是什麼東西嗎?”
“唉，村長說的那些我也聽不懂，他老是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地外啊，海底之類的，自從他女兒出事就變成這樣了，也是可憐啊。”
看來關鍵還在於石忠的女兒。
“村裡面還有村長的親戚嗎?”
“有啊，我記得之前村長家人丁旺盛呢，可惜自從他女兒出事之後，他的兩個弟弟也相繼死亡，現在好像只剩下一位弟媳，搬離了村長家，在石村最北邊。”
“大姐，多謝你的款待，我想去見見那位村長的弟媳。”
“對了，還沒問，你來石村找村長做啥的?”
墨凡想了想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士，聽聞這裡有黃粱鬼作亂，特地來看看能否順手解決。”
中年婦女聞言連忙起身就要下跪，“原來是仙人啊。”
墨凡連忙扶起了婦女，苦笑道:“哪算得上什麼仙人。”
墨凡正欲離開，走到門前，又猶豫了一會，轉身道:“大姐，那雕塑或許對黃粱鬼有用，能否借我一用?若未解決，我一定歸還。”
婦女將雕塑遞給了墨凡，“仙人真能解決那黃粱鬼，也算給小婉報仇了。”
墨凡點了點頭，接過那奇怪的雕塑迅速離開。
整間房屋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
中年婦女看著墨凡的離開，表情從憨厚熱情變成了冷漠。
她輕輕一揮手，周圍的房屋竟然都消失不見，而那位婦女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著面紗的白衣女子。
“天魔......”
隨後，女子在低語聲中消失。
墨凡離開之後，一路向北，臨近的村民都熱情地與他打招呼，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外鄉人。
不過像大姐那樣直接招呼自己進屋的還是比較少。
隨著北行，房屋漸漸變少，取而代之是一條偏僻的石路。
石路的兩旁放置了一個個僧佛的石像。
住在這裡的人似乎害怕著什麼一般，將一座座佛像立在路邊，像在驅趕什麼東西。
但在這條孤僻的小路上，這個幾個佛像沒有讓氛圍變得莊嚴，反而變得有一絲詭異。
沿著石路往前走，樹木漸漸增加，隨著吹來的微風發出沙沙的聲音，這裡的一切似乎和身後那熱鬧的村莊完全不一樣。
終於走到了木屋前，墨凡升起手，猶豫了一會還是輕輕叩響了門扉。
手指敲打在木門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內尤為刺耳。
“吱呀。”
木門開啟一條縫隙，一位神色憔悴的女子探頭看向門外。
“你是?”女子的聲音輕若蚊蠅，若不是在這個寂靜的場所，還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墨凡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一定知道些什麼。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神情肅穆道:“石忠要死了。”
此話一出，女子臉色頓時變幻。
震驚，解脫，悲傷，暗喜。無數情緒從她的臉上一閃而過。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前來剿滅石忠的即可。”
女子慢慢開啟木門，神色平靜得道:“既然你能殺了石忠，又來找我做什麼。”
“石木婉。”墨凡吐出一個名字。
女子的神色再次變幻，她的眉眼間露出一絲憂傷，“可憐了那個孩子。”
“我在想辦法救她。”
“可以救嗎?”女子的神色露出一絲希望。
“看你如何配合了。”
“你想知道什麼?”女子靠著門扉，顯得有些疲憊。
墨凡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對石村發生的事只有一個大概的猜測，剛才言之鑿鑿的樣子，不過是嚇唬她而已。
好在，那女子被自己唬住了。
墨凡略微整理了一會思路道:“石忠祭祀的到底是什麼?”
女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大哥說那是不可言說的東西。”
“那他為何要祭祀那種東西?”
女子沉默了一會道:“原本石村是個安靜祥和的地方，石家一家三兄弟，大哥石忠作為村長，將村莊治理的井井有條。”
“二哥石堅，讀書考取了功名。還有我的丈夫，石銘，他原本的夢想是做一名俠客。”
“轉變從大哥石忠遇到符道眾的仙人開始。”
墨凡長舒一口氣，他大概猜到了故事。只是他沒有打斷女子說話。
“石村出過讀書人，也出過俠士，卻始終沒有改變石村的現狀，所以，大哥石忠想讓石村出現一位仙人，高高在上的仙人。”
果然，人們會追逐那些光怪陸離的事物，尋長生，尋仙緣，但大多數人只是一場空。
“耗盡了石村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錢財，原本是用來鋪設道路的，不知道他從哪裡聽說，有天材地寶可以改變人的資質，於是幾乎所有錢財被用來購買所謂的天材地寶。”
“石忠年事已高，他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沒機會了。”
“沒錯，當時石家三兄弟都曾讓過路的一位雲遊仙人看過資質根骨，遺憾的是，三人都是不入流的資質。”
“老大年齡已大，老大專注讀書，所以石忠將天材地寶都交給了三弟，石銘。”女子嘆了一口氣，“但石忠他對修仙之事一竅不通，購買天材地寶也常被欺騙，石銘的資質並沒有得到很大的提升，無非是從不入流到九流罷了。”
“但無論如何，九流也是有了資質，有了仙骨，石忠將石銘送到了符道眾，希望對方能收下他作為弟子。”
“符道眾拒絕了?”墨凡道。
女子點了點頭，“那些天材地寶沒什麼大用處，九流的資質也只是表面上的，實際石銘的身體無法吸收所有的天材地寶，早已不堪重負，別說修仙了，連命都活不長了。”
說來墨凡並沒有資質的煩惱，他是五毒珠所化，等於是天地生養，要是測算資質根骨，怎麼說也是個一流資質，各大門派只怕是要搶著要。
“其實符道眾的人很好，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還幫石銘疏通了體內淤積的天材地寶，並給了他一本劍法，名為長生劍，按符道眾所說，石銘只要堅持練習此劍法，能活得很長且無病無災。”
“對普通人來說，長壽且無病是三世修來的福分，我們包括石銘，沒有不滿足的。”
“但是......”
“石忠並不認命，是吧。”
“他覺得，既然仙道渺茫，那就另闢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