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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好了就離開,不要再往前走了的呀。”來人的聲音嘶啞難聽,有種粉筆劃過黑板的刺耳感覺,但聽口音,卻是江浙一帶的。
對方沒有進來,只是隔著門板對我們做出警告。
“你說外面是個男的還是女的?”旁邊的胖子戳了戳我,我掃了一眼他拱出屏風的屁股,那還藏個屁啊。
我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門外只有一個人,而我們可是帶了一個團隊,就是坐也能給他坐沒了。
我猛地開啟房門,對面的人似乎沒想到我直接出來硬剛,眼裡閃過一絲無措,是的,無措,用黎簇他們的話來相容,那大概是一種社恐的眼神吧。
對方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臉應該是被毀容了,上面像爬了幾條蜈蚣似的,崎嶇到無法讓人看清表情。不過我看她挽在後面的髮髻樣式,這應該是個女人。
“這位婆婆,我們也是不小心掉落到這裡的,才借貴地休息一下。”
“婆婆,這處山壁上的宅子都是你的嗎?”胖子從老流氓秒變中年憨厚老爺們,連眼裡的精光都盡數收了去。
我覺得如果對面的老人敢搖頭,胖子下一刻就敢佔山為王。當然也不一定,以胖子的性格,老人就是說了,如果他不認識,興許還是會佔了這裡。
“老婆子就是守著這裡的呀,這僅上面一層,偶爾留宿個迷路的旅人,下面可就是要留下的呀。”老太太說完這些,頭也不回的繼續開窗去了,看她那麻利的動作,像是幹不完活要被扣錢似的。
“她應該是從最下面上來的。”我回過頭,小花已經坐在了床上。
我們來的時候窗戶是關著的,如今正午,她已經推到了最上面,也就是說她這一天,應該是早上開始推窗,而到了下午再把窗戶一扇扇都關起來。
“推窗戶都能推一上午,這是什麼財主?要不咱再往下走走?”胖子說主人家能讓一個老太婆在這裡守宅子,要麼這老太婆是個掃地僧存在的推窗姑,要麼就是這宅子有大把的機關,所以篤定外人是下不去的。
“現在粽子滿足不了你了?你還要跟活人也鬥一鬥?”
“咱這屬於通用專業,地上地下都可以,我可是雨露均霑的呀。”
這座深山宅院確實不在我們的計劃中,不過有些事情倒是可以找那老人打聽一下。
我把頭伸出門外,發現走廊裡早已沒了老人的身影。
“走吧,那老太太應該知道不少東西。”瞎子把我往旁邊一擠,給小花開了條vip通道。
“四六分。”我把瞎子擠了回去。
“不可能。”
“那五五分,再少這VIP通道可就關了。”
“劫道還說的這麼文明,你倆真行,要不算上胖爺我,一成就行。”
“我的錢什麼時候這麼好掙了?你們這競爭力度不夠。”金主似乎不太滿意,拉開另一邊的小門走了出去。悶油瓶大概是沒眼看了,也跟著走了出去。
小花讓一群夥計留在上面,只我們五個下去就好,畢竟是在活人的地盤,不能讓對方覺得我們有敵意,不過我覺得,下去就已經是在挑戰對方的底線了。
我們順著石壁上突出的石階走了下去,石階頂部有天花吊頂,同剛剛的房間一樣,只有雕刻沒有粉刷上漆,旁邊還有圍欄欄杆,一根根也都是精心雕琢過的,胖子說這年頭景區都未必有這待遇了。
“這屋裝的可簡陋多了,這木頭看著也沒上面的值錢。”我們推開下一層的房門,裡面面積不大,只有桌椅和床,可能是家裡僕人的房間。
胖子有些失望,順著長廊推開第二個房門,不過看著和旁邊那間大同小異。
“你們聞沒聞到一股香味。”瞎子揮了揮手,一臉自我懷疑的看向小花,問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問我?我對毒藥免疫?你還不如去問吳邪,如果你倆症狀相同,那應該就是了。”
“唉,我也聞到了,是不是米香?”我看胖子都聞到了,就又仔細的聞了聞,果然空氣中多了些熟悉的香味—桂花米糕。
我們順著香味一路開啟長廊中的石門,最後停在了這一層的小廚房門外。
我猜剛剛的老太太應該是中午在這吃個飯,然後再從上到下關窗戶。
廚房門沒有關,裡面的灶臺只有三個,其中一個上面的蒸籠正冒著熱氣,飄出桂花獨有的香味。
對於我們的到來,老太太似乎並不驚訝,甚至於她好像碰見過很多像我們這樣不聽話的人。
“你們這些人哦,用我家老爺的話說就是叛逆的呀,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呀,”老太太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我們還沒有灶臺上的米糕有吸引力。
“她看起來好像並不想管我們,下面是不是有機關?要不我去嚇唬一下這老太婆?”我看胖子越說越偏,連忙給了他一腳,讓他冷靜一下。
“婆婆,這下面的宅子也都是你家老爺的嗎?”
“不是的呀,有二爺家的,也有族長家的.....”或許是我的口音讓老太太感覺親切,又或者是她一個人憋久了,她坐在小板凳上,開始給我念叨這面山壁上的宅子。
透過她的敘述,我才明白過來,這座山壁上不是一座宅子那麼簡單,它更像是一座村莊,裡面住著同族的族人。
“婆婆,你那些族人都離開了嗎?我看這裡就你一個人。”老太太手中推拉著風匣,讓灶臺裡的火燒的更旺了些,屋子裡的米糕香氣也更重了。
“他們會在一些重要的時候回來,平時的話,我只能和它作伴的呀。”此時的我還不知道,老太太口中的“它”指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我順勢問了下去,但她卻轉移了話題。
“我看你這小夥子還不錯,不如留下了陪我老太婆嘮嘮嗑的呀,以後就留在這裡看宅子好不呀。”我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還被相中當看大門的了。
“這個可能不太行,老太太。”胖子一把把我拉到旁邊,說著老太太看著不正常,他的感覺確實沒錯。
“來都來啦,就住下吧。”霎時間,四周冷光乍現。